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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刘彻,汝听,人言否?

    张翰听闻要让自己去见刘彻,于是计上心头。

    “既然长公主让我自己去面见皇上,就请答应在下一个请求,让我大哥卫青陪我前往。”

    “请客人更衣,奴婢这就去禀告公主。”

    去了一个,还有一个就要上前脱张翰的衣服。

    张翰赶紧退了两步,自己才十四岁,怎么可能这容易就失身走光,举手制止这婢女上前,紧张地说道∶“把衣服放下,我自己来,你去门口等我。”

    那婢女见状,愣了一下,放下衣服退了出去,待关好房门,张翰快速换好衣服,穿上鞋子。

    打量了一番,这衣服虽然是新的,却还是短打扮,喃喃道:“毕竟自己既无爵位,又无官职,只能穿这个了。”

    唤那婢女进来,两人抱着竹简来到侯府门口,见卫青拿着马鞭,已在等候在马车旁边。

    心里暗骂自己:“这卫青现在就是这侯府的骑奴,本就是他驾车陪我前往皇宫,张翰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刮子,心头计没有算计到别人,倒是先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卫青见张翰出了府门,上前接过竹简,放在了车内,拉着张翰走到旁边,小声说道∶“兄弟你去见皇上,大哥自当为兄弟驾车。”看了看四周又,面露难色∶

    “不瞒兄弟,我姐姐卫子夫,去年被皇上召进宫中,便没了消息,家里人很是担心。兄弟见了皇上,如果有机会,便帮忙问一下,为兄的这里多谢了。”说完就要行礼。

    张翰心想:“这卫青挺上道,自己就把卫子夫供了出来,不过自己哪能受你这大将军的大礼,万一以后翻脸了,这不得要命啊。”

    张翰赶紧抱住了他,正色道∶“大哥对小弟行此大礼,莫非要折了小弟的寿,我可还没有成家立业呢。再说,你的姐姐不就是我的姐姐吗?”

    想了想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二人便上了车。

    张翰看着车内雕刻的祥瑞图案,及这豪华的装饰,而昨天坐的那个简直就拉牲口的,连忙“呸呸呸”三声,抽了自己一个耳刮子!

    行了一段路,张翰问道∶“大哥,此时皇上在哪个宫殿理政啊?”

    “兄弟有所不知,大汉历朝皇帝,除高祖在长乐宫理政,历代皇帝都在未央宫处理朝政,我们要去的是司马门,那是皇宫的正门。”

    “那大哥你见过当今皇上吗?我还没有见过,有没有要注意的地方?”

    “去年在侯府我见过皇上,他还夸我呢,说我两眼如炬,贵不可言。兄弟也不用太过担心,皇上年轻,是个大有为的君主,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

    这踏马的都是会相面的,一个字∶真踏马的准!心想:“既然刘彻夸过卫青,那这心头计就更容易办了。”

    “大哥,你想不想见姐姐?”

    “自然是想,只是我这等身份,就是想打听,也是找不到人啊。”

    “大哥,小弟有办法见到姐姐。”

    “我们姐弟二人都是奴仆出身,没人愿意理会我,兄弟若有办法,大哥任凭驱使。”

    “大哥说的哪里话,小弟怎敢驱使大哥,只要大哥肯随我去面见皇上,余下的事情交给我便是。”

    “兄弟不可,若是为了我,误了兄弟的大好前程,那为兄的就是大罪过了。”

    “大哥不必担心,这朝堂里哪有什么‘大好前程’,日后只愿跟着大哥,驰骋疆场,建功立业。”

    “既然如此,全凭兄弟做主,我随兄弟一起去面见皇上。”

