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夏油杰终于受不住了。
这个家中，依照月见里千绘所言，价值最高的人可以享受更高的待遇，也会在月见里千绘那里留下更好的印象。
小咒灵靠着【森罗万象】在这个家里最得偏爱，伏黑甚尔依靠着牺牲自我的赚钱能力获得了一个独属于自己的阳台。
两面宿傩也因为每个月外出任务赚钱和照顾小咒灵，获得这个家的一席之地。
就连里梅，这个两面宿傩的马屁精都因为好厨艺而拥有不可替代的地位。
只有他。
夏油杰。
一个因为消耗完了咒灵，没办法创造价值，还试图吞噬小咒灵而引发了这个家的众怒。
地位最低，还要备受嘲讽。
虽然说他的体术依旧在，甚至还因为月见里千绘契约的关系，强化了不少。
但是只要他敢浪，在场的几个家伙谁都能收拾他。
夏油杰疲惫脸：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重新活一次也净是折磨。
终于在某一天，夏油杰奋起了，他跑到月见里千绘的面前，手上还拿着刚刚洗完的拖把：“千绘，我想要补充咒灵，为这个家赚钱！”
月见里千绘睁大那双金瞳，脱口而出：“啊？那家务怎么办？”
夏油杰一脸大义凛然：“家务这种东西，我认为，小晴也该学习起来了。”
不远处摆弄玫瑰的小咒灵一双红色的眼睛也跟着睁大，似乎是没想到夏油杰的险恶用心。
他抗拒：“你这个坏家伙！”
夏油杰一脸被误会的受伤表情：“我只是好心提建议罢了。”
他紧接着威胁：“你看看你自己，成日里就是游手好闲，我们都有事情要干，就只有你在做吉祥物。”
“你不是一个有学习能力的咒灵吗？堂堂特级，难道想让你敬爱的千绘姐姐把你当成废物一样养着？”
吉祥物。
游手好闲。
废物。
三个扎心窝子的词直直刺下，给小咒灵尚且幼嫩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小咒灵嘴角一瘪。
然后一双通红的眼睛吧嗒吧嗒地开始掉眼泪。
“千绘……”他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他欺负我。”
月见里千绘被ue到，还没有发话，就听见那个拿着拖把的怪刘海丸子头青年一双狭长的眼睛里迸发出神秘的光。
夏油杰幽幽：“我哪有，你分明也不想让千绘认为自己是个废物吧？”
“连基本的家务都不想做，你还说什么要保护千绘？”他循循善诱，“只是平时偶尔动动手指，就能够完成的东西，真的不试试吗？”
“你真的不想成为千绘的骄傲吗？”
月见里千绘看着用心险恶的青年，总算是见识到了夏油杰在盘星教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坑蒙拐骗那些有钱人给钱的。
只可惜她不是那种吐槽役，她只会爱怜地抚弄小咒灵的头发，然后顺其自然地说：“没关系的，我认为夏油说的对，你不想试试吗？”
毕竟此举能让夏油杰和小咒灵都创造更多的价值，她喜闻乐见。
但是倘若夏油杰的老熟人五条悟或者家入硝子在，他们只会大声说：醒醒！他在pua你啊！
但单纯的小咒灵遇见了黑心的夏油杰和月见里千绘，就很难知道内情了。
他乐颠颠地接过了夏油杰手上的拖把，然后就开始了自己的“大业”。
夏油杰则毫无心理负担地看着小咒灵忙碌，然后转头再次征询月见里千绘的意见：“现在可以了吧？”
他指的是，家务已经有人做了，现在他可以出去了吧？
月见里千绘神色复杂地点点头，最后还是称赞了一句：“你可真是搞传销的好人选。”
夏油杰：“……哦，是吗。”
表情没有一点失态。
“如果你要吸收咒灵的话……”月见里千绘想了想，“我让孔时雨帮你留意一下，看看黑市上有没有这种委托。”
多亏了伏黑甚尔的关系，孔时雨现在也会帮着月见里千绘做事。
——甚至带着敬畏。
因为他发现，除了伏黑甚尔，月见里千绘还养着一个千年前的诅咒之王和一个同样千年的诅咒师，还有一个已经“据说被五条悟杀死”的夏油杰，以及一个特级咒灵。
这个阵容，更要命的是……孔时雨调查发现，咒术界根本没有一个人发现！
他：瞳孔地震jpg
他认为月见里千绘必搞大事。
还是那种自己一透露，卖了情报就得被诅咒之王捏爆脑壳都大事。
月见里千绘才不知道孔时雨脑补了什么东西。
她这只是掏出手机，给孔时雨发了一个消息：“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咒灵。”
那边秒回：“没问题，月见里小姐！”
不到十五分钟，对方就发来了消息：“找到了。”
【任务信息——】
月见里千绘翻了翻，惊奇：“还是个特级，真不错。”
夏油杰：“还真有？”
他对黑市的委托了解不多，向来都是教里的人负责的，没想到这种应该会被咒术界【窗】包揽的袚除任务，黑市的悬赏上面也有。
