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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退守林州

    当天下午五点,日军四路大军都按照指挥官横山静雄中将的命令,提前就到达了八路军豫西北驻守的山城四周,团团围住了山城。

    山城在中国历史上是一座著名的古城,战国七雄时期的赵国,初期就曾在山城建立了首都中牟,并由此走向强盛,那时正是赵国由弱到强、由小到大的重要转折时期。

    此时正值盛夏,夕阳正在西沉。横山静雄急不可耐地命令部队立即埋锅造饭,要求野炮兵第8联队架好大炮准备配合步兵联队攻城,并打算派出传令兵,通知四个方向的日军和伪军,务必于下午6点,同时向山城四面发起猛烈的攻击,务必一举拿下山城,消灭驻守的八路军。

    横山静雄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发现不远处的山城城楼上,竟然没有八路军的一兵一卒,他不由得非常狐疑。

    就在这时,他接到了前锋大队的报告,山城内有原来的维持会的人前来迎接皇军。

    横山静雄更是有些愕然,但当他看到几位富商打扮的人走出城门来,后面还带着大批的慰劳物资走到前面,向着他点头哈腰地行礼表示欢迎时,他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

    随后,他仔细地倾听了这几位原来的皇军维持会成员的叙述,证实了他的推测:八路军豫西北军分区已经放弃了山城,退到了几十公里外的林州。

    横山静雄开始非常高兴,毕竟他一出马,就将八路军吓得退避,一枪未发就夺回了山城,这肯定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啊。

    但他很快就皱起了眉头,八路军退向林州,显然是要依托太行山东麓的有利地形,来阻击和对抗他的围剿大军。

    如果继续向林州进军的话,他现在四面合围的战术优势和野炮兵的机动优势都已经失去,就只能是与八路军在山区地带攻坚拼消耗。

    横山静雄没有陷入过多的思考和纠结,他素来就行事果断,虽然一枪未发就夺回了山城,但如果没有剿灭豫西北这股凶悍的八路军,就说明他的扫荡任务没有完成。

    再说,从汤阴至山城路途中的那座尸山,还一直矗立在他的心头,他必须要消灭这股八路军,才能对骑兵第3旅团的官兵们有一个很好的交代。

    横山静雄原本是打算要血洗山城的,但既然八路军已经撤走,原来维持会的这些人又主动表示慰问和欢迎,他当然要顺水推舟。他毕竟是安阳的日军驻军最高长官,既然山城已经被他收回,那就需要进一步强化长期的治理和维持好秩序。

    所以,横山静雄当即传令四路日军就地宿营,禁止入城。这个禁令当然不包括他这个最高指挥官。

    横山静雄只带了师团部和一个大队的日军进入山城,他安抚了原来的维持会成员一通,授权他们恢复原来的那一套秩序。

    随后,横山静雄又召集其它三路的日军指挥官在城中开会,宣布了他继续追剿八路军的计划,要求四路人马会合在一起,于第二天早上7点开始出发,继续向八路军退守的林州进军。

    会后,横山静雄又让参谋部发报向冈村宁次司令官报告,他们已经成功地占领了山城,将八路军赶到了林州,准备继续追击和扫荡,并向冈村宁次请求了一项特别关键的支持事项。

    同许多日军将领一样,横山静雄在战争时期也充满了征服中国女人的兽性,他每到一地都要找女人发泄他的兽欲。

    尽管他的贴身副官早就给他抓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孩,但他一直等到冈村宁次的回电后,才狞笑着将那个被他吓得如筛糠般的颤抖的女孩抱起来,走进卧室里。

    就在横山静雄肆意妄为地发泄着他的兽性时,距离山城仅有几十公里、位于河南省最北部的林州,八路军冀中军区豫西北军分区司令员李向东,正在和从冀南赶来增援的冀中军区第3军分区司令员沙克一起把酒言欢。

