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呼啸而过,南山县东城分局大院里全是白茫茫一片。
刘小倩留下手机号,还不肯离去;白嫩的小脸被冻得通红,只是呆呆的望着江沂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干嘛还不走?”
“不是你说的吗?要请我吃饭的啊!”
“我又没说今天,改天行吗?我是真的快不行了!已经两天两夜没睡觉了。”
刘小倩将手装在江沂的口袋里,脸上闪过一丝坏笑。
“咱们不是还啥都没干吗?咋就不行了呢?男人不能说不行哦!”
说完,刘小倩踮起脚上的红色高跟鞋在江沂的脸上轻轻的吹了一口热气,随后消失在警院里。
江沂还沉浸在那一抹余温中,人就没影了。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按下了几个数字又放弃了。
回到家,来不及喝一碗大伯娘做的萝卜汤倒床就睡了。
一直睡到下午一点多,匆忙的吃了几口咸菜拌饭又赶到了东城分局。
刚准备去找陈队长报到时,院子里出现了一辆缉毒大队的警车。
车上走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肩膀上的两杠三花在这个派出所里也是很少见的。
“陈支队,您怎么也来咱们所了!”
“你这小屁娃,这里又没啥外人!该叫哥就得叫哥,还怕别人给你哥穿小鞋啊?”
说话的这人正是江沂的大表哥陈爱国,也是南山县缉毒支队支队长;和他们分局的局长毛利差不多一个行政级别。
陈队正好也从办案区走了出来。
满脸微笑的朝陈支队问好。
“爱国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你小子别提了!还不是你们昨晚抓得那个耍刀子的小崽子!一查就是阳性,好家伙一问背后的事情还不小呢?这不过来找你陈队帮个忙吗?”
“爱国哥,看您这说的!叫我小陈就好了,这南山县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我陈华是您爱国哥带出来的徒弟。有事您尽管吩咐。”
“把你那个有关人员卷宗都传给我,另外我再抽调两个人手帮忙审一下。”
“没问题!那叫老张和阿文吧!”
“老张可以,阿文就算了吧!还是咱们自家人放心一些!”
“江沂?他还是实习生啊?他能帮上什么忙?”
“这是我表弟!最近太忙了也没顾得上来看一看,小孩子有什么不懂事的你以后多照顾一下!”
“没问题!爱国哥您就放心吧!”
两人相视一笑,一支烟各自散去。
老张和江沂便坐上了缉毒支队的警车去往了南山县南河拘留所。
远离主城区,城东往北三十里有一条上个世纪遗留的羊肠小道。路边除了北苏时期留下来的军工厂遗址,便只剩下望不到尽头的灰土和野草。
一直到了路的尽头才发现连在一起的两栋高楼,靠前的一个大理石牌坊上写着南河第一拘留所几个字,靠后的是北国人的军管区也是守卫这座拘留所的最后一道防线。
陈支队在保卫室门口签下了大名便跟随着狱警进入了关押区的大门。
从外到里一共有四道铁门,除了证件手续,刷脸也很重要。
陈支队的两杠三花在北国的系统里还是很管用的,老张和江沂很快便进入了看守大院。
不到一米宽的走廊里,左边是集训广场,右边是关押室;整体布局有点像小时候的学校。
每路过一处关押室,就会遇见不一样的面孔,有的人眼里是绝望,有的人眼里是泪水,还有的人眼里是不知悔改的怒火。
昨晚行凶的那个小毛子双手后背戴着手铐,被两位北国狱警押解出来。
随后便是江沂上场,一只手紧紧的拽着男人的手铐,老张紧随其后;警车再次出发。
警车沿着小路再次回到城区时,天已经黑了。
江沂还没来得及记路,缉毒支队的警车便又停在了一个林深不见光的地方,几十个全副武装的特警还在黑夜里进行反恐训练。
迎面又走来一个身强力壮的中年男人,江沂见过他,那便是特警威特杨。
“老陈最近忙啥呢?多久没回咱们特警大队了。”
从这个回字江沂可以得出,自己的表哥也是特警出身。
“你哪那么多废话,赶紧的给我收拾一个屋子,借两个人我审人。”
“得得得,你陈大队开口哪个敢不给面子?哈利,小王你们去帮一下爱国哥。”
幽深阴冷的特警办案区,嫌疑人被关押在一个重达三百多斤的铁椅子上。
陈支队主审,老张副审,江沂打下手。
“姓名?”
“没名”
“你嚣张个嘚啊!老实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那人啥也不配合,又假装低头睡觉了。
陈支队抡起拳头在铁桌前狠狠砸下,钢与铁的碰撞发出剧烈的声响。
“老子再问你一遍,毒品哪来的?”
那小黄毛耳朵一阵懵懵的响,这才抬起头来。
“我也没吸毒啊!感冒了吃了点药而已。”
“行,不配合是吧!你们俩过来!”
陈支队朝门口两个特警招了招手,随后嫌疑人被带到了另一个房间。
再次进来时,那人的脸上已经肿的像个猪头。
“大哥,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全都说。我叫阿黄,果子是从南城风哥那里买的我也是经人介绍第一次去那里拿货,之前卖货的皮特李不是被你们判了吗,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了”
“南天门宾馆的陈风是吗?”
“对对对,就是他!”
“老张,辛苦你了!今晚在这里守一会,我和小江去去就来。”
“没问题。”
陈支队打了个电话便带着江沂往南城南天门宾馆的方向去了。
半路上,江沂口袋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有事吗?”
“江大警官,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的吗?”
“忙着呢!改天好吗?”
“行!你天天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咯!你今天要是不去,我可就找别的小哥哥咯!”
“随便你吧!”
刘小倩只是开玩笑逗他一下,江沂便生气的挂断了电话。
陈支队给江沂递了一支烟,嘴角微微一笑,“女朋友啊!说话客气点,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
“哎呀,哥!俺晓得啦!就是个同学而已。”
“等忙完这个案子,我和你们陈队说给你放两天假!”
“好的,谢谢大哥。”
很快警车便来到了南城新区,十八层的南天门宾馆装修的像皇宫一般。
露天喷泉下的台阶上,江沂也能看出来有两个便衣警察在等候着他们。
“把外套脱掉,穿这个!”
陈支队随后从车里找了一件旧大衣扔给江沂,随后四个人穿着便衣进入了酒店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