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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万户报信 克洪纠心

    克洪带领全家接完春,即吩咐儿子、姪子、孙子等明天到各人

    的岳父家拜年。

    正月初二,孩子们都走亲戚去了。克洪和佃户艾通甫留在家里,接待来访客人。

    克洪对通甫说“通甫啊,你也回去吧!去向你娘拜个年。”

    通甫说“没事,我过几天去,我要服侍你老。”

    克洪说“我身体好得很,要服侍什么?快去,快去。”

    通甫说“那我快去快回。”通甫走到大门口,忽然又转身大叫“老爷,汤万户来了。”

    克洪急忙走出大门迎接。汤万户笑容满面,向克洪拱手施礼说“叔老,请你拜个年!”克洪赶忙还礼说“不敢当!不敢当!我也请你拜年!”

    二人到堂前分宾主坐定。通甫端了茶过来。克洪说“万户啊!你官事在身,今天怎有空来我家?”

    汤万户说“不瞒叔老,今天我来一是拜年,二是感谢你樊家对我们这些带兵之人的大力支持!三是有件大事要告诉你。”

    克洪说“万户太客气了,哪谈得上支持,我们只是做了一些本份事而已。”

    汤万户笑着说“你们樊家从来如此,做了好事总是不要名不要利,真是忠厚之家啊!难怪我的上任一再交待我樊家有事一定要帮忙。

    他说你们的叔源公为理宗太后治好病,受到元朝皇帝封赏后。从不居功自傲,/多次为他的士兵免费治病。每有困难,叔江、叔源、叔漳三兄弟总慷慨解囊。

    在我任上你们的支持就更多了,特别是一三年大灾我靠你们的那三百石粮食度过饥荒。到目前为止,我未帮你任何忙。我內疚啊!”

    克洪说“万户你今天是怎么啦?何出此言呢?你们保一方平安,这就是帮了我们最大的忙啊!”

    汤万户说“说起来真是惭愧,今后连这一点忙我都帮不了啊!”

    克洪说“啊!我明白了,你要高升了。”

    汤万户苦笑着说“叔老开玩笑啰,这年月只要保住命就是万幸呀!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一件大事,我看呀,这元朝恐怕就要完蛋了。”

    克洪十分惊讶地说“何以见得?元朝建立还不到一百年啊!”

    汤万户说“是啊!你不知道,这外族统治者根本不把我们汉人当人看,一贯的高压政策导致官逼民反。现在是墙倒众人推,全国各地到处都在造反。

    前年在北方,今年发展到南方。徐寿辉,陈友谅的造反军已占领南昌府,正在扩展势力。这些造反军头裹红巾,号称红巾军。

    他们专杀两种对象一是元朝官吏二是汉族大财主。你看我们是两头受气啊!上要受外族统治者的压迫,下又要受老百姓的反对。你说冤也不冤?

    冤倒是小事,恐怕性命难保呀!就是我想保一方平安,但心有为而力不足呀!朝廷已经是自身难保了,他管不了我们也不会管我们。

    虽然红巾军还未到我们这里,虽然你家也不是什么大财主,但在我们这里也算是个富裕大户。老百姓对你家也是眼红的,历来老百姓中歧富仇富的心理是存在的,何况还有不少刁民。你老可要早做准备呀!”

    克洪赶忙起身作揖行礼说“万户呀谢谢你!这些话比送我金银财宝都贵重啊!”

    汤万户起身告辞,克洪极力挽留吃饭,汤万户坚持不肯说还有公事。克洪不便再留,把万户送出大门。

    忽然一个小孩迎面跑来高叫“公公!公公!”克洪见是用德便说“孩子,你怎么回来了?”

    小用德说“我要回来陪爷爷嘛!”

    克洪高兴地说“好小子,快来见过汤叔叔。”

    小用德忙向汤万户行礼说“汤叔叔好!给您拜年了。”

    汤万户十分怜爱地抱起用德问“你叫什么名字?是谁的儿子?今年几岁了?”

    小用德回答说“我叫用德,是绍仲的儿子,今年十三岁了。”

    汤万户问“绍仲就是秀六吧?”

    克洪回答说“是的。”

    汤万户放下孩子说“真是青出于兰而胜于兰,这孩子比他父母还漂亮,叔老有这样的后代是家门之幸啊!”

    克洪说“谢谢万户夸奖。”

    汤万户挎上马说“叔老,以后有事尽管吩咐,今天就此告辞。”

    克洪说“今天太慢待你啦!”

    小用德大声说“汤叔叔再见!”

    汤万户已扬马走了,听见用德的声音,又返身向用德举了一下鞭子说“再见!后会有期。”

    克洪返身回屋,眉头紧锁,心情十分沉重。艾通甫劝道“老爷,不必耽心,吉人自有天相。您家历行仁义,忠厚善良传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看不会有事的。”

    克洪说“世事难料啊!”

    用德在旁说“公公,愁什么呢?就是有事不是有我吗?”

    克洪听小孙子这么一说,转忧为喜。他高兴地把用德拉在胸前坐下说“好孙子,你一定能光大我宁州樊姓!”

    艾通甫说“小少爷肯定不是一般人。”

    克洪说“通甫呀!你回家吧,目前正是农闲季节,你在家多休息几天孝敬一下你娘。”

    说着从荷包里拿出一些钱交给通甫。通甫推辞不要说“老爷,工钱不是去冬就给了吗。”

    克洪说“这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娘买件衣服的,请你代我向你娘拜个年。”

    通甫只好接过钱说“老爷,你那年救我一命,我都无以相报。对我娘也年年如此,叫我怎么报答你啊!”

    克洪说“快别这么说,你已经报答我了,这些年你帮我太多了!快去吧!别让你娘盼着你。”通甫拜谢而去。

    克洪带着孙子用德到上堂供奉祖牌的神坛前,免不了又焚香点烛又烧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