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金童玉女
郑玉龙晚上9点训练结束，带着KO钱途的喜悦，一路小调哼唱着回到了宿舍。灯怎么亮了？郑玉龙心里疑问道。这个点儿，宝哥应该还没打完牌。不会是宝哥的空姐女朋友来了吧？郑玉龙待其他队友进了各自宿舍，他附耳听去。“啪啪啪”伴随着女人的呻吟声微弱传来，郑玉龙立即羞红了脸。偷看岛国片的声音在现实中听到，他既惊又羞，心跳加速。郑玉龙做了个鬼脸，随即转身离开，走进了良子的房间。良子送给郑玉龙一个单挤眼暧昧的笑，让他羞红了脸，躲进卫生间冲澡，背后的“青瓜蛋子”让他在心里偷笑，好像发现了一个男人的大秘密似得。郑玉龙得到潘宝德的青睐，惹起了他的手下败将，省运会男子甲组散打70公斤级亚军钱途的嫉妒。一个月内他的建筑包工头老爸就来了两次，请翟指导和试训运动员教练邹立勋吃饭。邹立勋三番五次的训斥郑玉龙，将成绩突飞猛进的他从沾沾自喜一下拍到了冰面上。“玉龙，有啥愁事儿啊？又挨邹立勋批评了，哈哈哈。”潘宝德看着垂头丧气的郑玉龙笑问道。“宝哥，没事。可能我训练达不到邹教练的要求吧。”郑玉龙自责道。“别傻了你，都是钱闹的。肯定是钱途他老爸给邹立勋送礼了，有意打压你。哈哈哈”潘宝德笑道。“不会吧？那我怎么办呀？我又没钱送礼。”郑玉龙叹气道。“没事啊，我和翟指导说一下，把你调到一线队不就结了嘛。”潘宝德轻松地说道。能到一线队训练，郑玉龙连想也不敢想啊。“真得？”郑玉龙瞪大了眼睛，惊讶道。“小意思。”潘宝德露出一副老大的派头，笑道。“谢谢宝哥，您的大恩大德让我没齿难忘啊。我无以为报，给您按摩按摩吧。”郑玉龙激动得有点儿不知所措。“滚！洗澡去，快臭死了。”潘宝德笑骂道。“嘿嘿嘿”郑玉龙傻笑着闪进了卫生间。试训两周之后，郑玉龙已经完全适应了省队的大强度训练。潘宝德说服翟指导将郑玉龙安排到一线队训练，下周正式入队。人逢喜事精神爽，郑玉龙急需将喜悦与人分享。过去的周末，郑玉龙几乎在睡眠中度过。这个周末，兴奋将瞌睡虫赶跑，晚餐前郑玉龙踌躇在房间，借故停留。潘宝德离开后，他立刻站在窗帘的一侧，眼睛偷偷地瞄向后面女运动员公寓，等待王幸娟的出现。一串儿笑铃声，将思绪飞翔、眼神迷离的郑玉龙唤回，王幸娟正和几名队友嬉笑着走出公寓楼。郑玉龙夺门而出，追至王幸娟等人的身后，略作沉思，快速超过。“郑玉龙，给我站住！”王幸娟大声喊道。 “娟子呀，有事儿吗？”郑玉龙故作惊讶回头凝望道。“你的情儿？”王幸娟身旁的一名队友悄声问道，音量正好让郑玉龙听得见。“是啊！馋死你，晓凤。”王幸娟大方的承认。其他人在暧昧的笑声中向前疾走几步，又不时回头看几眼郑玉龙，抿嘴偷笑。郑玉龙尴尬地站在原地，低着头找地缝。 “六点半，院门口见。”郑玉龙等她们走远，红着脸快速对走近身边的王幸娟轻声道。“嗯”王幸娟看到郑玉龙的神秘表情，重重地点头应道，随即快步追上队友，嬉闹声又起。初冬的夜晚凉意袭人，微弱的路灯光线营造出一丝的朦胧，不时刮过的小北风穿透了郑玉龙的两层单衣，寒颤抖起。他藏在武术院门口东面第二棵树旁，紧张地望着门口，不敢活动一下筋骨提高热量，害怕被教练和队友发现。情窦初开的郑玉龙第一次主动约女性，虽然没有爱意表达，只有内心深处的一丝丝渴望。