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特工四十号 > 第 78 章 赴汤蹈火 勇于牺牲

第 78 章 赴汤蹈火 勇于牺牲

    其实,这个苟时先一直在跟踪着万一静。

    苟时先不紧不慢地说:“重庆方面得知你的父亲是市长秘书后,就对万达铭和你进行全面调查,首先得知你的父亲以秘书身份跟随程卓到石城市任职,绝不是为了养家糊口,真正的目的是表面文弱书生,内里是掩护程卓。现已查明,程卓就是‘中共四十号情报员’,万达铭当然也是共党特工。至于你嘛,经调查,发现你在参加军统之前,就参加了北平青年学会,这个学会就是向共党输送有志学生青年的共党组织,加上万达铭这层关系,已经知道你是共党在军统的卧底,只不过当时你对重庆方面还有可利用的价值,没有对你采取组织措施。可眼前,你已经全身投入共党,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万一静微微一笑:“知道我的绰号吗?”

    苟时先将枪口怼在万一静背后:“杀人不眨眼的‘鹰’。可我是谁,秃鹫,比鹰还凶猛的,猛禽。”

    万一静有点吃惊:“秃鹫,光头秃鹫?可你头发挺长的。”

    苟时先一把摘下假发,露出光秃秃的脑壳。

    万一静猛地拍打苟时先的光头,发出“啪”地脆响,当即引来周围人的目光。苟时先猝不及防,将假发盖在头上,忙中出错,假发前后颠倒,引来路人哄堂大笑。

    万一静趁机,夺过苟时先的手枪,顺手塞进旁边的杂物堆里,抬脚就走。

    苟时先摆正假发,万一静已消失在人群之中。气急败坏的 苟时先使劲地跺着脚,向身后一挥手,四个皮夹克装扮的军统特工围了过来。

    特工刘大瑞问到:“老板。”

    苟时先:“快去,抓住她!”

    刘大瑞:“是!”

    苟时先一巴掌扇在特工脸上:“蠢!这是什么地方!”

    刘大瑞忙改口,低声道:“听您的,老板。

    另一特工娄文武凑上前来:“放心,老板,俩弟兄跟着呢。”

    话分两头,程卓来到津门站,将皮箱存在小件寄存处,拎着一件手提包,坐上黄包车,直奔鸿福照相馆。坐在黄包车上,他还在想:江大姐回到照相馆了吧,乔珊一定在等着我呢。他摘下眼镜,透过镜片向四周观察一番,暗暗祝福:万一静快出城了吧。

    黄包车来到拐角处,收住脚,车夫回头看看程卓,好像是在提醒什么。

    程卓戴上眼镜,向前方看去,鸿福照相馆门前荷枪实弹的日军宪兵个个凶神恶煞,“坏啦。”程卓惊讶地脱口而出。

    车夫看透程卓的心思,说了句“先生,您呐坐安稳了”,拉着黄包车从一旁快步绕了过去。

    此时的野吉二熊正在搜查照相馆,可想而知,除了截下的翻拍、冲洗、放大设备,一张战地照片也没有。野吉二熊走到营业大厅里,盯着江大姐,说:“我的,知道你是老板,可我更知道,你的,共党的联络员,说吧,来接头的是什么人,免得皮肉受苦。”

    江大姐十分平静地说:“你说错了,我就是一个照相馆的女老板,除了照相馆的人,我谁都不认识,更不知道什么是接头人了。”

    “哼哼。”野吉二熊走到乔珊面前,向江大姐发问:“这个疯丫头,可一口一个地叫你大姐,你俩不是一家人吧?”

    江大姐:“我俩是姐妹。”

    野吉二熊:“刚认识的吧?才见了一次面,就称姐道妹的,挺亲热呀。”

    乔珊极力挣扎着:“你个野吉二熊,有本事冲着我来,老姑娘不怕你!”

    野吉二熊:“呦呦呦,我怕你呦。来人,带回情报课,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嘴有多硬。”

    黄包车过了照相馆,速度慢了下来。程卓拍拍车夫的背:“伙计,能停一下吗?”

    车夫站住脚,头也没回,“先生,听您吩咐。”

    程卓说:“你呀在这旮旯角等我一下,我办点事就回来。”程卓说完拎起手提包下了车。

    车夫压低声音说:“怪沉的,放在车上吧。”

    程卓看着车夫,车夫点点头轻声说:“是惦记着我们帮头吧。”

    程卓似乎听出点味道,将手提包放到车座上。车夫却打开车座板,将手提包塞了进去。

    这时,一帮车夫拉着黄包车从四面八方凑了过来,围在车夫面前。车夫使个眼色,车夫们相互鼓励着,面对着照相馆一字排开。

    照相馆门前,野吉二熊气势汹汹走了出来,接着推出来的就是被五花大绑的江大姐和乔珊。

    野吉二熊上了汽车。

    江大姐和乔珊被押上卡车。乔珊一双眼睛四处搜寻着,心里在骂:你个姑爷!也不来救我呀!目光落在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身上,心里那个冲动呀,张嘴差点喊出来。她故意撞了一下江大姐,眼睛不停地眨着。江大姐似乎有所察觉,转回头向四周看去。一个日军宪兵举起枪托,狠狠怼在江大姐脸上,顿时血迹流了出来。

