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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赓续英烈 坚持到底

    辛开丰拿着一份份《城市日报》走进医院。

    在病房里,程卓正在给辛欣擦着身子,辛开丰推门进来。

    辛开丰忙退了回去:“不好意思。”

    辛欣:“爸,您快进来。”

    辛开丰推开一道门缝:“让我进去?”

    程卓打开门:“爸,请进。”辛开丰走进病房,把一份份报纸摆放在小桌上,对程卓说:“你要的都在,一份不差。”

    程卓把毛巾放到脸盆里,走到小桌前,拿起一份份报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很失望地放下报纸。

    辛开丰问到:“你要找什么内容?”“没什么,只是想这么多天了,外边是什么情况一点都不知道。爸,有个事,我想问一下,婚礼期间,您突然离场,有什么事,那么急?”

    辛开丰指指病房门口,程卓走到门口打开门看看四周,除了新增的警卫队员外没有其他人,回到病房,拿出一份《城市日报》,掏出钢笔,递给辛开丰。辛开丰在报纸空白处写上“日军五一大扫荡战地照片照片”。

    程卓做了个“已搞到手”的手势,辛开丰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将写字的报纸撕下来,团成纸团,放进口里,嚼巴嚼巴咽了下去。

    这年的秋季姗姗来迟,但却是一片金黄。

    日军驻石城司令部,田本次郎办公室里,田本次郎平静的面容掩盖不住内心的颠簸,他打开书柜,挑选着自己喜欢的书籍,拉开抽屉,拿出自己的记事本,又从保险柜里拿出密封着的档案袋,整齐地摆在办公桌上。

    日军军曹进来:“司令官阁下,新任司令官土丘阁下马上就要到了。”

    田本次郎无精打采地摆摆手:“通知各部长官,前去迎接。”

    日军军曹退了出去。

    田本次郎站在镜子前,用手捋捋头发,戴上战斗帽,跨上军刀,整整军服,轻轻抚摸肩章上的军衔,即留恋又无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举手敬礼,才转身出了办公室。

    走廊里,各部门门前笔直地站着各部门的长官,他们向田本次郎敬礼。田本次郎回礼。日军军官随着田本次郎出了司令部大门,来到院门口,分列两旁。

    程卓拿起《城市日报》,看着田本次郎与新任司令长官土丘加横司令官交接的照片,感慨万分:这位侵略者以恶贯满盈来到石城,又以失魂落魄离开石城,他自知自己应有的报应是,罄竹难书。因此,他提心吊胆地度日如年,就在日本投降之日,这个军国主义的小丑,头缠白布条,肚围白布带,参杂在甘愿为天皇效忠自裁的军人中,跪在东京广场上,集体刨腹自尽。这就是侵略者的下场。

    七下八上正是大平原上的雨季。这天,电闪雷鸣,大雨倾泻,小轿车在大雨中穿行,来到程卓家门前,程卓下了汽车,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院门。

    出现在程卓面前的是一队着警察服的警察。程卓先是一愣,看着一个个陌生的面孔,上前刚要问话,一名警察向程卓敬了个军礼,开了口:“程市长,新配备的警卫队向您报到,全队十九人,由警察局委派,我是队长浦实。”

    程卓仔细打量着每一个人,摸摸他们的装备,整整他们的警服,带着一种疑惑的目光问到:“警卫服呢?咋都换成警察服了呢?”

    浦实答到:“我们局长说了,这是皇军的要求,由警察局负责您和市政府的护卫工作。”说完,浦实压低声音说:“我们局长您认识,苟长顺。”

    程卓“呕”了一声,心里有了数,暗暗嘀咕:“这条狗,又攀上新任司令官了。”

    这时,程皮皮打着伞迎上前来,伸手要去扶程卓。程卓摆摆手:“这会儿,我真的该叫您,小爷爷。”

    程皮皮笑着点点头:“那好呀,只要你心情好,咋叫啥时候叫都在你了,我的孙子。”程皮皮看着消瘦的程卓打心眼里心疼,就尽量用话宽慰他。

    “都是为了我一个人呐,倒下了那么多的人。”程卓的语气中带着伤感,“小爷爷。”

    “哎,有话你就说。”程皮皮把程卓让到客厅的椅子上坐下,端上茶杯,轻轻问了一句:“他们都是什么人呐?”

    “您说呢?”

    “嗷,我知道了,所以你心里难过。”程皮皮拿出一把钥匙,放到程卓手心:“按照你的意思,都安排好了。你是不是想去看看他们?”