“阿奇、阿奇、阿奇”郑玉龙接连三个喷嚏，眼泪横流，鼻涕过河，他连忙用手抹掉，重新聚起眼神盯向武术院门口。“这个死丫头，怎么还不来呀！不会放我鸽子吧？”郑玉龙身子颤抖着心里一通腹黑，目不转睛的看着从武术院门口出来的每个人。“嗨！你怎么藏在这里啊，属老鼠的呀！哈哈哈。”郑玉龙后背被重重地拍了一巴掌，他忍着微微的痛，转身看到身着加长版淡绿色羽绒服的王幸娟，仰头大笑，笑得花枝乱颤。“你怎么才来呀，冻死我了都。”郑玉龙埋怨道。“我早来了，这不四处找你嘛。”王幸娟又拍了郑玉龙一巴掌。“哎哎哎，女孩子矜持点儿好不好，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啊。”郑玉龙后撤一步，板起脸吓唬道。“用你管啊！说，找我什么事？有屁快放！”王幸娟撅起嘴说道。郑玉龙刚刚升起的异性感，被王幸娟的快言快语击碎，进入到了无性状态。“娟子，下周我要到一线队训练了。”郑玉龙兴奋道。“真得？那太棒了！”王幸娟的兴奋劲一点儿也不比郑玉龙差，张开双臂送给他一个熊抱。“阿奇、阿奇、阿奇”郑玉龙未及体味王幸娟怀抱里温暖的体香，立即感到鼻子酸痒，忙扭头躲闪。“冻感冒了吧？该穿羽绒服了，傻青。”王幸娟微怒道。“嘿嘿嘿，我的棉衣还没有寄来呢。早晚凉，我一般不出门，在宿舍里不冷啊。”郑玉龙讪讪道。“为祝贺你的高升，我送你一件礼物。走吧!”王幸娟挽住郑玉龙的胳膊，拽着他向武术院大门西面的耐克专卖店走去。“八百多，我可买不起。”郑玉龙看了看耐克羽绒服的价码，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磨叽，快试一试吧，又不用你花钱。”王幸娟白了郑玉龙一眼，不屑道。郑玉龙如针扎般试穿着不同款式的羽绒服，王幸娟在一旁评头论足。最后王幸娟挑中了一款一千多，专卖店最贵的，也是最合体的，显得郑玉龙更加帅气。郑玉龙几经推脱未果，她刷卡买单。不知是激动还是羽绒服太保温，郑玉龙一脸的微汗，不好意思得看着王幸娟上下打量着衣服，她怕有未发现的缺点。郑玉龙捏着裤兜里的五十元，想请王幸娟吃烧烤，可又觉得太寒酸，不知如何感谢回馈王幸娟的大礼。低头看着脚上穿着的耐克运动鞋，也是获得省运会冠军后，王幸娟送给他的礼物，心里更是过意不去，不自觉地比她矮了三分。王幸娟谢绝了郑玉龙给她买零食的提议，以纪律为由，返回宿舍。郑玉龙摸了摸被王幸娟强吻过还有些微微发热的脸，远远地看着她风一般旋进公寓楼的大门。她似林妹妹的小脸万般风情，走路婀娜多姿，话语娇弱多羞，柔情相拥。朦胧间，王幸娟在门口突然转身，瞪着大眼，张大嘴巴，两手张开举在脸旁，做出僵尸的恐怖表情。郑玉龙猛然惊醒，机械般摆手告别。那一刻的美好瞬间消失，怅然若失般悄然回到了自己的宿舍。褚新良是潘宝德的陪练，全国男子70公斤级散打季军，绰号“小旋风”。技术特点，步伐灵活，擅长旋风腿，缺点是力量不足、抗击打能力弱。郑玉龙的到来，彻底解放了良子的陪练角色。郑玉龙成了潘德宝的打靶童子，第一次拿靶，手靶除了胳膊有震酸感外，还能撑得住，脚靶让郑玉龙真正尝到了苦头。侧踹腿和高边腿是在郑玉龙做好准备的情况下，潘德宝一腿将他击倒。郑玉龙惊讶之余，怒眼圆睁，牢记翟指导讲解的技术要领，挺住了潘宝德的一次次练习。