    乔珊一见,发疯似地大喝:“狗娘养的日本鬼子,本姑娘和你们拼啦!”随即,一头撞在日军宪兵胸口,日军宪兵立脚未稳,身子向后一仰,摔下卡车,发出“咕嗵”沉闷的响声。卡车上的日军宪兵蜂拥上来,将乔珊和江大姐死死压倒在车厢里。

    “冲呀!解救帮头!”十多辆黄包车被推着冲向日军卡车,酒瓶子、石头块砸向日军。刚刚起步的小汽车紧急刹车,野吉二熊打开车窗,一个酒瓶砸在车窗上沿,“哗啦啦”,玻璃碎片溅起,直划破野吉二熊的面颊。野吉二熊顾不得受伤,向摩托车上的日军军曹命令道:“你的,一定把人带回情报科!”

    顿时,照相馆门前一片混乱。

    “砰砰”,两声枪响,日军军曹举枪开了两枪。日军宪兵端枪对准黄包车,枪声响起,一辆辆黄包车被打的木屑布片乱飞,可这也没能阻挡冲过来的黄包车。

    程卓看着眼前的一切,闪身躲在墙角后,顺手抄起一根长把铁锨,对准日军军曹。

    “砰”,一声枪响,日军军曹仰面倒地,整个脸上只剩下脑门子和下巴。

    程卓感觉子弹是从自己身后射出去的,闪到墙角。这时,三个持驳壳枪的人,从身后冲了过去,直扑卡车。

    日军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晕头转向。

    卡车上的乔珊手脚并用,脚踹拳砸,与日军宪兵打斗在一起。江大姐也不示弱,一脚踹向日军宪兵的裤裆,日军宪兵丢下枪支,捂着裆部打起滚来。

    “砰砰砰”,情报科特工的枪声响了,一个个车夫被击中倒地。

    就在这时,照相馆门口大街两头,冲过来持驳壳枪的人,向日军宪兵开火,枪声响成一片。

    情报科特工急忙跑进街边电话亭,拨通电话。

    在情报课办公室里,谷山四郎气急败坏地甩掉电话,大吼:“集合!全体集合!鸿福照相馆!”

    摩托车开路,一辆辆汽车紧随其后,驶出大院。

    野吉二熊坐的轿车刚开出路口,突然刹住车,开车的日军军曹目不转睛地看向路口,回过头向野吉二熊说到:“大佐阁下,你的老熟人。”

    野吉二熊立即向窗外看去,“哪里?在哪里?”

    “路口,那个拎着木棒的。”

    “是他?是他!”野吉二熊急忙摇下车窗,伸出头,盯着手持长把铁锨的程卓,火气不打一处来,脸色顿时变得紫红,“咣当”一声,踹开车门,牙缝里蹦出:“程卓!好你个程卓!”

    日军军曹一见,先一步下了车,拦住野吉二熊:“大佐阁下,大佐阁下,太危险啦!”

    野吉二熊一把搡开日军军曹,拎着战刀,跨出车门,长筒皮靴磕在地上,一步一步走向程卓。

    程卓拎着长把铁锨,快步来到日军宪兵面前。日军宪兵端着三八大盖,直刺向程卓。程卓一闪身,手起铁锨拨开日军宪兵的刺刀尖,顺势铁锨木把砸向对方后脑勺,日军宪兵的后脑顿时开了花,血迹溅到程卓衣服上。野吉二熊瞪着充满血丝双眼,举起战刀直扑程卓。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看着野吉二熊,程卓站稳脚跟,解开衣扣,举起长把铁锨,迎了上去。

    直面而来的野吉二熊似乎想起曾在婚礼上较量过,知道眼前的程卓并不只是一介书生,还是一练家高手,顿时刹住脚,紧紧握住战刀,刀尖杵向程卓,引诱性地晃晃刀尖。

    紧随野吉二熊身后的日军军曹,跑上一步,王八盒子枪口对准程卓。

    “砰”,枪响后,日军军曹倒地,一个人从程卓身后冲过来,挡在程卓面前:“快走!”

    程卓定睛一看:“你是?”

    此人正是沈小鹿。原来,沈小力和同志们暗暗地保护着程卓等人,在乔珊北平下车后,其他战友继续跟从程卓,而沈小鹿沿着乔珊行径,保护着乔珊,他知道,只要有乔珊出现的地方,就一定能找到程卓和万一静。果不其然,在这最危急的时刻,遇到了程卓。

    沈小鹿:“我,是我!”

    程卓:“小鹿!”

