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辞刚刚才从这个包厢出去,没想到转眼之间又被允愉带了回来。
允愉很是大方,请他坐下之后,顺手给他倒了杯茶水,这才给自己倒了一杯,咕噜咕噜地喝下去了。
喝完茶水后,两人开始静默无言。
允愉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她怎么头一热就把望辞给带进来了?
而且现在他们两个人坐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实在是有点奇怪啊
允愉其实今天之所以会来到繁酒阁,完全是因为洁癖作祟。
她总是下意识地想要找一个干净的地方,所以才会想到这里的包厢。
眼下她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只能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包厢。
时不时还会用余光打量一下对面的望辞。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上了道。
望辞长得可真好啊!
允愉自己已经算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从小到大见过的人都要逊色于她几分。
哪怕是被吹捧的京城的贵女们,也没有一个比得上她的容貌。
但今日见到了望辞,她却惊讶地发现,他的相貌竟然与她不相上下。
允愉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和好奇。
她突然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夫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望辞看着允愉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仿佛在思考什么问题,忽然就笑了起来。
那笑容如同一缕温暖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了初雪后的大地上,给人一种酥麻的感觉。
允愉不由自主地被这笑容所吸引,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随着望辞一起笑了出来。
“阿愉这是在看我吗?”
直白的话语被望辞说出来,却不会让人感到不快。
允愉想都没想,直接点头:“对。”
“那…好看吗?”
望辞用手撑着脑袋,往允愉那边靠了过去一点,像是让她看得更清楚些。
他那活脱脱的雪妖模样,干净的气息一下席卷了允愉的感官。
“好看。”
允愉傻乎乎地点头,在望辞靠过来的那一瞬间,那种令她舒适愉悦的感觉又开始加剧,让她无从思考别的。
紧接着她又补充道:“很干净。”
望辞却是意有所指:“我很干净的。”
干净到望辞从不看别的女子,不与别的女子同桌。
因为望辞知道允愉的洁癖很严重,望辞的生活干净的只有允愉,他怕自己不够干净,无法靠近允愉。
可是这些,允愉都不知道。
允愉甚至还忘了,其实他们很早就见过了。
那场偶遇沦陷的,却只有望辞一个人。
“你知道这繁酒阁是谁开的吗?阿辞。”
允愉轻快的语调,自然熟稔地唤望辞作阿辞。
望辞倏然抬头,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巨大的欣喜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缓了缓心神后,勾着眼露出点宠溺的笑意,语气从容地回答:“是我,阿愉喜欢吗?”
望辞对允愉,天生的坦白。
只要允愉问,他就答。
他丝毫不觉得他这是在回答一个,全隐城的人都想知道的答案。
“喜欢,这个包厢让我很舒服,秋露白也很好喝。”
允愉在与望辞见上面后,便觉得就算他说蓝衣和紫衣是他送来的,她也不觉得惊讶了。
这里干净舒服得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只怪她从未见过望辞。
因为她的抗拒,望辞也很君子的避开所有有她的场合。
今天是望辞第一次在她的面前出现,像极了神明下凡,护在了她的身前。
允愉还不知道她与望辞是天生羁绊,注定是相互吸引的。
她现在只是觉得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能让缠绕在她身上多年的洁癖乖乖听话。
她觉得选择和望辞试一试这个决定,还真是晚了。
如果她上一世就放下成见,选择和望辞相处一下,结果肯定会截然不同。
她的洁癖也不会在重生之后愈发加剧,导致她时常要克制。
严重时,她连克制也都没有用了,因为她的理智都会被洁癖折磨地涣散。
望辞真的像祖父和兄长他们说的那般,好看,干净,阿愉会喜欢的。
嗯,她确实很喜欢。
望辞听到允愉说喜欢,眼里储满的情意昭然若揭,他笑得很乖的模样:“嗯~我也很喜欢,”阿愉。
他默默地在心底补了两个字,天知道他等这一刻,等了多少年。
那年,十五岁的他带着满心的欢喜和期待,踏上了前往允家的道路。
然而,这份憧憬很快便被母亲冰冷的话语击得粉碎。
“允愉对你们的婚事很反感,你现在过去只会招人厌烦!”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从此,那个曾经自信满满的少年开始变得焦虑不安、患得患失。
尽管内心充满了担忧,但他并没有因此放弃。
每天,他都会派人打探允愉的消息,了解她的生活起居情况。
除此之外,他不敢再有任何越界的举动。
好几次,他发现允愉的哥哥们正在暗中观察自己。
于是,他竭尽全力展现出最好的一面,只为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他默默祈祷着,等允愉的哥哥们回去之后,可以帮自己说几句好话,让允愉不再那么排斥他们之间的婚约。
甚至,就连允晴的刻意炫耀,也是他精心安排的。
他多么希望允愉能够因为嫉妒而主动找他争吵,然后说出那句:“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但事与愿违,允愉始终没有出现过。
她像是完全遗忘了隐城里还有一个望辞,和她有婚约的望辞一样。
他原本害怕极了。
怕他的突然出现会引起允愉更大的不满。
可今天,他们的结果很美好。
允愉意外地牵了他的手,还唤他阿辞,这真的是做梦都会笑醒。
允愉看见望辞低着头闷声笑了起来,有些不解:“何事这么开心,我也想知道。”
因为你呀。
“就是原来和阿愉相处是这么舒适开心的事,我应该早点来找阿愉的。”
这是望辞的心里话。
允愉倏然笑了,笑的像那骄阳,明媚肆意:“今日是我最舒适的一天,那个朝白,估计没认真看皇帝给的资料。”
想到朝白连望辞和允愉的亲事都不知道,真是够蠢的,都不知道他前世是怎么当上将军的。
望辞成功的将允愉心里的阴影驱散了一半。
允愉觉得此刻提起朝白,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甚至还能对朝白的事思考上一番。
“他是个有本事的,进城短短一天,便将三大世家摸了个底。”
望辞淡淡地说着朝白这一天干的事,有些细微之处允愉不知道。
比如说朝白知道过两天有秋露白出售,允愉一定会来繁酒阁,所以他无事就在繁酒阁守着,等待允愉的出现。
允愉不禁嗤笑一声朝白,随后对着望辞眨眨眼,道:“我如今要喝秋露白的话,应当不用在楼下排队了吧。”
望辞被允愉可爱到,大气地回道:“阿愉要是想,现在就能喝,何需等到后日,只是要派人与你兄长说一声才行。”
允愉突然想起来:“秋露白是阿辞亲手做的吗?”
“不是,但是阿愉喝的,是我亲手做的。”
允愉心里起了些不明的情绪,只觉得有些甜甜的:“阿辞你怎么那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