与褚新良的实战，郑玉龙高傲的心再次受到打击，深深感到了差距，无论拳法、腿功、摔法，战机的把握、比赛的控制力，全面落败。郑玉龙心想，自己在一线队还真是青瓜蛋子，不服不行啊。“控制好距离，两臂半的距离。”翟指导在训练场的话，像放电影似得反复回放。宝哥总结的距离论让他脸红心跳却又记忆深刻，人体负距离是夫妻或者是情人，零距离是恋人，半臂距离是朋友，一臂距离是同事，两臂距离是拳击，两臂半距离是散打，三臂距离是黑社会。上次王幸娟的熊抱强吻算是零距离吗？嘿嘿。郑玉龙为自己信马由缰的想法感到羞愧，忙将思维拉到两臂半散打距离的技术分析上。“死死盯住对手的眼睛，观察他的拳和肩位置的变化，如果右拳下移，左肩上移，说明他要做左边腿动作，反之亦然。”郑玉龙一遍遍模仿体会，人神分离，与眼前的自己对练，直到宝哥微醺归来。“动作不对，提膝，转体扭腰，甩小腿。”潘宝德纠正道。错误的技术动作已经形成动作定型，思维支配神经，再传递到肌肉，从大脑到肌肉已经习惯，要想改正过来太难了。这就像打破一个旧社会，建立一个新社会是一样的颠覆过程。郑玉龙一遍一遍做分解动作，体会发力的感觉。“像抽鞭子的感觉，将力量一次传到脚背。”潘宝德讲解道，“对。右手不要放下来，左腿落下，右手盖拳跟上。”“对了，再找找感觉。”潘宝德笑道。郑玉龙终于找对了感觉，全然不顾汗水的滴落，继续固定刚才的感觉，强化神经和肌肉的记忆。古人云，要想学得会，先陪师傅睡。郑玉龙放松的手法终于得以施展，闲聊的收获远胜于训练。功夫的意思，一个解释是时间。功夫就是靠时间一点点儿磨出来的，没有积累，哪来提高，正所谓厚积薄发，是一个道理。晚饭后的业余时间最难打发，寒冷的天气抑制了这帮精力充沛的年轻男人们的荷尔蒙的分泌，偷偷幽会只能藏在了周末。正式在编的老队员大部分打纸牌，够级、升级不一而足，凑够了人就开始。打麻将、炸金花、斗地主玩儿钱的，一般会在周日偷偷地玩儿几把。试训的队员就老实的多了，除了几个打牌水平还行的能凑凑手，其他的大部分听听流行歌曲，看看漫画书。够级是潘宝德晚饭后最喜欢的消遣方式，空姐未婚妻李丽萍飞国际航线，半个多月两个人才能在一起腻歪几天。郑玉龙的够级水平和他的散打实力差不多，经过几次牌局检验，加上潘宝德的指点，很快成了潘德宝和良子的铁定联邦。对手是一般是宁建强、崔龙海、毛昌强，崔龙海与潘宝德是同一批队员，时间飞快，全国青年散打锦标赛顶着乍暖还寒的春风，在鲁泰省省会城市泉水市举行。郑玉龙一路过关斩将，连续使用刚练到初级的无影高边腿KO三名悍将，站到了最高领奖台上。郑玉龙沐浴在初夏暖阳里，喜事连连。先是办理完正式转正手续，工资从六月份计发，比赛奖金3000元年底补发。郑玉龙成为明日之星指日可待，如五月的太阳熠熠生辉。王幸娟也轻松获得全国青年女子散打锦标赛60公斤级冠军，被正式调入一线队，与郑玉龙一起办理了转正手续。郑玉龙和王幸娟被武术院上下视为未来双星，队员私下称他俩为金童玉女。挂上全国青年锦标赛散打冠军的金牌后，郑玉龙感到脖子有些硬了，一改往日象太监见皇帝时低头哈腰的奴才相，敢于抬头平视那些冠军师兄们。再看那帮试训队友，对他像日本人般有礼貌。郑玉龙又找回在武校时众星捧月的感觉，虽然只是在小师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