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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出头

    童嵐唤出式神。

    一对体态优美、遍体银毫的九尾狐出现在他身边,前爪匍匐,恭敬地道:“主人。”

    童嵐颔首。

    体内的残魂经过三年法阵的磨练,早已消失无踪,自己的主魂又因磨砺而愈发强大。

    他又学会了有狐氏的御狐术,带了一对强大的九尾狐夫妇做式神。

    在那青丘国中,有狐氏具有与仙人沟通的能力,所以有着绝对的地位,就连她们御使的灵兽九尾狐都有着崇高的地位。

    在青丘的没有任何妖族敢轻视九尾一族,即使是上古遗留的强大异兽。

    九尾狐族精擅各种攻击和幻变的法术,它们又以家族为单位生活在青丘各地,各个家庭间一呼百应,虽然说是分散居住,除了距离远了点外,和群体居住在一起没有任何区别。如果单纯的从实力方面而言,在青丘国内可以说没什么妖族可以一争高下。

    九尾一族,按照修为的深浅分为四种,分别是灵、妖、魔、仙、天;灵狐最弱,妖狐次之、魔狐再次,仙狐是为最强。至于天狐,更是传说中的存在。

    到如今,天狐基本上是不可能见到的,所以仙狐则算是九尾狐族中最强的存在。在历届的有狐氏圣女哪里,会常伴着一只九尾仙狐。

    圣姑身边那只仙狐年岁已有三百来岁,可以说是青丘最为睿智最有见识的灵兽了。它把自己的两个孩子交于童嵐,助童嵐寻找白桃。

    那两只九尾狐凑过来,仔细嗅了嗅那块残布。经历三年的风吹雨淋,那上面的气味几乎全无。

    但九尾狐不愧为第一灵兽,它们终究还是感应到了白桃的一丝丝的气味。

    二话不说,它们四蹄撒开,望着气味的方向急奔,速度比那千里良驹还要迅速。

    童嵐大喜,忙骑上骏马,紧跟着九尾狐。

    ……

    ……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大晟此时虽还未衰败,但民间总会有很多无家可归、衣食无济的可怜人。

    大晟开国皇后主建“孤独园”,收养了许多孤寡老人和孤儿,被国人纷纷赞许。其他贵妇也效仿此法,纷纷慷慨解囊,那时的“孤独园”收容帮助了许多孤寡老人和遗弃幼儿。

    大晟元帝还为此颁下诏令:“凡平民有单老孤稚不能自存,主者郡郡县咸加收养,赡给衣食,每令周足,以终其身。又于京师置孤独园,孤幼有归,华发不匮。”

    并且还置使了专知来管理孤独园,以体现国家矜孤恤穷,敬老养病的态度。

    可时间久了,那孤独园不是人满为患,就是资金缺少。世人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没名没钱的“好事”有几个会一如既往的做下去呢?

    很多偏远城市的孤独园便成了摆设,偶尔有人发了善心,捐赠些银粮、衣物,也多被管事的中饱私囊,没有多少能真正落到需要的人手里。

    晋城的孤独园就是如此。

    近百亩的孤独园已经变成了杂草丛生的荒园。

    一个满脸皱纹形如刀刻的老人正费力的用自己仅剩的几根活动的牙齿,咀嚼着刚刚从地上翻出来的树根充饥。

    老人的眼球凸出,喉咙异常肿大。大部分只吃草和树皮的人,过不了多久就会生病,常常一场雨过后,便有无数年老体衰的人无声无息的死去。

    一个衣着破烂、焦黄头发的小女孩儿抱着膝盖在破裂的道路一角坐在地上,默视着路过的人们。

    她的身上不断散发着恶臭,几只苍蝇在她头顶嗡嗡地盘旋着。

    来往的行人要么视而不见,要么皱着眉头,掩住鼻子,躲的老远。

    一个小贩挑着面担子从小女孩儿面前走过,熬煮多日的鸡汤汤底,香味四溢。

    小女孩儿仿佛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她像一缕幽魂一样站起来,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小贩担子上的汤锅,口水止也止不住。吞下一口。再吞一口,饥饿的感觉足以让人发狂。

    小女孩儿凑了过去。

    小贩正在高兴地给几个客人乘面添汤,见小女孩儿过来,忙伸出大手像赶苍蝇一样驱赶着她,“滚滚滚,脏兮兮的,别耽误我做生意!”

    旁边刚吃完两碗面的客人抬起头,突然瞄到了女孩儿脏污下却不失清秀可爱的面容,不由露出了一口丑陋的黄牙,“小姑娘,想吃么?”

    身体先于意识点了头,“想。”

    “呵呵,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二妞。”

    “老板,给她来碗素面。”

    “好咧!”

