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高悬,已是日上三竿时分,那炽烈的光芒毫不留情地洒向大地,仿佛要将一切都烘烤得熟透一般。
而此时此刻,整个允家却被一股浓郁至极、令人陶醉的酒香所笼罩起来。
这股独特的酒香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引着两人的鼻子和脚步。
两人纷纷循着这诱人的味道一路探寻,最终来到了听风小筑的院子前。
当他们踏入院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都瞠目结舌。
只见满地都是秋露白,堆积如山,数量多的几乎快要将整个院子填满!
允宵鸿站在这片秋露白的海洋之中,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瞪得浑圆,一张老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望着那数不清的酒坛,喃喃自语道:“阿辞这是……难道他把繁酒阁的地窖直接搬到阿愉的院子里来了不成?”
一旁允寒的表情显得有些不明所以。
他先是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略带神秘的笑容。
紧接着,他轻声笑了起来,说道:“依我看,等阿愉醒过来看到这些秋露白,恐怕会兴奋得手舞足蹈。”
的确,望辞这次可真算是送礼送到人心坎儿上了。
不仅仅是允愉这里,就连他自己的院中,都有几十壶秋露白,只是他没说出来。
昨夜他只是说了一句:“这酒不错。”
今日清晨,他就收到了一堆。
而繁酒阁的人送来的时候,也只是说了几个字就走了:“这是我们公子的赔礼。”
当时他还在想,不应该啊,要送也该送给允愉才对,毕竟允愉才是最爱秋露白的人。
结果没过多久,酒香四溢,几乎要淹没他们允家。
允宵鸿爽朗地笑了两声:“可不是,阿辞算是牢牢捉住阿愉的胃了。”
“都说姑娘家爱宝石,我们允家的姑娘倒是与众不同,爱美酒。”
“还是祖父开明。”
允寒衷心感谢允宵鸿,也是真心敬佩他。
要不是允宵鸿从不过多干涉他们,让他们每个人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有自己独特的爱好。
谁家的小辈敢如此光明正大到繁酒阁喝酒,在城里开铺子,在院中捣鼓毒药。
这些行径,在一些大家族看来,都统称为纨绔子弟,不上进,拖累家族。
换作自己身处家主这个位置,他都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也能做到护住所有人,让所有人都能过得随心一些。
“别给老夫戴高帽!”
允宵鸿冷哼一声:“老夫对你,可是最严格的,你难道不想像阿愉他们那样?”
允宵鸿自认为自己是偏爱允愉的,或许是因为允愉是他带大的,又或许是允家唯一一个女娃娃,他多少会疼她多一些。
而对于允寒,因为允愉的缘故,也因为他是自己的第一个男孙,他总希望允寒能够继承允家,成为下一任允家家主。
但不得不说,允寒很出色。
“祖父也不必觉得对孙儿苛刻了,孙儿自己也希望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
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弟弟妹妹们,永远保持一份快乐。
“终究是让你受累了。”
允宵鸿拍了拍允寒的肩膀:“走吧,把里头那个小酒鬼喊醒。”
祖孙两人快要迈入门坎,里头就冲出来一个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身影,那身影直接无视了他们,对着满院的秋露白惊讶不已。
“啊!!天啊!!都是秋露白!!”
“怎么那么多啊!!”
“蓝衣,快!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出现,那身影又失落地叹息:“果然,不是真的!”
“我还在做梦!”
说完,她垂头丧气地就往屋内走。
允宵鸿笑得合不拢嘴,在她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顺手掐了她一下,含着笑意的嗓音缓缓响起。
“疼不疼?是不是在做梦?”
“这些可都是你的秋露白。”
允愉被掐那一下,整个人都清醒了,她睁圆了眼睛,惊喜道:“疼!”
“天啊!!”
她认真辨认眼前的两人,然后挤到两人中间。
一只手抱着允宵鸿的手臂,另一只手抱着允寒的手臂,像个小姑娘得了心爱的礼物一样,满脸兴奋道:“这是祖父和哥哥给我的礼物吗?”
“我好喜欢!”
“谢谢祖父和哥哥!”
两人只见她那张娇俏可爱的面庞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因为极度的喜悦而弯成了月牙状,甚至都快眯成一条缝儿了。
与此同时,那嘴角上扬的弧度也是越来越大,仿佛要咧到耳根去一般。
她灿烂的笑容犹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般娇艳动人。
允宵鸿见状,不禁心头一软,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那略显凌乱却又透着几分俏皮的头发,柔声地回应道。
“这可是阿辞专门送给你的呢,祖父和你哥哥啊,不过是闻到了这美酒的香气,才被吸引过来凑凑热闹罢了。”
他边说着,边用温和的目光紧紧盯着允愉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似乎想要从她的反应中,捕捉到一点他猜测的情绪波动。
听到这话,允愉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哈哈,阿辞不愧是我允愉的未婚夫,心思别具一格,与众不同!”
她兴奋得脸颊微红,双手不自觉地握成小拳头举在胸前,继续补充说道:“真真是太合我的心意啦!”
允宵鸿见状,马上给了允寒一个“你看吧,老夫就说这小妮子对阿辞有意思”的眼神。
“哦?”
允寒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戏谑之色,嘴角微微上扬道:“原来仅仅几壶秋露白便能将我们家阿愉给拐跑啦?”
他边说边摇着头,似乎对这个事实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为兄可还清楚地记得。”
允寒顿了顿,故意收起笑容,换上一副故作疑惑的表情:“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呀,只要听到‘望辞’这两个字,便会立刻皱起眉头来,满脸都是嫌弃之意。”
然而面对兄长的调侃,允愉却表现得落落大方。
她嘻嘻一笑,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随后娇嗔道:“阿辞可好啦!”
紧接着,她又毫不犹豫地补充道:“满分若是十分,那在我心里,阿辞可是十二分的存在。”
“而且…”
允愉稍稍停顿了一下,她的脸庞上突然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宛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过了片刻,允愉终于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我和阿辞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以往,洁癖总是让我对很多热闹的场合望而却步,生怕那些嘈杂和纷乱会让我性情大变。”
“但是自从有了阿辞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允愉的眼神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仿佛回忆起了与阿辞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和阿辞在一起,我可以随心所欲,只要有阿辞在我身边,我就能够放下所有的顾虑。”
“或许祖父和哥哥觉得我说的太过片面。”
“但是我很确定,我确实喜欢上阿辞了。”
爱,本身就是无解的。
允愉只知道,她如今会期待和望辞见面,期待两人在一起。
就算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的待着,都会让她觉得很安心,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