    林州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东望大海,西通晋陕,南依中原,北连京畿,是晋、冀、豫三省通衢之要地,有“金三角”之称,史书也有“卫弃之而弱,晋有之而霸”的记载。

    沙克是两天前就提前到达林州的,今晚才见着李向东,见面自然就嚷着要李向东自己罚酒三杯。

    见李向东豪爽地连喝了两杯后,沙克大笑着端起酒杯,和李向东一起干了第三杯酒,两人的话匣子随即就打开了。

    “向东老弟,你这个仗可是越打越大了啊!不但调动了我们晋冀豫三个省的八路军前来会战,聂荣臻司令员还要求我们都要听你的号令。老哥我带来了3000多人,你可不要让我们敲边鼓噢!”

    “哈哈,沙老哥这话见外了,兄弟这不就是想你了吗?所以才找个机会请你来再次把酒言欢啊!”

    “现在把酒言欢的应该是占领了你的山城的小鬼子吧?哈哈,他们一枪未发就占领了你们豫西北八路军军分区的驻地,还不赶紧把牛皮吹上天去?”

    “哈哈哈,沙老哥果然英明!山城是我们暂时让给他们的,我就是要先吃掉他的骑兵旅团,激怒一下横山静雄这个老鬼子,再把山城丢给他,让他又得意忘形一会儿,使他在起伏不定的情绪中下定决心来林州围剿我们,然后才好包他的饺子啊!”

    “是吗?向东老弟,我一来就听说你们全歼了鬼子骑兵第3旅团,那可是日军第8师团的精锐力量啊,赶紧给我说说,你们是怎么收拾他们的!缴获了多少匹小鬼子的东洋马?” ……

    两人正聊得高兴,李向东的警卫营长董汉超在门外报告,并请进来了一位身材削瘦、精神干练的八路军指挥员,他是八路军太行第五军分区副司令员兼第34团团长蒋克诚,刚刚带队赶到林州。

    李向东和沙克大喜,马上招呼蒋克诚坐下,三人一起接着开怀畅饮起来,话题更是越说越热烈。

    不多一会,外面又响起了警卫营长董汉超兴奋的声音:“报告司令员,夏政委他们来了!”

    李向东一听,连忙大步走出房门,只见政委夏瑜正陪着两位陌生的八路军指挥员说笑着走来。

    夏瑜看见了脸颊更加瘦削的李向东,不由得一股心痛和柔情涌上心头,她感觉自己似乎和他已经好久没见了,有许多的话想说,但眼前的情形却又由不得她说。

    她赶紧将陪着来的两位八路军团长介绍给李向东认识,并向他们介绍了李向东的身份。

    两位正是晋冀豫和晋东南两个根据地派来的两个主力团团长。一个叫陶少龙,一个叫朱正梁。

    李向东更是大喜,陶、朱两位团长的到来,让他心中更有了底气。

    他将沙、蒋二位司令员介绍给夏瑜和陶、朱两位团长认识后,忙着让董汉超通知两位副司令员沈八斤和汤尚隆过来,八个人刚好凑成了一桌,一边吃喝着,一边讨论起军情来。

    李向东就在这种愉快的交流氛围中,把他之前逐级上报吕正操和聂荣臻两位司令员批准的作战计划,向沙克司令员等人作了通报,并说明了他对来援的几支友军的作战分工和安排,借此机会征求几位带队指挥员的意见和建议。

    对于李向东的整体谋划和具体安排,沙克和蒋克诚等人都很赞赏,也很兴奋。毕竟这是他们带队跨区域参加的第一次较大规模的会战,加上另外的晋冀豫和晋东南两个根据地的队伍,参加林州会战的八路军竟接近了3万人。

    虽然与日军前来扫荡的兵力相比,还没有数量上的优势,但是李向东刚才通报的作战计划的整体安排,让现场的所有八路军指挥员都充满了信心。

    沙克和蒋克诚等人都是作战经验十分丰富的八路军中高级将领,他们都热情地帮着李向东完善了一些战术安排,并主动对接了一些战时的联络方式等细节之后,当夜就回到城外,带领自己的部队,秘密行军赶到李向东安排的预定位置,然后才下令就地宿营休息。

