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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制止医闹

    第五十七章 制止医闹

    王幸娟猛然推开郑玉龙的头,转身轻跑向走廊的门。众人呆滞的眼神送走王幸娟的身影,然后面面相觑。

    “去送送她吧。”郑全民拍了拍郑玉龙的肩膀。郑玉龙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擦干了眼泪,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走向病房。众人无语。

    “这位是大爷的主管医生,柳笛儿。”陈楠向进入病房的郑玉龙介绍道。此时,她已摘掉口罩,大鼻孔、圆下巴,配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米六多的个,身材比例比较匀称,标准的南方姑娘。

    “你好,柳大夫,我父亲就拜托你了,谢谢!”郑玉龙看到的是一双冰冷的眼神。

    “到护士站办理一下签字手续。”她的语气也是冰冷的。

    “我回去了,拜拜!”陈楠向柳笛儿和郑玉龙摆手道别。

    “谢谢你啊!陈护士,拜拜!”

    郑玉龙将陈楠送出了病房,然后跟着柳笛儿向护士站走去。

    在中国的人情社会里,人的一生必须要有三个朋友,一是老师,二是医生,三是律师。老师可以帮助你解决孩子的教育问题,医生保障你全家的健康,律师能为你的法律事务提供解决方案。

    郑全民与盛主任沟通完成明天的手术方案,已经是太阳西下,备宴感谢是人之常情。盛主任与郑全民本就相识,和邓恩明又是大朋友(知己朋友),便爽快地答应了,喊上了麻醉师和护士长,柳笛儿值夜班没去,郑玉龙当然也不能去,和母亲一起陪床。一夜无话。

    郑玉龙坐着三叔的警车将宫教授顺利接到了医院,进大门时遇到白布黑子横幅拦路,写着“盛怀中杀人偿命”的字样,司机见状立刻拉响了警笛,哄闹的人群很快闪出了一条路,郑玉龙领着宫教授直奔手术室。

    手术非常成功,一周内就能出院。郑玉龙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伺候父母,凭自己的住院经历,买齐了所有日常用品,给父亲单独买了蛋白粉增加营养,除了三婶儿单独做好饭送来的,其它都在饭店定做,疼的老两口直咧嘴。

    第二天早晨,当郑玉龙打回早饭时,黑压压一群人聚集在住院部门口,两条白底黑字的横幅拦住了大门,一条横幅写着“盛怀中杀人偿命”,另一条上“还我命来”,两名妇女一身孝衣在台阶下一边烧纸一边在哭诉。还是那些人在闹医疗纠纷,郑玉龙叹口气,对死者怜悯出一丝同情,随挤进人群,顺利坐上电梯。这个时间点儿,乘电梯的基本上是买早餐的病人家属,六七个人,难得的宽松。

    “刘哥,24床是怎么回事儿啊?医院还没给个说法?”问话的是靠在电梯东面的小伙子。

    “据盛主任解释,24床的心脏手术很成功,手术后恢复的很好,都准备出院了,是头一天半夜里突发死亡的,那种病的名字记不住了,很罕见,说是最佳抢救时间不超过一分钟。等陪床的叫来大夫,抢救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抢救过来。”小伙子身旁的约三十岁的男子回答道。

    “死在医院里,医院就得赔偿!”站在对面的中年人狠狠地说道。

    “可以起诉嘛,干嘛要堵在门口,影响其他人治疗不说,关键这样做是违法的。”郑玉龙插言。

    “打官司?哼!平头百姓能赢了医院?就算打官司,谁能耗得起啊?”那个中年人不屑道。

    “老百姓讲得是理,讲什么法呀?法就是治老百姓的,哼!”站在中年人身边的男人有点儿义愤填膺。面对偏激又不懂法的人,郑玉龙无言以对,无奈下摇头苦笑。

    “上个月,心内科18床的病号死了,医院赔偿了三十万。”郑玉龙身后冒出了一句话。郑玉龙回头俯身看去,被压迫过的头发蓬乱的一撮支着,瘦弱的脸庞挂着稀疏的胡须,从余角纹上判断,也就四十岁不到的年纪,是个体力劳动者。他又说:“是个叫‘川哥’的给办成的,这是他给我的名片。”众人伸长了脖子一同仔细看去。

    这是典型的有组织的医闹,郑玉龙查阅了这方面的资讯,做出的判断,默默的记住了“川哥”的电话号码,将它发给了周海滨,并告知立即调查正好练练手。

    “盛主任的医道很高啊,他又不收红包,是个难得的好医生。”说话的是郑玉龙对面的人,五十岁左右,头发花白,皮肤白亮,略显松弛,一身正统的公务员深色冬装,像个县级干部。

    “哼!天底下没有不吃腥的猫。”那位中年人不屑道。

    “穷人逐利,富人求名。”干部身份的人幽幽地说,又像自言自语。

    “一病回到解放前了。”

    “逐利时代,一切向钱看啊。”

    “教育、医疗、住房,人民新的三座大山,唉!”七言八语的无奈停在了16层。

    已经八点半了,每天的查房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了,还没见医生团查房的身影。郑玉龙被嘈杂的声音吸引住,推门走向护士站看个究竟。医生办公室门口挤满了人,“赔偿赔偿!”“盛怀中是杀人犯!”……,吵闹声引出病房里许多探出的头。郑玉龙皱了皱眉,眼神在人群里搜索,没有发现周海滨和李玉峰的身影。

