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竟然如此优秀？
弘治皇帝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傻儿子从小不学无术，怎么这次……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不对。
不是这样的。
正所谓虎父无犬子，一定是我儿从小被我熏陶的。
让太子去抚宁县这步棋，朕走对了。
“立下如此旷世奇功，何愁我大明天下不太平啊。”
弘治皇帝看向谢迁，“于桥，你觉得这些功臣该如何赏赐呢？”
“陛下，还是听听刘尚书的意见吧。”谢迁把皮球踢给了刘大夏。
“陛下，自土木堡以来，我大明对西南一直束手无策。朱寿此人决胜千里，理当重赏。”
刘大夏略微沉思，“抚宁县乃是海防重地，不如赏朱寿一个永平府总兵官。至于朱昉和费青，可做内部晋升，兵部不做干预。蒋子仪为大军断后，争取了撤退和反击的时间，可晋升贵州总兵，协同何汝大等人实施改土归流。至于王用敬……功过相抵。”
“嗯。”弘治皇帝满意地点点头，“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李东阳、刘健以及其余的五部尚书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梦吉，你觉得对朱寿的赏赐如何？”弘治皇帝似乎有些意犹未尽，总觉得给儿子一个府的总兵官，太屈才了。
赵梦吉岂能不明白弘治皇帝的意思，顿时看向刘大夏，“大人，如果再加个威武大将军如何？”
刘大夏一怔，随即问道，“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永平府总兵官？”
“行，就这个了。”不等别人说话，弘治皇帝迫不及待地点头同意。
“……”其余人。
“既然活捉了贼首，扭转了困局，那就按部就班地实施改土归流吧。”弘治皇帝环视众人，最终目光落在了赵梦吉的身上，“关于你的功劳，朕暂时帮你记着，等将来一起赏赐，回抚宁县吧。”
“……”赵梦吉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弘治皇帝，委屈的就好像被父母抢了压岁钱的娃娃。
小冰河气象已经出现，赵梦吉没着急离开京城，而是去市场走访了一圈。
木炭价格从五文钱一斤，涨到了五十文钱。
上等的木炭，更是有价无市。
炭商们无不待价而沽。
赵梦吉一直都想搞无烟煤，帮助大明度过小冰河时期。
此次来京，除了要去锦衣卫述职，就是想找张家兄弟一起发财。
这哥俩的封地在西山，上辈子的记忆中，西山就是个聚宝盆，盛产无烟煤。
可张家兄弟总觉得那是一片荒山，无利可图。
总嚷嚷着，让皇帝重新给他们一块封地。
离开市场后，赵梦吉来到了伯爷府。
一进门，就看见张延龄、张鹤龄兄弟正在火盆边烤火。
“妹夫，快坐。”张鹤龄招呼赵梦吉坐下，随后吩咐人准备酒菜。
“今年难熬了。”赵梦吉叹了一口气，“我在市场转了一圈，木炭的价格已经涨到了五十文一斤。”
“木炭今年一直居高不下，都快赶上抢钱了。”张鹤龄搓搓手，“烧炭都快烧不起了。”
“二位兄长，想不想发财，发大财？”
“当然想。”张鹤龄兄弟双眼直冒光。
“想不想名留史册，想不想皇帝皇后嘉奖你们？”
“做梦都想。”
“你们处地方，我出钱，如何？”
“中。我们家封地很大，你就说要哪块地吧。”
“西山。”
“……”
次日一早，一则消息轰动京城。
张家下发请帖，宴请朝中官吏。说是要开发西山，建一座矿场。
收到请柬的官吏们，愤愤不平，直拍桌案。
那里就是一座荒山，种什么亏什么，开你妈的矿场。
无非就是没钱了，想个由头，让大家随份子罢了。
保国公朱晖、英国公张懋，以及一众勋贵，很无奈地参加了宴会，也全都随了份子，连饭都没吃就走了。
朱晖离开的时候，正好撞见赵梦吉，把他拉到角落。
“贤弟，你怎么和张家兄弟搞到一起做买卖了？那西山哪有什么矿，你别被他们两个给骗了。”朱晖语重心长，“就算是亲戚，也不能让钱打水漂啊。”
“啊？”赵梦吉满眼疑惑地辩解道，“那里确实有矿啊。”
“有个屁。”朱晖恨铁不成钢，“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在背后笑话你，你今早远离那哥俩，和你媳妇好好过日子。等将来太子殿下登基，你的仕途必然一帆风顺。别被那两个便宜姐夫给耽误了。”
果然，张家兄弟在大明臭名昭著。
赵梦吉也没做过多的解释，为了大明百姓，只能捧一捧张家兄弟了。
天气越来越冷，清晨也结了一层冰霜。
赵梦吉跟着张家兄弟来到了西山。
放眼望去，确实是一片荒芜。
“妹夫，你确定这里有矿？”张鹤龄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你确定挖出来矿，咱们就能名留史册？”
“不光有矿，你们俩还能成为拯救天下的圣人。”
“那我们哥俩干了。”张家兄弟摩拳擦掌。
“现在这天气冷得邪性，所以我想卖煤。这西山，正好是产煤之地。”
“妹夫，烧煤要死人的。”张鹤龄急忙制止，“哪年都得熏死几个。去年，因为烧煤还熏死一个知府呢。”
“那是因为没有火炉，没有做好通风。”赵梦吉压低了声音，“西山这里产的是无烟煤。开采十分方便，燃烧时间也比较长。重要的是，熏不死人。”
张鹤龄兄弟没听懂什么意思，但他们知道取暖物资必不可少。
穷人家烧柴，富人家烧炭。
如果真能搞出来熏不死人的无烟煤，那必定发大财。
招工的告示贴出去以后，京城震荡。
哪里来的卧龙凤雏，竟然想靠烧煤取暖？
这玩意儿点燃了以后，浓烟滚滚，中了烟毒必死。
事情也很快传到了弘治皇帝的耳朵里。
在得知小舅子和妹夫要挖煤之后，气得险些吐血。
但再想想，赵梦吉应该不会无的放矢。
难得两个小舅子想大展拳脚，干一番事业，那就让他们跟着赵梦吉去胡闹一次吧。
半月前的一场大雪，让京城周边出现了很多流民。
弘治皇帝让人找来顺天府尹蔺琦，开始商讨关于流民的安置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