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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请欧阳泉

    卢凌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方才二位可曾留意到,路公复的那把三国古琴不见了?那琴价值连城,纵然琴弦断裂,琴身也应在此,可它如今却不知所踪。”

    孟苏闻言,顿时精神一振,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三国古琴,确实不曾见到。”

    卢凌风点了点头,目光沉重,“我虽只是怀疑路公复是被害,但没有验尸,一切都是猜测。可若是为了那把古琴而杀人,事情就不简单了。”

    苏无名听着卢凌风的分析,眉头微皱,目光深邃,随即若有所思地望向远处的茅屋,“若凶手是为琴而来,那此人必然对路公复的日常生活了如指掌,且对那琴极为熟悉。”

    熊刺史轻轻抚须,眉头微锁,神色间透出几分深思,缓缓道:“确实,那把三国古琴声名远播,多少名士皆以一睹为快,能为了这琴下此毒手之人,绝非泛泛之辈。”他的语气沉稳而凝重,显然对卢凌风的推测深以为然。

    “事已至此,回去再议吧。”苏无名轻轻拍了拍卢凌风和孟苏的肩膀,语气虽淡然,却带着几分安抚。

    孟苏点头,未多言。他心中虽有疑惑,但此时也知道不宜再多作讨论。三人齐步向前,来到熊刺史与罗长史面前,拱手一礼:“刺史大人、长史,暂且告辞。”

    熊刺史微微颔首,目送几人离去。卢凌风却没有丝毫停留,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往公廨,他的神情仍然紧绷,心中已下定决心要彻查此案。孟苏望着他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跟随苏无名踏上回府的路途,心中却也隐隐有所感。

    “苏司马,您觉得究竟是谁杀了路公复?”孟苏一边走,一边若有所思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急切。

    苏无名抬了抬眼,微微一笑,却摊开手,淡然道:“现在一切不过是猜测,证据尚未明朗,我说了也无济于事,反而徒增无谓的猜疑。”

    孟苏默默点头,心中虽有些不甘,却也理解苏无名的谨慎是出于全局考虑。他抬眼望向远处的茅屋,眉头微皱,目光中闪烁着一丝不安与思索。“看来,必须得找个法子验路公复的尸体了。只是那冷籍太过固执,如何能让他松口呢?”

    苏无名脚步微顿,似是听到了孟苏的话,但却没有立即回应,眼神沉稳如水,依旧迈着步子,静静向前走去。

    孟苏一脸兴奋地快步走到苏无名面前,笑得满脸得意,“哎,苏司马,我倒是有个好法子!”

    苏无名微微挑眉,颇感兴趣地看向他,“哦?说来听听,你又有什么鬼点子?”

    孟苏眼珠子转了转,压低声音道:“等到晚上,咱们就扮成黑白无常,在路公复的院子里喊他的名字。那冷籍和钟伯期两人对路公复感情深厚,见了这场面,必定慌张,追着去‘救’路公复的魂魄。到时候,您就可以趁机进屋验尸。”

    苏无名听罢,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有些认同,但却笑着反问:“那要是……他们两个有一个不去呢?”

    孟苏挠了挠脑袋,眨了眨眼睛,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呃……那只能碰碰运气了。”

    苏无名闻言一笑,轻声说道:“倒也算是个妙招,那……黑白无常,谁来扮演?”

    孟苏想了片刻,抬眼笑道:“老费和喜君小姐吧。”

    苏无名闻言,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意外:“费鸡师扮黑无常,倒是还合适,可这我义妹……她能演得了白无常?”

    孟苏拍了拍胸口,自信满满道:“放心,费鸡师平时嬉皮笑脸,喜君小姐聪慧过人,这角色绝对能演得活灵活现。”

    “既如此,先回府再说吧。”苏无名轻叹一声,挥了挥手,示意孟苏跟上,两人随即并肩走向府邸。

    而在另一边,卢凌风正带着黄班头和谢班头快步走向望宾楼。

    谢班头见状,心中乐开了花,连忙笑道:“卢参军,这莫不是要请我们去望宾楼吃顿好的?哎哟,这可太客气了,真是托您的福啊!”

    卢凌风脸色一沉,冷冷地回应:“别问那么多,上去再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

    谢班头与黄班头对视一眼,虽然心里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不敢多言,跟着卢凌风继续往楼上走去。

    “既如此,先回府再说吧。”苏无名轻叹一声,挥了挥手,示意孟苏跟上,两人随即并肩走向府邸。

    而在另一边,卢凌风正带着黄班头和谢班头快步走向望宾楼。

    上了楼,卢凌风径直坐在一张临窗的桌旁,黄班头和谢班头也小心翼翼地在他对面坐下。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桌上,映得屋内一片安宁,然而气氛却并不轻松。