    “撒手,啊…”郑玉龙听出是柳大夫的尖叫声,赶紧挤了进去。

    一个穿孝衣的中年女人右手抓住柳笛儿的衣领,左手扯着她的头发,嘴里唾沫星子乱飞,“你是主管医生,盛怀中不在就找你,必须给我父亲磕头谢罪,走!”其他男医生被三个壮汉逼坐在座位上不能动弹,皆面露恐惧。

    “住手!”郑玉龙声如洪钟,震得天花板嗡嗡回响,房间内立刻禁声,目光齐聚到了他的身上。

    “再这样闹,你们全部要坐牢的,属于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罪’,撒手!”那个撒泼的妇女和三个壮汉顿时怔住,求助的眼神扭头望向人群。那几个壮汉的目光和那女人的目光聚焦到人群里的一个点。郑玉龙未等他们做出反应,将柳笛儿夺出那女人的手,拉到了靠墙的空办公桌里。郑玉龙跟随他们的目光追去,两道目光定位在门口人群里第二圈的满脸横肉的三十多岁、中等粗壮的男人身上,短粗的脖子上挂着若隐若现的大金链子。李玉峰就站在他的一侧,用眼神与郑玉龙交流对接。只见他头轻轻上扬,三个壮汉目露凶光向郑玉龙慢慢围了过来,那孝衣女慌忙挤出了人群。郑玉龙转过身,眼神扫过三个壮汉的面部,凶神恶煞的表情甚是唬人,发散的眼神、莽汉的攻击姿势,摇头哂笑,只等他们的进攻,人群后移。郑玉龙知道,李玉峰正在录像取证,反击属于正当防卫。两拳一膝,三人瞬间躺地,人群里随即发出叫好声。待郑玉龙转身搜寻人群里那个指挥者时,他正往门口挤,有李玉峰看似无意的阻挡,还没有走出半步。郑玉龙向李玉峰递过去一个眼神,那人被李玉峰给推了回来。

    郑玉龙向前拽住他的胳膊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你就是‘川哥’啊?听说你很能打?来,比划一下吧!”

    “不敢!”川哥从郑玉龙的几招动作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都散了吧!大夫要去查房了啊!”李玉峰连推带劝着意犹未尽的几十双眼睛挪动脚步。

    “你是想进去坐几年呢?还是想平息这件事儿啊?”郑玉龙从李玉峰手里拿过录像机放给他看。

    “线上的还是线下的?”川哥轻语。

    李玉峰懂得:“线下的,过路的。这碗饭可不好吃,容易把自己也折进去。”

    “我会妥善处理,安抚好家属。敢问大哥名号?”川哥满目真诚,抱拳秉手。

    “叫龙哥!”李玉峰答。

    “谢谢龙哥!”

    “先去给大夫们道个歉吧!”郑玉龙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四人站齐,一起向大夫们鞠躬,口喊对不起。转身向郑玉龙和李玉峰鞠躬致谢。

    “赶快去把家属们先劝走吧!然后合理合法解决。”郑玉龙吩咐道。

    “谢龙哥,后会有期!”四人快速离开。

    “柳大夫,没事吧?”郑玉龙走进柳笛儿的办公桌,满脸挂笑。柳笛儿的脸色依然苍白,呆望着郑玉龙的眼神流出恐惧。

    “你为什么把他们都放跑了?你们是不是一伙儿的?”柳笛儿的眼神又冷,语气尖厉。

    “姐姐,讲理不讲理啊?给你解了围,还怨恨上我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柳笛儿太不可理喻了,气得郑玉龙喊道:“玉峰,把他们叫回来,接着闹,我们不管了!”

    “龙哥,柳大夫是气昏头了,你父亲需要查床了,抓紧看看有没有排异反应啊!”

    郑玉龙顺声音扭头看去,柳笛儿身后的年轻男大夫,胸牌写着“心内科助理医师司马弘毅。”

    郑玉龙立即惊叫道:“对啊!谢谢司马大夫。快点儿吧,柳大夫。”柳笛儿面无表情,迅速起身走出办公室。郑玉龙和李玉峰在走廊里碰上了左手提着鲜花篮右手提着水果篮的周海滨。

    “我和玉峰的一点儿心意。”

    “谢谢啦!人都走了吗?”

    “都走了。”

    柳笛儿对父亲病情的细致检查让郑玉龙感到欣慰,询问病情的话语亲切婉转,说得父亲喜笑颜开。

    检查完擦肩而过时,两人同时喊出了“谢谢!”,郑玉龙的声音掩盖住了她的细语,惊望的还是那张冰冷的脸。未等柳笛儿开门,郑全民陪着盛主任走进来了。

    “谢谢你啊!小伙子。”盛主任紧握住了郑玉龙的手,表达着感激之情。

    “客气了,盛主任。”郑玉龙躬腰微笑着双手握住盛主任的手,又说:“家属肯定还会找医院要赔偿,当然不会再用这种过激的行为了。”郑玉龙接着向郑全民、盛主任介绍了自己的朋友周海滨和李玉峰,四人分别握手致意。明白了郑全民与郑玉龙的关系,让周海滨和李玉峰心生波澜、佩服之至,新的事业必将冉冉升起。

    “医患关系紧张造成医院一味地忍让,在社会上形成一闹就赔偿的错误信号,聚众扰乱医院的正常工作秩序已经涉嫌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甚至是犯罪。公安系统的上层领导有过指示,对医患纠纷要以说服教育为主,做工作劝离,不能强行驱离,更不能拘留,除非有暴力行为。”郑全民说得有些无奈。

    “这都是医疗市场化改革惹的祸。”盛主任也很无奈,说完走到郑老憨的病床前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