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阵和王喜金仔细听了听。
王喜金说:“好像有人走动,人还不少。”
赵阵说:“估计能有一百多人,这么多人行动,没有杂乱声音,只有训练有素的军队才能做到。”
“排长,你说是日本鬼子。”
“应该是。”
“能不能是北满赵尚志他们的队伍?”
“这种可能性不大。”
“为啥?”
赵阵分析道:
“我们的同志大都是土生土长,熟悉地形,很善于利用夜间和恶劣天气袭击敌人,不会迷失方向,你听,这些人走走停停,像是犹犹豫豫寻找方向。”
王喜金说:“那就是鬼子了,他们走路基本是靠地图,或者汉奸带路。”
赵阵说:“大雾中看不到地形地物标志,地图就没多大用处了,汉奸极少在夜里和坏天气出门,他们带路,也难免迷路。”
“排长,他们会不会往咱们这边来,我们是不是马上转移?”
“大家都很疲劳了,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好的一个地方休息,尽可能让他们好好休息,恢复一下体力。”
王喜金有点儿担心:
“鬼子摸上来咋整?”
赵阵说:“你在这盯着,我去把他们引开。”
王喜金说:“排长,这事儿应该我干。可是我的脚不争气。”
赵阵说:“嫌我跑得慢吗。”
王喜金笑笑:
“不是。我知道你跑得也很快,可是,你是蜂窝小组组长,全面指挥,你去了,这里就群龙无首了。”
赵阵也笑了:
“你不相信我能回来吧?”
王喜金说:“你是排长,比我厉害多了,咋能回不来呢。”
“好,那我就马上去,不能让他们走近。”
赵阵说着,就下了窑顶,消失在浓雾里。
……
赵阵离开后,王喜金焦急地等待着枪声响起,可是,半个多小时,才隐隐约约听到爆米花那么大的声音。
这声音时大时小,持续了很长时间才停止。
可是,却一直不见赵阵回来。
赵阵做事非常干练,时间观念极强,长时间不回来让王喜金心里也没底了。
王喜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能离开去找,站在窑顶上干着急。
这时,秋月来了,开口就问:
“小虎,排长呢?”
原来,秋月知道赵阵和古大强最辛苦,王喜金有伤,她就想换王喜金站岗,让他们多休息一会儿,这样,她心里有事,睡睡就醒了。
王喜金看秋月问赵阵的情况,他就有些害怕了。
虽然赵阵很厉害,在独立团这个卧虎藏龙的战斗集体里,也算是最有本事的了。
可是,赵阵不是孙悟空,日本鬼子也都不是草包,一个个凶神恶煞,像跳蚤一样顽强,谁也不敢保证不发生意外。
要是赵阵出事儿了,他没法向秋月交代,就说:
“程姐,我们发现鬼子大部队,排长去把他们引开,让大家好好休息一天。”
秋月问:“多长时间了?”
王喜金回答:“一个多小时了。”
秋月慌了:“你咋不早说!”
王喜金说:“我没想到会这么长时间。”
秋月刚想说王喜金为什么不阻止赵阵,可又一想,王喜金是个战士,怎么阻止得了排长呢,赵阵决定去引开敌人,就是她也阻止不了的。
她问道:“排长往哪个方向去了?”
王喜金指着西面:
“往那儿边去了。”
“我去找找!”
“程姐,这么大的雾,你上哪里去找!”
“你别管!”
秋月气囊囊地就走。
王喜金赶紧拉住秋月:
“程姐,你找不到的,不能去!”
秋月甩开王喜金:
“你好好站岗,我很快就回来!”
秋月要是出事,那就是天塌了,王喜金说啥也不能放她走,又把她拉住:
“程姐,你真不能去呀,你要出事儿,我可没法向排长交代呀。”
秋月像疯了一样:
“放开我!”
王喜金看秋月急眼了,就说:
“程姐,你在这站岗,我去找排长!”
秋月倔强地说:
“你脚不行,还是我去!”
王喜金看挡不住秋月,就说:
“程姐,我求求你,你就别去了,说不定排长突然就回来了。”
秋月说:“一个多小时了,要回来早就回来了!”
一个要走,一个不放手,两个人正僵持着,一个人从大雾里钻出来,说道:
“你们两个争执啥呢?”
秋月和王喜金都没注意到有个人来了,听到说话这才发现是赵阵。
就像生死离别后的重逢,激动,狂喜,秋月的眼泪顿时涌出来,跑下窑顶,紧紧抱住赵阵脖子:
“吓死我了,你可回来了!”
因为只有王喜金在场,赵阵不再回避,抱起秋月走上窑顶,然后将秋月放下:
“傻丫头,怕什么,我能不回来吗!”
秋月说:“小虎说你都走一个多小时了。”
赵阵说:“我是想把鬼子引得远一些,免得他们回来!”
王喜金说:“排长,程姐都要跟我拼命了!”
秋月破涕为笑:
“小虎,别血乎,我才没和你拼命!”
赵阵说:“你们两个在这里争执,都没发现我回来,要是敌人来了,大家还不被连窝端了!”
王喜金说:“排长,是我失误!”
秋月说:“是我的错,我要检讨!”
赵阵说:“你们两个都去睡觉,好好反省!”
王喜金知道这两个人难得单独在一起,就说:
“我下岗了。”
赵阵说:“傻丫头,你也去睡觉。”
秋月说:“我不困,我和你在这儿站岗。”
赵阵帮她擦擦脸上的泪痕:
“哭什么。”
“我也不知道,眼泪自己就出来了。”
“不要担心,我怎么会出事呢。”
“去了这么长时间,谁心里也没底。怎么出现了一百多个鬼子?”
“二百多呢,好像一个加强中队。”
“咋把他们引走的?”
赵阵说:“这个还挺复杂,要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