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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原大夫明事理

    后来,中日关系一天比一天恶化,我的处境也越来越艰难。日本领事馆中有人看我一个人在外国,也没有亲人,便常常顾虑我被中国朋友和佣人所包围,因此对时事的态度和掌权者不同。他们还常常含蓄地劝我:“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还是搬到其他地方为好。”居留民会中也有人看我没有将大部分时间用在与日侨的交往,或者流连于日本俱乐部中,觉得非常奇怪。更是有不少不清楚身份的官场中人,经常向我投来怀疑的目光。

    每天待在这种复杂的环境当中,真的让我很苦恼。只是这一生的事业都在这个地方,而这个国家的朋友对我也很好,怎么能就这样舍弃,再从头做起呢?

    最为奇怪的是,当时驻屯军的高级官员和他们的家人,对我的医术非常信任,甚至超过了对军医的信任,因此多半的人都请我为他们治病。就算遇到调任到其他地方的情况,他们也会把我介绍给后来的继任者。这些人虽然在政治上奉行大鱼吃小鱼的原则,而且态度也多半比较傲慢,但是他们的心机则远没有其他领域的人那么难以预测。

    虽然他们多次评价我为“愚蠢的慈悲心”“胸无大志”,而且经常嘲笑我,但是即使我家世代是武士,也没有人把我当作“不安定分子”。而且在官场交际场合,还为我解决纷争。因此那些对我持怀疑态度的人,也只有作罢。

    而此时也常有一些中国的青年学生,打着治病的名义,在候诊的时候,和我的职工交谈,劝他们不要为日本人工作。我的药剂师和传达员,都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辞职走了,之后还有人跟厨子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