也许是刚好月见里千绘又探听了他的想法，她解释道：“孔时雨说，这个任务咒术界是接手过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完成，咒术师还死了。
好像是因为雇主给的报酬少，但是咒术界只有两个特级，一个忙到脚不沾地一个在国外，还折损了一个一级，所以暂时没有办法派人员解决。
雇主着急，又有人脉，想要快点解决这件事，在忙碌的咒术界指望不上后，就把悬赏挂到了黑市。
“要去吗？”月见里千绘问，“这可是特级。”
夏油杰点头：“去，为什么不去？”
月见里千绘辣评：“可是你一只咒灵都没了，拿什么打？体术吗？”
夏油杰沉默片刻。
“或许……”他试探着，“伏黑甚尔愿意借给我一件咒具？”
话一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月见里千绘：“我觉得……不太可能。”
夏油杰：“……也是。”
他真是昏了头了，才觉得那个连阳台都不让靠近都吝啬鬼会愿意把咒具借给他。
现在这个家，只有夏油杰，里梅和月见里千绘三人，加上一个小咒灵。
夏油杰一时之间犯了难。
月见里千绘坐在沙发上不为所动，小咒灵在试着把越拖越湿的地板给用咒力烘干，此时不是饭点，里梅没做饭，一脸紧张又惊喜的复杂表情看着小咒灵干家务。
谁都没有关注他没有咒具的囧境。
一群被迫聚在一块的人，好像也不是很在乎彼此的关系。
最终，月见里千绘叹了口气：“我陪你去吧。”
“月见里大人！”里梅惊慌，“您怎么能去！您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万一夏油杰没有护住您，您不就陷入危险了吗？”
“啊……你的意思是……”月见里千绘想了想，指着自己，“我是拖油瓶？”
里梅：“……不敢。”
“放心吧。”她说，“如果夏油对付不了，我就摇人。”
拉开“门”，然后把两面宿傩传过来，这点还是做得到的。
“唯一糟糕的就是他们可能会嘲笑夏油太弱，不过我想夏油也不会在意吧？”
她明晃晃，“毕竟是在人类社会摸爬滚打的教主大人，脸皮这一块我还是很信任你的。”
夏油杰：“……”
他下定决心，一定不要让月见里千绘摇人帮忙！
脑子里想象一下伏黑甚尔和两面宿傩一口一个“废物”“杂碎”的样子，他就算脾气再好都得拳头一硬。
——但是偏偏又打不过，多气人。
“走吧。”他说。
“既然知道了咒灵在哪里，就不要废话了。”
＊
另一边。
刚刚建立没多久的工厂，设备都是崭新的。
大而空旷的地方，偏偏就是没有一个人影。
“两位大人，就是这里了。”
雇主姓今井，据他自己说，他是这个工厂的主人，原先他贪便宜，买下了这块地皮。
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
——直到怪事接二连三发生了。
“是什么怪事？”他们被今井带领着，一边往工厂的方向走，一边问。
今井愁眉苦脸：“在工厂建立初期，就有建筑工人死了。”
他本就是家道中落的企业家。
本想建立新工厂为自己赚钱，咬牙拼一把，把那块看着很不错的地皮买了下来。
原本他还沾沾自喜，感觉赚到了大便宜，因为那一块地皮比同地段其他地方便宜了很多——
现在想想，真该在最初就弄明白原因的。
“所以，是为什么呢？”夏油杰随口问，但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果然，只听今井开口：“因为那块地皮原先是一片老旧的废弃建筑，很多人在那里探险，还曾经有人丧过命。”
他本来没当回事的。
直到新工厂建立时，死了好几个建筑工。
有的死状还算正常，脚崴摔下楼、猝死、被突然倒塌的建材砸死……
有的就奇怪多了。
有几个人面色无比痛苦，连肢体都有着不自然的扭曲，一张脸涨成青紫色。
有的伤口怪异，完全不像是意外导致的伤痕，法医鉴定说反倒像是被大型野兽攻击撕咬导致的。
今井慌了神。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工厂地段接近市区，怎么会有大型野兽！
如果不是他孤注一掷，出了极高的价格，甚至还找不到工人。
可是……
他想到了自己家族没有没落的时候，接触到的上流社会。
有一种职业，叫做“咒术师”。
这种东西……那些咒术师应该能解决吧？
刚好之前家族兴盛时，他父亲留过咒术界相关人员的电话——
今井打过去，对方倒是接了，公事公办道：“知道了，你的委托我们会安排咒术师去解决。”
如此等了一个星期。
神色匆忙的咒术师来了。
他自言自己是一级，然后盛气凌人地进了工厂。
普通人看不见【帐】，他只知道，在和咒术界负责接送咒术师的辅助监督在工厂外面等了一天之后，那位辅助监督脸色一变。
“【帐】破了。”他说。
今井一转头，才看见满目疮痍的现场，和倒在地上，上一刻还盛气凌人，这一刻却尸首分离的咒术师。
汩汩的鲜血从脖颈喷涌而出，淌了一地。
那鲜血慢悠悠地，就淌到了脚边。
今井陡然间僵硬住了身体。
他眼睁睁看着这幅场面——