    卢凌风一言不发,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默中透出几分威压。

    “几位上官,敢问有何贵干?”欧阳泉的仆人满脸堆笑,微微躬身,谦恭地看着几人。

    卢凌风冷冷瞥了他一眼,语气沉稳而不容置疑:“去把你们老板欧阳泉叫来,我要与他共饮。”

    那仆人连忙应声,不敢怠慢,嘴里连道:“是是是,上官稍等,小的这就去。”转身匆匆离去,还不忘吩咐旁边的小厮:“赶紧上些好菜招待几位上官。”

    不一会儿,菜肴便陆续端上桌,香气四溢,然而卢凌风却没有动筷子,其他二人也不敢动。

    没过多久,那仆人匆匆走上楼,身子微微颤抖,拱手道:“几位上官,我家主人说……不见……”

    卢凌风闻言,双手重重按在桌上,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气:“怎么,他不给我面子?”

    仆人连忙摆手,声音里透着慌张:“绝……绝对不是!主人向来好客,只是今日确有要事未能相见。今天这顿,我替主人做主,请几位上官享用!”

    卢凌风冷冷地盯了他片刻,才点了点头,“那好,既如此,再给我上坛好酒。”

    仆人连连称是,赶紧下楼去了。黄班头和谢班头听见卢凌风要酒,心中更是乐开了花,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喜色。

    谢班头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拿起酒壶便要给卢凌风倒酒,然而被卢凌风叫住了。

    “干什么呀,谢班头?”卢凌风斜睨了他一眼,语气淡淡,却带着一丝不耐。

    “给您倒酒啊。”谢班头一脸殷勤地说道。

    卢凌风冷哼一声,眼神锋利起来,“谁说要喝酒了?案子有眉目了吗?”

    谢班头的脸顿时僵住,嘴角微微抽动,尴尬地解释:“您刚才不是还要了一大坛酒吗?”

    卢凌风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冷笑,“欧阳泉要请客,咱们能便宜了他吗?司马府里养着个老酒鬼,那酒是给他要的,不行吗?”

    黄班头讪笑道:“是,是,参军说得对,凶犯还没抓到,咱们哪能贪杯?”

    “来来来,老谢,咱们以茶代酒,敬参军一杯。”黄班头和坐下的谢班头赶忙端起茶碗,笑着附和。

    卢凌风的眉头一皱,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黄班头,咱们是来吃饭的吗?”

    黄班头顿时愣住,脸上的笑容也僵在了半空,“这……参军,我……”

    卢凌风目光如炬,声音更为冷峻:“我们来望宾楼,是为了见欧阳泉。他不来,那就只能‘请’他去咱们那了。你们俩,现在就去办!”说罢,双手稳稳放在膝盖上,目光坚定,不容反驳。

    黄班头和谢班头面面相觑,赶紧站起身,连连点头应声:“是,参军,我们这就去办。”

    “等等!”卢凌风忽然抬手,手肘轻轻倚在桌子边,眼中透出一丝狡黠的笑意,“顺便叫个伙计来,把这桌子菜,一并送回司马府。”

    话音刚落,黄班头和谢班头对视了一眼,忍不住一笑,连忙点头应声:“是,参军。”

    两位班头下楼后,径直走到欧阳泉的院子前。门外守着的仆人一见他们走来,立刻小跑着迎上前去,满脸堆笑,恭敬地问道:“二位爷,您这是有何吩咐?”

    谢班头神色严肃,挥了挥手道:“卢参军要请欧阳老板到南州狱走一趟,有些事情需要他配合调查。快去,把你家主子叫出来,莫要耽搁。”

    仆人闻言,脸色顿时一变,神情有些慌张,连忙点头哈腰,答道:“我家主人不见客啊。”

    谢班头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沉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我们亲自带他去了!”话音未落,他便猛然推开挡在前面的仆人,大步向欧阳泉的屋子冲去。

    黄班头见状,也不甘落后,紧跟在他身后,两人气势汹汹地闯进院内。仆人被推得踉跄几步,脸色瞬间惨白,惊慌失措地喊道:“二位爷!请手下留情,主人只是身体不适,没法见客,绝无不敬之意啊!”

    欧阳泉看到两名捕快气势汹汹地闯入,顿时心头一紧,面色瞬间变得难看,激动地喊道:“你们要干什么!这是我家,出去,马上给我出去!”

    黄班头抱着双臂,冷冷说道:“欧阳老板,卢参军有话要问你。”

    欧阳泉慌乱地连连挥手,急切地说道:“问什么,我没什么好问的!送客送客,快出去!”语气中透着明显的不安。

    两位捕快显然已经不耐烦了,谢班头率先上前,冷声道:“欧阳老板,您这态度可不对。”说罢,直接伸手抓住欧阳泉的胳膊,力道不轻,黄班头紧随其后,也一把扯住他的另一只手。

    “这可是卢参军的命令,欧阳老板,您还是乖乖跟我们走吧。”黄班头话虽客气,但手上的动作却毫不含糊,两人强行拉着欧阳泉,丝毫不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直接将他带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