    素面很快端上来,那客人招呼着小女孩儿,“过来。”

    二妞立刻扑了过去,顾不上拿筷子,伸手就抓那面条往嘴里塞去。

    客人也不嫌腌臜,只笑着看二妞狼吞虎咽地吞掉所有面条。

    “好吃吗?”

    二妞一个劲儿地点头,捞干净所有面条后,把汤都喝的干干净净,最后还有舌忝碗,却被小贩眼疾手快地给夺了去,扔在洗碗盆里。

    “想不想一直吃饱?”

    “想啊,做梦都想。”

    “想吃饱,那你就要听话。”

    客人淫邪的笑着,黑爪子一样的手捏住了二妞纤瘦的肩膀。四下瞄了几眼,拽住二妞的胳膊,将她踉踉跄跄的拖到一旁的小胡同中。

    小贩偷瞥了一眼,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仍旧低着头顾着自己的生意。

    小胡同里,那客人左右看了看,确认不会有人经过,伸手在二妞身上一扯。

    撕啦——,二妞本就破烂的衣服被扯下来,她下意识的抱住了自己光果的前胸,还未发育完全的身体让那客人激动的脸色通红,鼻翼丑陋而急切的扇动着。

    好像才明白自己处境的二妞突然尖叫一声,推开毛手毛脚的客人就想往外逃。

    客人哪能放过这到了嘴的羊肉,嘴里低骂着:“小贱人,想白吃老子的东西?”伸出大手去拦,二妞吓的尖叫着挣扎,突然一口狠狠的咬在客人的手臂上,痛的那人嗷嗷大叫。

    “我艹!,你这小贱人,居然敢咬我!”恼羞成怒的客人一把扼住二妞的脖子,“不识好歹的东西,你去死吧!”

    二妞被扼的翻着白眼儿,徒劳地掰着客人的手,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可她那点力气无异于蚍蜉撼树。

    眼见得进气少出气多。

    一块石头不知从哪里扔过来,夹着破风声袭来,正好砸在客人手腕的麻筋儿上。

    客人忍不住松了手劲儿,四处看去,“是谁?”

    “差大哥今儿怎么有空来,快坐下吃碗汤面暖暖。”

    客人慌了,暗中对一个孤儿出手,为的就是没有人愿意为她出头,死了也不会有人管。

    可若是让官差脸对脸碰上,人家再不济也得象征性的过来抓抓人。弄不好直接把自己扔进大狱里,再一点点勒索钱财,这可是他们难得的油水。

    “算你好运!”客人不敢再行凶,匆匆从胡同的另一头钻了出去。

    二妞跌倒在地,握着喉咙剧烈的咳嗽着。

    “小姑娘,你没事吧。”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吓的二妞身子一颤,忙抬起头。

    不远处的墙上,靠坐着一个年轻女丐。

    她瘦骨伶仃,披着一身打满补丁的破衣服,脸上有一大块恐怖的伤疤。

    唯有一双眼睛,清明而又镇静。

    “以后不要为了吃食跟这样的人走,他们都是坏人。”

    女丐见二妞已经无事,手扶着墙壁,一点点向外挪去。

    她居然还是个双腿残疾。

    二妞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应该就是这个残疾姐姐救了自己。

    “姐……姐姐,谢谢你救了我!”

    女丐回头笑了笑,“以后小心了。”

    刚刚在外面对着面摊流口水,看到了小女孩儿被坏人骗走,好不容易才挪了进来,正好看到那坏人对小女孩儿图谋不轨,还要害人性命。

    只得先扔出石块阻止,再装作小贩的口吻说官差来了,才吓走了那坏人。看那孩子脖子上深深的指痕,女丐叹了口气,这世道人命比牲口还要贱呢。

    咕噜噜——

    腹中一片轰鸣,肠胃抗议地咆哮着。

    女丐却只能揉了揉自己空荡荡的肠胃,劝道:“别叫了,省点力气吧,不然一会儿更饿呢。”

    “姐姐,你也很饿吗?”

    二妞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刚刚被扯破的衣服已经被她打成结挂在了脖子上。

    “是啊。不过这个地方太穷了,连个好心施舍的人都没有。”这地方当乞丐早晚都得饿死。

    所以有的乞丐转了别的行当——当强盗。

    “你是孤独园里的孩子吧?怎么跑出来了呢?”

    现在孤独园人满为患,都不往里放人了。里面的孩子好歹还能有口吃的,能活下去已经是幸运的了。

    “我饿了三天了,光喝水实在受不住就跑出来了。”

    “为什么饿三天,你们管事的不给发食物?”

    “他说最近没人捐粮食,连他也得饿着。可我明明在他身上闻到了油味儿,他一定是背着我们偷吃了……”

    这是什么管事的,明明是个油耗子啊!

    女丐望了望孤独园,笑问道:“你们管事的住哪啊?”

    不能当强盗,我应该还可以替孩子们出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