那个咒术师的头颅滚到他的脚下，脸上涨成青紫一片，睁大眼睛，显然死不瞑目。
原本盛气凌人的眼神，此刻就像地狱爬出的索命恶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差点腿软。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
身旁的辅助监督先生却长舒了一口气，颇为冷静地说：“还好，咒灵隐藏起来了。”
不然他们就要完蛋了。
今井几乎要哭了：“没、没成功吗？”
“我……我这算不算……杀人啊……”
辅助监督推了推眼睛，安抚他：“没事的，咒术师死亡是常有的事。”
他以公事公办的态度承诺：“这件事情你既然已经下了委托，咒术界肯定会帮你解决的。”
“只是……”
“只是什么？”
“他可是来自禅院家实力深厚的一级咒术师，一般来说，一级的咒灵他应该不会应付不来，除非……”
“除非什么……”
“里面的咒灵是准特级及以上。”
今井不知道，但是他总感觉特别厉害，空着脑袋不自觉重复一句：“准特级……”
“不用担心。”辅助监督说，“这没什么，我们咒术界倒是有特级咒术师可以解决这件事。”
“就是特级都有点忙，可能要等很久。”辅助监督说，“你这个工厂里的咒灵虽说等级高，但是毕竟现在还没有严重的人员伤亡，情况不紧急，所以优先级会比较低。”
优先级低。
就意味着时间拖得越久。
可是他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
家道中落，剩下的资金除了建立工厂，在请工人和工人的医药费，还有请咒术师上就差不多消耗空了。
可辅助监督却说：“但如果你能够提高任务金，也许会有一些咒术师愿意尝试接任务。”
——说来说去，还是要加钱！
可是他已经没有足够的钱了。
于是今井铤而走险，把任务挂在了黑市里。
那可是准特级及以上啊——
黑市的悬赏挂了很久，居然没有一个亡命徒愿意来冒险。
他几乎崩溃。
然后，夏油杰和月见里千绘出现了。
听完事情原委，夏油杰一脸佛光普照的表情，怜悯道：“可怜的人，想必吃了不少苦头吧。”
月见里千绘：“……”
如果不是因为夏油杰的内心几乎要糊满了的“猴子滚开”“一股恶心的猴子的味道”“算你走大运了，该死的猴子”等等一系列心理活动的话。
她几乎要信了。
一想到夏油杰是为了自己创造更高的价值才要忍受这些，于是月见里千绘打断了试图再说点什么的今井先生。
她大发慈悲对夏油杰说：“行了赶紧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然后转头对今井说：“今井先生，你可以先去休息一下，事情完成了我们再找你。”
今井受宠若惊地离开了。
月见里千绘看着夏油杰升起了【帐】。
她无所事事地靠在车边等待。
结果没想到——
“请问，这个任务是有人接了吗？”
熟悉的声音带着忐忑不安，在身后不远处响起。
月见里千绘身形一僵。
“你好？”那人又道。
月见里千绘平复了心情。
她转头，脸上又挂起无懈可击的笑容：“是啊，你也是接了任务的咒术师吗，乙骨君？”
她的面前，身着白色高专制服的乙骨忧太背着太刀，在月见里千绘转身的那一刻，突然感觉心里被什么撞击了一下。
——有点熟悉。
这个人……
是谁？
乙骨忧太刚刚想开口，又觉得“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这种台词太过老套，看起来就像在搭讪，于是只好咽下这句话。
将要说的词汇在喉间滚了好几圈，最终变成了一句——
“你认识我？”
【帐】内，是与乙骨忧太正面交战过，本该死亡的诅咒师夏油杰。
依照答应天元的条件，她不能让夏油杰现身在乙骨忧太面前。
【帐】外，是好巧不巧，被咒术界派来出任务的新手特级咒术师。
月见里千绘站在原地，看着乙骨忧太疑惑的神色，只觉得糟糕极了。
……真要命。
但无论她心里怎么想的，面上还只能微笑：“是啊，一进入咒术界就被评为特级咒术师，乙骨君很出名呢。”
“像我这种咒术界初出茅庐的新人辅助监督，也听说过乙骨君的大名。”
乙骨忧太腼腆道：“都是【里香】的缘故。”
月见里千绘双手一紧。
她状似无意：“【里香】？是乙骨君的那一只咒灵吧。听说重创了诅咒师夏油杰，很厉害。”
“想必以后也能成为很好的同伴吧。”
“诶？不。”他说，“我已经解咒了。”
“是我诅咒了里香，那一天过后，我还了她自由。”
月见里千绘一愣。
她喃喃：“……解咒了？”
——【祁本里香】居然解咒了？
当时孔时雨递给她的资料她根本就没看完，完全没有注意到后续。
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乙骨忧太有点不好意思：“我总不能把她禁锢在身边一辈子吧。”
“总觉得，对于里香来说，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
月见里千绘：“……是吗。”