    程卓眼里顿时浸出泪水,仰起头,闭上眼,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身子微微摇晃起来。程皮皮急忙扶住程卓说:“今天太晚了,改天再看吧。”

    程卓摇摇头,站直身子,迈出一步。程皮皮急忙拿起雨伞走出客厅。

    程卓家后院,西侧一排平房。程皮皮给院里的人立了个铁打规矩,任何人不得靠近这排平房。程皮皮打开房门,点燃罩子灯。

    一道闪电刺进室内,接着就是一声闷雷。

    程皮皮关上房间门,拉上窗帘,撩起正面的布帐,现出一张条案桌,桌上整齐的摆放着一个个灵牌。

    程卓轻轻走到桌前,看到一个个牌位立在那里:万达铭、楚天翔、梁大勇,还有那些为保护自己而死去的警卫队的队员们,以及他见到的,倒在日军枪口下,却不知姓名的抗日志士。

    程皮皮指着几个只写着“抗日志士”的牌位:“这是按照你的要求立的。”

    程卓拿起万达铭的灵牌,思绪中一个平时温文尔雅,一排书生气的万达铭出现在他的眼前,而最后站立在自己眼前的我都没却是无比的高达而威猛;楚天翔看似憨厚粗犷,可那细微之处见智慧的那双大眼铭刻在心中;和自己名字一样的梁大勇,危难时刻以死顶替,面对诱惑坚贞不渝。

    程卓把每个牌位擦了一遍又一遍,摆放有序,打开酒瓶,斟了一碗又一碗,深深地鞠了一躬。

    走出西侧平房,雨下得更大了,程卓加快脚步紧跑两步上到台阶,一把雨伞罩在自己头顶,正是浦实笔直地站在门口。

    回到书房,程卓侧耳听了一下门外动静,对程皮皮说:“怎么回事,警卫换成警察?”

    程皮皮:“那还用说,这一定是那些人对你呀,不放心,也许已经有了疑问。”

    这话还真的被程皮皮说中了。自从武原夫下上任后,就着手调查婚礼事件的全部经过,最使武原夫下感兴趣的是破译组长在婚礼当天急速赶往现场的缘由。由于破译组长是接受井倍三郎命令,在严格保密状况下独自进行破译,其他人员则无从知晓,正是这样,引起武原夫下对程卓的极大兴趣,于是从安插耳目入手,打入市政府,就有了警察局将市政府警卫队更换为警察执行警卫任务。

    白天,大街上,汽车行驶在大街上。车内程卓眯着眼,用手掐着头。坐在前排的浦实回过头:“程市长,你没有休息好,在车上迷糊一下吧。”

    程卓:“你挺会关心人的。”

    浦实:“关心您是我的职责。”

    走进办公室,程卓四下扫了一眼,虽有段时间没有进来过,办公室里依旧打扫得干净整齐。他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办公桌上,只见一沓《城市日报》整整齐齐摞在一起。

    程卓走到桌前,慢慢坐下,用手轻轻翻动着报纸,脑海中再现了万达铭递上当日的《城市日报》的情景。

    程卓一份一份地翻阅着,没有他所期待的报纸,便站起来,把报纸摞整齐,走到报架旁,把报纸放在报架上。

    一九四二年,是华北抗日战争最艰苦的一年,遭到日寇的疯狂扫荡,根据地几乎丧失殆尽,只得进入游击战为主的对日作战,也就是在这个时期,我党和领导的八路军坚持敌后作战,运用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痛击侵略者,成为十四年抗战中最艰苦的一年、取得战绩最突出的一年,涌现出各种抗日英雄人物最多的一年。

    太行山上,山峰、松树、河流、峡谷,齐奏悲壮之歌。

    黎部长站在高坡上,遥望远方。

    谢普生来到黎部长身旁,没有惊动黎部长,而是默默站着,黎部长轻声哼起那首“太行山人之歌”:

    一年的秋冬春夏,一代的霜雪雨风,

    我的太行山呀,生我养我的老家,

    太行山的峰,是老爹的背,

    太行山的水,是老娘的泪,

    经历的是沧桑,养育了一辈又一辈。

    太行山的峰,是老爹的背,

    太行山的水,是老娘的泪,

    多想给老爹捶捶背,更想给老娘檫檫泪。

    亲昵一声:我是太行山人!心声传遍大江南北。

    太行山的峰,是挺立的峰,太行山的水,是奔腾的水,

    太行山人挺起的胸,高如峰,太行山人流淌的血,清如水。

    高傲自吼一声:我是太行山人!

