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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贪萧振瀛

    萧振瀛这个人很不怎么样,不但对国家不忠,贪图利益,即使在二十九军里,他也是想尽办法来进行剥削。外面的人都只知道宋哲元和萧振瀛关系非常好,但是不知道二十九军的军需供给,都掌握在萧振瀛的手里。萧振瀛非常善于经营,因此军需项目的盈利,一直都比其他方面的要多,宋哲元也因此而把他视为得力助手。

    萧振瀛在军需处虽然不担当任何职务,但是实际掌握着军需大权。他妻子的弟弟刘某,就是他的代理人。他妻子的另一个弟弟刘某,是他所办的军衣庄的经理。除此之外,萧振瀛还在天津、保定、石家庄等地方开设有粮号和钱庄,专门用来经营二十九军的业务。

    整个军队所需要的粮食和衣服,都是由他的粮号和军衣庄供应的。二十九军各个部分每次剩下的军服,都由他的军衣庄低价购买,然后再在下一次采购军服的时候,作为新军服高价卖给二十九军。

    在军粮方面,他更是利用“掺沙子”“掺石头”“加水”等方法,来干那种以少充多的勾当。之后再把剩下的粮食,按照市场价格卖给其他的粮号。

    像这些贪赃枉法的行为,都是艾军符在腿断了之后告诉我的。而且各个军衣庄、粮号、钱庄都有名字和地址,还有经理和萧振瀛之间的关系,所以我相信,艾军符说的不是假话。

    艾军符还告诉我,军队里有一首自编的数来宝词,纯粹是以萧振瀛的恶劣行为为题材的。这首数来宝词是这样的:

    好老萧,法力高,喝兵血,吃兵膏。

    要大米,要钞票,干爸爸,东洋佬。

    见狗头,气难消,请过来,吃一刀!

    从这些词句就能看出,当时的下级官兵是有多么地恨他。宋哲元虽然也有所耳闻,只是因为萧振瀛所收敛的钱财,比其他的军需处长都要多,所以还和以前一样重用他。

    萧振瀛在西北军初期,曾经担任五原设冶局局长,因为善于就地筹集资金,受到冯玉祥的礼遇。中原大战之后,萧振瀛又代表韩复榘和宋哲元,向南京方面投降。于是他施展两面逢迎的功夫,一方面向韩复榘和宋哲元要来充足的活动经费,另一方面又接受南京方面给的津贴。当韩复榘和宋哲元被收编的时候,萧振瀛已经赚满了腰包了。

    宋哲元被任命为冀察政务委员会长之后,萧振瀛一直把他当刘邦看待,而把自己比作萧何。当时,北方还有听到“委员长”三个字就立正的习惯,而这里的“委员长”,当然指的是蒋介石先生。萧振瀛于是极力鼓动起另一股风气,就是在称呼宋哲元的时候,只叫“委员长”,前面不加姓氏,而称呼蒋介石为“蒋委员长”。从那之后,北方的人在说“委员长”时,就是仅仅指宋哲元了。我本来不愿意对人物进行评论,只是对于像萧振瀛这样的人,我实在是羞于和他交往。他对我非常优待,也没有丝毫的个人恩怨,而且还曾经三次把他的“祖先三代帖”给我,想要和我结拜为异姓兄弟,我一直坚持不答应。而他仍然表现得和我很亲密,对我的优待一点也没有减少。林叔言告诉我说:“萧振瀛自认为是个日本通,可以将任何日本人玩弄于掌心。但是像你这样的一个医生,却一直不肯顺从他,让他很没有面子。所以他才不惜委屈自己,一再地想要与你结拜。”我回答说:“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做人原则,就是‘坚守正义,不近小人’。他的为人,实在称不上是君子。和他来往已经很困难了,更别说结拜了!而且幸亏他晚生了几十年,如果遇到我的列位先祖或者老父亲,他们一定会用武士刀来教训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