    平阳侯乃是曹参的曾孙曹寿,又是当朝长公主的驸马,路上的行人车辆,见到这马车纷纷避让,所以也是畅通无阻。

    皇宫正门是司马门,凡是官吏百姓上章奏事、贡献东西和被皇上征召的人,都是在这里传达。

    司马门前,卫青背着竹简,张翰来到侍卫郎官那里,拱手行礼∶“我等二人是平阳侯府之人,奉长公主之命,特来面见皇上,献上炼钢之法。”言罢,递上长公主的入宫令牌。

    那郎官看了看令牌,登记了二人信息,吩咐一人前去禀告。

    此间无事,他二人也不敢在宫门口造次,只是等得久了,张翰就在心里面大骂,也不管骂谁,各种泥马在心中狂奔。

    只感觉过了许久,终于来人通知,随那人穿过几座宫殿,来到未央宫,宦官进去禀告。

    张翰看不出皇宫的大小,进了宫有种“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觉,本想赋诗一首,奈何没文化,只能:卧槽,真的好大!

    片刻,那宦官出来对着他二人一口娘娘腔∶“陛下召见你们,进去吧!”

    只是这“娘娘腔”让张翰有点受不了,上前施礼∶“这位公公,我兄弟二人第一次来这皇宫,其中规矩也不知道,怕是要冲撞了陛下,烦请公公引路。”

    那宦官打量着他二人,不屑地说道∶“算了,你们说话行礼,需多多留意,莫要冲撞了陛下。咱家倒霉,碰到你们两个泥腿子,来吧!”

    张翰心中暗叹,哪朝哪代都有这群小鬼,只是自己没有携带财物,只能任人言语相加。

    这娘娘腔推开殿门,领着他二人来到一处偏殿,小声道∶“陛下就在里面,你们进去吧。”说完转身就走了。

    他二人相视一眼,低着头走到殿内,刚要跪下行礼,便听到:“不必多礼,起来吧!”

    张翰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只是这里不容他多想,站起身也不敢抬头,便说道∶“草民张翰,奉长公主之命,携兄长卫青前来献上炼钢之法。”

    卫青将背在身上的书简取下,一个宦官上前接了过去。

    “张翰,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兄长啊?你不是说自己是家中独子吗?你且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张翰,缓缓抬头,看清那人样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拜了下去,战战兢兢地道∶“草民不察陛下天颜,万死之罪。”

    卫青不知张翰为何如此,容不得多想,也是跪在了地上,不敢说话。

    刘彻则微笑道∶“起来吧,不知者无罪,再说是朕刻意隐瞒,你又岂能知道?”

    张翰这算是明白了,原来这都是刘彻一手安排的,心里很是气愤,哪有这样玩人的,踏马的早说你是皇帝,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吗?心里这样想,可就是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刘彻见状又道∶“你不但无罪,而且有功,那天朕追寻一头白鹿,才闯进你那里,若不是在你那里住下,朕就要露宿荒野了。”

    看了看那竹简又道∶“想必那白鹿是在指引朕,所以才在你那里得了这炼钢之法。”

    刘彻见他二人没有动静,便向旁边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到他二人跟前俯身说道∶“皇上说让你们起来,不就是宽恕你们了吗?”

    张翰闻言,心中苦笑,他前世早已没有了皇帝,人人平等,但是见到真正的帝王也是心中骇然无比,更何况还是与始皇帝齐名的汉武帝刘彻,身体还是有些不受控制。

    现在听这宦官说话,他二人便相互搀扶起身,站在那里低头不语。

    刘彻又问∶“先生献上炼钢之法是大功一件,想要些什么奖赏啊?是要官职,还是要些土地钱粮?”

    “草民不敢居功,此书是小人口述,由兄长卫青执笔所书,还请陛下明鉴。”

    刘彻看向卫青,说道∶“卫青,朕记得你,两眼如炬,贵不可言,没想到还能识文断字。你姐姐是卫子夫吧,她还好吗?”

    汝听,人言否?张翰真想挂个喇叭,让大家都来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睡了人家,都不知道人家在哪里,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帝国双臂加上两个托孤大臣,刘彻你是不想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