    沙场瞬息万变,野吉二熊趁程卓和沈小鹿相识之际,战刀就劈了过来。程卓推开沈小鹿,挥起长把铁锨直冲野吉二熊。野吉二熊一看,程卓不但没有遮挡和躲闪,而是直冲向自己,深深感到,这个程卓真的是在玩命呀,急忙放弃进攻,去挡铁锨。哪曾想,程卓来个意想不到的方式,点上,挑下,戳心窝的招式。使野吉二熊顾头顾尾顾不了前胸,把个前胸露了出来,程卓的铁线头直戳野吉二熊的胸脯。

    野吉二熊自知破绽显露,难免一死,紧闭双眼,胡乱舞起战刀。

    就在程卓的铁锨接近野吉二熊时,两把刺刀横在野吉二熊胸前,是日军宪兵前来解救。

    随着一声枪响,一名日军宪兵倒下了。野吉二熊却被另一日军宪兵护卫着向后退去。

    乔珊大步蹦到程卓面前,带有训斥的口气对程卓吼道:“这是打仗,不是演戏,花里胡哨。瞧我的!”乔珊说完,把手枪塞到程卓手里,从程卓手里夺过长把铁锨,“嘿!嘿!嘿!”劈头盖脸砸向野吉二熊。

    已经精疲力尽的野吉二熊哪里经得起乔珊的这顿拍打,步步后退。

    日军宪兵端起三八大盖,就朝乔珊侧身刺去,程卓手起枪响,日军宪兵被击倒在地。

    此时沈小鹿和战士们击毙了日军宪兵,“呼啦”围住野吉二熊。虽是困兽,野吉二熊也没有放下日军的威风,喘着粗气,双手将战刀戳在地上,支撑着满是血迹躯体。

    程卓举起手枪,对准野吉二熊。野吉二熊紧紧闭上双眼,嘴唇在颤抖,猛地睁开双眼,盯着程卓,一步一步靠上来。

    乔珊大步跨上前,对准野吉二熊的后背就是一脚,野吉二熊“呼嗵”扑倒在地,接着,铁锨一下又一下,狠狠拍向野吉二熊的身上。瘫痪无力的野吉二熊四肢扒叉一动不动,沈小鹿跃起一脚跺在野吉二熊的后背。野吉二熊头一歪,一口紫色鲜血喷了出来。

    乔珊看着程卓,撅起嘴,“野吉二熊在要你的命,你还摆谱像演戏似的,我可告诉你,对这样的鬼子,就是一刀,送他回东洋。”程卓没说什么,只是对着乔珊笑了。

    乔珊一下子扑到程卓怀里,用头轻轻撞着程卓的胸脯,带着哭腔:“我真的怕你出事呀。”

    此时,程卓的双手把乔珊搂在怀里,越搂越紧,突然萌发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拟想,“我真的爱上这个‘帮头’了吗?”

    “哒哒哒”,枪声从街口传来,紧接着就是摩托车、汽车、大卡车的轰鸣声。谷山四郎带领情报科特工和宪兵队赶了过来。密集的子弹把程卓等人压制在照相馆门前。

    沈小鹿对程卓说:“你们赶紧撤,我们掩护!”

    乔珊:“撤?往哪儿撤?”

    江大姐接上话:“快!撤进照相馆!”

    “轰隆隆”,日军的手雷在台阶下爆炸。江大姐一把拉住还在抵抗的程卓:“快!进去!”

    程卓看了一眼沈小鹿。沈小鹿攥起拳头,向程卓表示坚持战斗到底决心。江大姐和乔珊抓着程卓的衣服,退进照相馆,穿过大厅,沿着化妆间,通过后门,进到后院。

    江大姐进到东屋,推开橱柜,露出一个地道口,“快!沿着地道出去,就是道场街。”

    程卓:“江大姐,那你?”

    江大姐:“我去把他们叫回来,一起撤。”

    乔珊:“大姐,这点事,我去!”

    江大姐:“不行,我还有些秘密需要处理。”江大姐说完,冲出东屋,跑向大厅。

    此时的沈小鹿正在与情报科特工、日军宪兵射击着。由于日军火力占据上风,沈小鹿等人被压制得抬不起头只得退到大厅里。日军宪兵步步逼近大门。

    沈小鹿的驳壳枪子弹打光了,捡起战友的驳壳枪,不停地还击。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瞪着仇恨的双眼,硬撑着站起身。

    谷山四郎见状,向情报科做个“抓活的”的手势,逼了上来。

    这时,江大姐跑进接待室,从佛龛下掏出小本本,在蜡烛上点燃,紧接着从佛龛后掏出煤油瓶,点燃瓶口的芯捻子,跨出接待室,来到大厅,将燃烧的煤油瓶砸向门口。

    “轰”地一声,瓶子碎了,火焰窜了起来。

    谷山四郎顿时发呆,眼看着烧起的火势由小变大,越来越大,急忙退了出去。

    随着“噼里啪啦”的杂声,照相馆门脸烧了起来,房梁烧了起来,整个房子燃烧起来。

    话分两头。万一静坐上黄包车,刚刚起步,车夫放慢脚步,任凭万一静如何催促,还是慢慢悠悠。

    万一静心想不妙,一跃跳下黄包车,还未站稳,就被一只胳膊架住。万一静定睛一看,几乎叫出声来。那人急忙捂住万一静的嘴,沉闷带有一种命令的口吻:“不准出声!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