一阵无言。
乙骨忧太看着她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紧：“那个……”
对方转头，一双金色的眼睛看过来，就像两块纯净的琥珀石。
乙骨忧太：“里面……要不要帮忙？”
他指了指【帐】。
月见里千绘：“不用。”
她说：“夏……夏天到了，禅院先生说想要多袚除一些咒灵，多赚一些任务金，放心好了，他很强的。”
“你是专门负责禅院家的辅助监督吗？”
——怎么可能？
但眼下实在想不到好借口，她只好说：“是的，禅院先生已经是老练的一级咒术师，配上家族给的特级咒具，一只刚刚升上准特级的咒灵解决起来不在话下。”
这时，她感知到夏油杰的内心想法，明白对方快要成功了，很快【帐】就会自动撤下。
于是她说：“乙骨君，还是先回去吧。”
“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
她笑，眼底的神色确是不容拒绝的冰凉。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突然堵得慌。
很奇怪。
总感觉……不该是这样的？
他正准备离开，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鬼使神差地，乙骨忧太问：“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愣了一下，随后才说：“禅院……绘。”
禅院绘。
乙骨忧太咀嚼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心中的熟悉感又消失了。
奇怪。
太奇怪了。
难道是错觉吗？
自称禅院绘的少女再次催促：“你可以离开了，身为特级，想必还有很多任务要做吧？”
“你说得对……”他有点失落，但又找不到来源，背着太刀离开了。
见他走远，月见里千绘身体一瘫，半靠在车上，眼睛无焦距地注视着前方。
“解咒？”她喃喃自语，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这么好的助力都不知道留着。”
“真是……一如既往的蠢。”
好像只有这样说，才能把心里莫名泛起的奇怪涟漪给荡平。
她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受。
到底该是什么感受？什么想法？什么心情？
她不知道。
【帐】消失了。
过了片刻。
“月见里大人！月见里大人！”这时，本来离开了的今井跑了过来，一脸兴奋地举着手机。
“怎么了？”她问。
今井说：“与您一起来的另一位大人说事情已经解决了，他要找一个地方恢复实力，就先离开了，要我来通知您一声。”
月见里千绘这时才记起要翻看手机，一打开，夏油杰的消息弹出来。
【夏油杰】：解决了。
【夏油杰】：我要找一个地方吸收咒灵，就先不回去了，千绘可以自己回去吗？
【夏油杰】：千绘？
大概是因为她没有看见，所以夏油杰才会把消息发给今井，让今井来转告。
月见里千绘回复他：知道了。
手机“叮咚”一声。
【夏油杰】：那就好。
今井还在一边兴奋地说：“果然，悬赏挂在黑市，解决的速度可比那什么总监部快多了！”
“实在是太谢谢你们了……月见里小姐、他……”
“黑市？月见里？”
刚刚才听见的声音响起。
月见里千绘和今井一转头。
今井：“你是谁？”
去而复返的乙骨忧太没有回答。
他只是紧盯着月见里千绘的脸，半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质问语气。
“你不是禅院家的人，你是……在黑市接取任务的……诅咒师吗？”
今井见势不对，立马溜走了。
月见里千绘看着他的眼睛。
白发金瞳的少女默了很久，终于开口：“这不是显而易见了吗？乙骨忧太。”
“一个诅咒师站在你面前，你居然毫无所觉？”她嘲讽，“你就是这种水平？”
乙骨忧太神色一紧，握住了随身的太刀，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下手。
“怎么，身为特级咒术师……”她看出了他的犹豫，冷笑道，“难道还保有对诅咒师的不忍吗？”
“你可真是优、柔、寡、断。”
不是的。
他想，不是这样的。
“你如果自首的话……”白色制服的少年绷着语调，“还有改过自新机会。”
“我可以带你去。”
“为什么？”
他只重复说：“你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必了。”
她说着，又笑起来：“你可真有意思，堂堂特级，难道真被区区一个诅咒师的谎言蛊惑了？”
“你真以为我还有机会吗？”
“……我早就踏入歧途了。”
乙骨忧太睁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