    谢普生走进城工部办公室,看到黎部长,张口要说什么。黎部长摆摆手,谢普生没说什么。

    黎部长拿着一份情报看了一遍又一遍,走到门口向山外张望:“我想知道,我们的程卓怎么样了。”

    “据情报介绍,目前,程卓没有受到伤害。”

    “我想知道的不只是这些,我想知道的是,程卓还安全吗,日军会不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给咱们的程卓带来危险?”

    “我们得到情报,日军已经破译了我们和程卓联络的方式,不过,知道破译情况的日军在婚礼现场死亡了。现在不清楚的就是这个情报日军还有什么人知道。”

    “你是说,这个情报是日军刚刚破译,只有情报部门知道。”

    “而且是情报部门的头头知道。”

    “那个情报课的井倍三郎、良子君,和山野都被打死了。”

    “还有那个野吉二熊和他的情人曲静静。”

    “那只能说,程卓暂时是安全的。不过这事,日军会全面调查的。”

    “你的意思,程卓应该撤出石城市。”

    黎部长看着谢普生,到口的话没有说出来:“辛欣的伤情怎么样?”

    谢普生果断地回答:“黎部长,眼前主要的是程卓,他的安全是我们首先应该考虑的。”

    “辛欣还没痊愈。能不能这样,眼前日军还没有掌握程卓的证据,辛欣可以继续养伤。”黎部长看着谢普生,目光中在征求谢普生的意见。

    “黎部长,您别这种眼神看着我。”

    “她可是你的女友呀。”

    “正因如此,我才提出程卓撤出的。”

    “这样吧,辛欣继续养伤,辛开丰与程卓接头,做好撤出的准备。”

    “为了保证程卓的安全撤出,我想启动在石城站军统中的卧底。因为在石城市完成这项任务的首要人选,只有她了。”

    “我同意。我们的情报人员,忍辱负重,从无怨言,这些同志自打开始这项秘密工作,就把生死抛到脑后了。”

    “为了信仰,生死不顾,在前方与魔鬼打交道,我们更要替他们安全着想。”

    “婚礼上的枪声”这件事,在石城市街头巷尾,街边的小吃摊儿,成为人们茶余饭后闲谈的主题,而且各种版本层出不穷。

    “石城大饭店这一出,可把日军。”

    “嘘,小点声,那是皇军。”

    “嗷,是皇军,是皇军,慌头晃脑的皇军。”

    “还是叫日本人吧。”

    “对,确切地说就是日本人。可把个日本人折腾得不轻,日军特务,呸呸,又走嘴了,听说是日本人特务头,都死啦。”

    “还有呢,还有那个特阴的,那个女的,日本特务,听说,女的肠子肚子都流出来了,血里哗啦的,真吓人。”

    “你见到啦?还肠子肚子的,那叫杂碎,下水。”

    “嘘,小点声。”

    “你说这,日本人不好好在日本呆着,跑到咱们家里,那不是找死吗。哎,你们说,这日本人死在国外,他家里人咋想的。这不成了不归家的野鬼了。”

    “那叫孤魂野鬼。”

    “哼,自作自受。”

    “伙计,再加点汤。”

    “今天高兴,送几个馄饨。”

    “嗯,嗯,听说,咱中国人也死了不少。”

    “那叫献身。”

    “那叫捐躯。”

    “那叫牺牲。”

    “都对,大伙说的都对。”

    日军巡逻队开着摩托车穿街而过。

    老百姓指着日军巡逻队:“疯不了几天啦。”

    辛开丰走向报社大门,看到小摊:“来包瓜子。”

    小商贩递过一包瓜子。

    进到总编室,辛开丰打开瓜子包,包装纸上写着一行字。看完之后,将包装纸塞进嘴里。

    一记者敲响总编办公室门。辛开丰:“请进。”

    一记者推门进来:“辛总编,市民们反映,想多了解程卓婚礼之乱的具体情况,你看,这是我们收到的市民来信。”

    辛开丰接过信件:“关于这事的报道,我们还是按照程市长的要求办吧。”

    记者:“按他的要求办?他可是当事人,这件事是因为他而引起的,好像不应该听他的吧。”

    辛开丰:“听不听他的无关紧要,关键是,他所安排的都是日军司令部的部署的。他不会有胆量,私自做主吧?”

    记者愤愤说了一句:“真是一条狗。”

    辛开丰严肃地看着记者:“嗯?”

    记者忙道歉:“走嘴了,走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