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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4章 妇人之仁!

    宁安远?

    苏南明显一愣。

    镇北、镇东、镇西、南疆四军的将军,和齐鲁节度使这等官可不同。

    论实权,论手中兵马数目,定是四军首将更好一些。

    齐鲁节度使几乎相当于一个半退休的职位。

    宁安远现年还不到三十,其实单论年龄,还可以在战场上多奋斗个二十年。

    现在萧恪慎却要将她早早地调回来。

    是何用意?

    苏南拱了拱手:“宁将军一介女流,若是做了齐鲁节度使,恐怕难以服众!”

    萧恪慎目光有些怪异:“女流?当初是谁费尽心思将她送到朕的面前来的?”

    苏南哑然。

    应正法给萧恪慎提起宁安远,也是在他的授意下。

    没想到萧恪慎早就知道了。

    “宁将军战功斐然,坐镇齐鲁两省正合适,毕竟她一个女子,总在塞外跑,朕也于心不忍!”

    说什么于心不忍。

    当初戎人肆虐之时,萧恪慎可是用的很顺手啊。

    现在就到了卸磨杀驴的时候了?

    苏南沉思着。

    若是卸磨杀驴,萧恪慎大可以将宁安远撤职。

    而不是拿走了她的从三品镇北大将军的官衔,又给她塞一个正二品的齐鲁节度使做。

    看上去反倒是重用了。

    算算时间,说不准宁安远现在已经生了。

    带着孩子回来中原,也算是件好事。

    在苏南思考的时候,萧恪慎也不催促,只是翻看着手上的奏折。

    “苏爱卿,可考虑好了?”

    苏南这才回过神来。

    “宁将军生性跳脱,若是能放到陛下的眼皮子底下看着,想来也是件好事。”

    “嗯,朕也是这么想的。”

    萧恪慎面上难得浮现了一些满意。

    苏南又接着道:“只是这镇北大将军又由谁去做?”

    “这你就不用管了,朕自有安排。”

    萧恪慎随手在折子上批了个阅字。

    “行了,这么多日不回来,折子都堆成山了,快帮朕看看!”

    苏南不敢怠慢,忙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眼看着原本空荡荡的桌面,被太监搬来的奏折填满。

    苏南也只能无奈苦笑一声。

    严府。

    严天德下了朝,径直回了家中,直奔着自家女儿的院子去了。

    那余柏,正和严天德的小女儿严曼曼你侬我侬。

    严天德直接踹门而入。

    “女儿!你在哪儿?”

    严曼曼被吓了一跳,她忙从床上坐起身来。

    “爹!你怎么就这么进来了,也不敲个门?”

    她满脸嗔怪,仿佛在怪严天德坏了她的好事。

    严天德见她这副模样,顿觉气不打一处来。

    “老子叫你好好在京中挑个夫婿,你倒好,不知上哪儿找了个讨债鬼来!”

    严曼曼面色一变:“爹!说好了,不能这么说他!小柏会伤心的!”

    “伤心?!伤个屁的心!我严家都要被他连累死了!”

    严天德越说越气,干脆直接上来将余柏拖下了床。

    可怜那余柏身上里衣半解,就这么光着屁股坐到了地上去。

    “严、严太尉,小的什么都没做哇……”

    余柏害怕得浑身瑟瑟发抖。

    能在流放路上遇到严曼曼算是他的福气。

    毕竟她爹可是三公,正一品大官!

    这等级别的官员,根本不是过去的余家能碰到的。

    严天德在大兴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余柏自然也起了些复仇的心思。

    可苏南在京中的名气也不小。

    被关在严府深处的他,也时常能听见一些关于对方的传闻。

    让严天德为了他一个见不得光的男宠,去跟苏南作对,简直是痴心妄想!

    可若是胡开世那小小的县令,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余柏给严曼曼吹了几天耳旁风。

    弄得严曼曼也对这事上起了心来,时不时就跟严天德提一提。

    严天德本来在朝堂上被苏南针对就烦。

    听见女儿对一个小小的从七品县令有意见,自然二话不说,就写信叫莫子义出兵了。

    反正死了一个从七品县令,还会有别人顶上。

    圣上也不会对这等事情起疑心,怕什么。

    严天德满脸怒意:“你这小子,不知上哪儿惹了人,那人撺掇着让莫节度使来反告老子!”

    余柏心里咯噔一下。

    能把莫节度使都撺掇反了的人,不就只有苏南了么?

    他不敢应,只是胡乱地解释着:“太尉大人,小的真没有惹人,小的全家都是被那胡县令误判的!”

    “小的、小的只是老实本分的商人之子,被这天降之祸连累,这才被流放的……”

    严天德见不得男人哭哭啼啼的样子。

    他怒哼一声:“现在人家要上门来查你,你,留不得了!”

    说罢,严天德直接抽出随身的佩刀,就往余柏的头上砍去。

    余柏心里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严曼曼扑倒了。

    “爹!你要杀他,不若先杀了我吧!”

    严天德恨铁不成钢道:“傻丫头,他要害死我们严家了!”

    “若是晚点刑部的人来了,严刑拷打,叫他承认了这事,你爹我的乌纱帽就不保了!”

    严曼曼连连摇头,她泪眼婆娑道:“没事的,小柏不会泄密的,对吧?”

    余柏哪里敢说不对?

    他连连点头:“太尉大人放心,草民没别的优点,就是嘴严!”

    严天德才不信这等鬼话!

    他活了八十岁,什么人没见过?

    这余柏一到他眼前,他就知道这人不过是个纨绔子弟,根本不堪大用!

    这等人的嘴最松了!

    “好好好,我信你,丫头,快起来。”

    严天德耐心地哄着,只要严曼曼一走,他就手起刀落!

    可严曼曼就好像吃错药了一般。

    “不!爹,我不走!除非你出去!”

    严天德面色一僵:“女儿啊,你还不信你爹我么?”

    严曼曼是他最小的女儿,现年也不过才二十三四岁。

    她出生的时候,严天德都快六十岁的高龄了。

    老来得女,自然宠上加宠!

    只可惜,越是宠,越是容易出问题!

    “爹,你出去!我们马上出来!你总不能叫小柏什么都不穿吧?”

    严天德面色变化几遍,这才松了口。

    “好,爹在门口等你。”

    说罢,他瞪了余柏一眼,这才出门将门关上了。

    屋内也开始传出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却是半晌没开门。

    严天德催促道:“曼曼啊,你好了么?”

    严曼曼的声音有些慌乱:“好了爹,马上好了!”

    严天德没办法,只能压下心中的燥意。

    可一回头,就见刑部的郑新玉带着几个副官来了。

    严天德心里一惊,知道不能再拖了!

    他不带一丝犹豫,再次踹开了房间门。

    可房间里哪儿还有余柏的影子?

    分明就只有受到惊吓的严曼曼一人而已!

    严天德面色大变:“他人呢!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严曼曼吓了一跳:“爹,你别怪女儿,你让他跑吧,他不会说出去的!”

    严天德气得破口大骂:“真是妇人之仁!你要害死你爹了!”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郑新玉那戏谑的声音。

    “严太尉何故发火?可是不欢迎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