    在八月初浓重的夜色中,李向东和夏瑜再次并肩站在林州古城的烽火台上,目送着城外那些影影绰绰离开的兄弟部队,两人的心中自然又是感慨万千。

    烽火台是古时用于点燃烟火传递重要军情的高台,属于古代重要的军事防御设施,主要是为了防止外敌入侵而建的,遇有敌情发生时,白天放烟,夜间点火,台台相连,传递消息,是最古老但却是行之有效的消息传递方式。

    根据熟知河南历史的政委夏瑜的介绍,林州的这座烽火台历史悠久,相传建于汉代,当年建造的目的是为了抵御匈奴等塞外少数民族的入侵,而如今,他们却是要在这里打击日本侵略者。

    李向东心中充满了必胜的信念,他此时站在烽火台上,为自己能够在林州率领大军与日本侵略者血战而感到无比自豪。

    他转头对站在身后的第1团团长熊正卯、第2团团长赵小山、第3团团长荣少楷,还有军区直属的警卫营营长董汉超、炮兵营营长王占奎、侦察营营长刘小双和骑兵营代理营长刘虎子等人笑着说道:

    “同志们,咱们这场‘包饺子’行动现在已经开始了,包饺子需要友军的支持和配合,但和面就得靠我们自己,新鲜的肉馅就是横山静雄带领的鬼子大部队。敌人明天可能就来了,面和得好不好,接下来就看你们的啦!”

    熊正卯和赵小山等人不约而同地朗声回答道:“请司令员、政委放心,我们早就准备好啦!”

    熊正卯等人随即告退,带着各自的队伍连夜加紧战前的准备。烽火台上顿时只留下了李向东和夏瑜二人。

    警卫营长董汉超也带着几位警卫员远远的离开,有意给司令员和政委留下单独交流的空间。

    李向东将目光从远处的夜色中收回来,主动看向夏瑜,亲切地问候道:“夏瑜,这段时间让你四处奔波,是不是很辛苦啊!”

    夏瑜本来此时心潮澎湃,她此次带着1营前来会合,已经暗下决心一定要向李向东表明心迹,表达对他的爱意。特别是先前看到他那更加削瘦的脸颊时,她更是坚定了信念,但内心的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听到李向东这句暖心的话后,夏瑜顿时热泪盈眶,她没有说话,而是走近李向东,突然就拥抱住了他。

    李向东楞了一下,也赶紧张开双手抱住了夏瑜。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此时的任何言语,都会显得多余。

    仿佛是过了很久很久,两人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分开。

    夏瑜主动开口了,她的声音还有些颤抖:“向东,你才是最辛苦的,你看这段时间你瘦成了什么样子!让我嫁给你吧,今后就让我来照顾你!”

    李向东虽然也有些激动和惊讶,但他之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毕竟他也是很喜欢夏瑜的。只是他的年龄毕竟比夏瑜大得多,所以他一直不好意思开口。

    听到夏瑜刚才的表白,他也笑着表达道:“好啊,只要你不嫌我年龄大,我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啊!只是,如果我们俩向组织上提出来,会不会让上级领导为难?”

    夏瑜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你又不是军区的领导,操那些心干嘛,你现在先要考虑的是,选个什么时间结婚?等打完这一仗后,我们就一起向组织上提出申请!”

    李向东愣住了“这么快?……”

    夏瑜有些气恼:“你刚才不是说你年龄大了吗?再说,我年龄也不小了啊!我,我也不想让别人在背后说我是老姑娘啊!”

    李向东笑着一把抱住夏瑜:“好啊,我们就来一个速战速决,打完这仗就上报党组织!”

    他说完就亲上了夏瑜的嘴唇,夏瑜也忘情地迎和着,两个相亲相爱的身影在夜色中重合在一起,顿时使这古老的烽火台充满了无限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