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的马蹄声甚是好听,两侧的景色缓缓的向后跑去。城里坐着马车虽然跑不开,却是省的走路了。顺着主道一路向南便来到了未央宫。在宫门口,王巨君递给黄门令一块令牌,咕哝了什么就见黄门令进去了。过了好久,黄门令回来了,示意他们进去。顺着笔直的驰道又是一路南奔,最后则来到前殿附近,下了马车。一个公公模样的人将二人一路到了宣室殿前,一个谒者见到他们便进去通报了。不得不说,这汉朝宫殿是真的大啊,上次去过一次故宫就没把司马郁走死了。半路上司马郁跟王巨君抱怨道:“这特么也太大了吧,你天天这么走?连个电瓶车都没得。”
“那不然呢?电瓶车是啥?”他又问道。
“就是一种简易的观光车,就没公交车那么大,几个柱子连着个顶棚。动力是块大电池或者是一些电池组装出一个大电池,没有离合器,踩油门就跑。充电就行,不用加油。不用发动机的话跑起来不会那么吵。”
“就跟小孩的玩具车一样?”他反问道。
“对对对,只不过电池大一些,或者是很多电池窦一块,组一个大的。我之前上下班会骑电动车,就是自行车带块铅电池或者锂电池,一转开关??的跑的可快了,又不用我自己蹬。”司马郁又开始科普了。
“那可真便捷!”王巨君笑眯眯的说。
“不是买不起车我才不骑那个,下雨天好容易摔跤。我有次就是一个行人走着走着突然在我前面从人行道歪自行车道了,我一刹车,摔绿化带了。胳膊疼了半个月动不了。”好痛苦的回议,胳膊顿时幻痛了起来:“想想胳膊居然疼起来了。”
“我们那时候骑二八大杠也那样,下雪天遇上冰,看骨科得排队。”王巨君竟然和蔼摸摸司马郁的头。
不多久,二人便被那个谒者带至进宣室殿前。
“脱鞋子。”王巨君说。
卧槽,司马郁特么一个礼拜没洗脚啊。
“我没洗脚。”司马郁哭丧着脸。
“没事,赶紧的。”王巨君说着要上手。
“我、我、我自己来。”司马郁慌得一批,脚丫子酸了应该。
那天进柴房只来得及穿个鞋子,袜子都没有穿,这个时代的袜子就是个布筒子,司马郁懒得绑,不出门他也懒得穿。
“二位可以进去了。”一个谒者说道。
跟着谒者踱步进入内殿,看到一人身穿皂衣跪坐于案前。
“低头,别乱看。”王巨君呵斥道。
司马郁低下头,换个位置紧跟在他后面。
“我真的馊了啦!”司马郁拽了拽王巨君小声说道。
“陛下,射声校尉王莽及罪民司马郁带到。”谒者说道。
王莽是谁?司马郁暗自思忖到,好家伙,他王巨君跟司马郁说的一直都不是他的大名?司马郁学着王巨君跪倒,匍匐在地上喊道:“罪民司马郁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说道。
拜过皇上,大家就跪坐那,司马郁有点惴惴不安。
汉朝的宫殿,黑色为主红色相称,庄严肃穆,让人开心不起来。完全不像故宫里红红绿绿那种满是金子的辉煌。
司马郁盯着赤黑色的地板,这是木地板?好漂亮。都快能映出他的脸了,不过并不滑。
“你就是司马家的后人?”那个男声问道。
“可能是吧,我在流放路上坠湖了,之前的事儿我都不记得了。”司马郁答道。
“大胆,跟陛下说话要加上回陛下。”一个谒者说道。
“无事,你回答便可。”那个男声好像在雾中一样,朦朦胧胧的又说道:“你抬起头来。”
司马郁缓缓抬头,看到那皂色男子用衣袖捂着鼻子,不过那浓眉大眼的甚是好看。
老刘家的基因是真的好。
虽然不知道他是哪个皇帝,但是第一次见皇帝,还是有点怕怕的,不靠谱的王巨君!该告诉他的事儿屁都不说。
“巨君啊,你也不带他洗洗再来。”皇帝把脸撇向一边,他不会再深呼吸吧:“说是后背有胎记是吧,黄礼,背后验一下。”
“臣之过,请陛下恕罪。”王巨君又匍匐在地上。
那个叫黄礼的应该是皇帝的内侍吧,一直站在皇帝边上,这会子过来,司马郁下意识抓着衣领,他却直接扒开司马郁的后领子看了下:“回陛下,确有一个红色胎记,形似柳叶。”
“快快起来,朕又不是在怪你。”皇帝顿了顿说道:“等会记得去看望一下太后,她时常念叨你。”皇上对王巨君说道。
“谢陛下。”王巨君恭敬答道。
“朕也看过了你的奏疏,拐卖儿童之事,本也是受到牵连,司马郁既已经受到惩罚,就恢复其士族身份吧。”
“谢陛下。”虽然不知道士族能干嘛,司马郁还是有样学样,叩谢了皇上。
“这样,朕再赐你黄金百斤,原籍良田三十顷,可由指定继承人继承,省得你将来老无所依,快快回家吧。”皇帝捂着鼻子语速极快。
“谢谢陛下!回陛下,我听闻马上要举办封后大典,我可以看完封后大典再走吗。”司马郁听到有钱,兴奋的说道。他听过赵飞燕这个名字,好像是“环肥燕瘦”里的那个燕,能在盘子上跳舞那个,他还想顺便追个星。
“可以可以。”皇帝有点不耐烦了,挥挥手示意司马郁快走。
“谢陛下。”司马郁又磕了个头,赶忙出去了。
司马郁退出殿门,其实没多远,看皇帝还皱着眉头看着他,他躲更远了一点。
完胜,有田有钱,可以还钱了,给了黄金耶,真好。
“你故意的吗,让皇帝赶走我?”等了一会,王巨君出来了。
“不然你想留这当太监?”他一脸坏笑地回道:“你是真臭!”
“哼,臭死你臭死你。”司马郁做势抠抠鞋里,往王巨君身上擦。
他居然跑的飞快。
没人能躲过司马郁的魔爪,司马郁也撒丫子跑起来。
王巨君一个闪身拐走了,可司马郁没看见他跑到哪里去了,结果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大胆,谁人敢在宫中奔跑!”边上一个护卫一样的人将司马郁踹翻在地,王巨君匆忙赶过来。
“这不是王表弟吗?”被司马郁撞到的人捂着鼻子看着王巨君说道:“怎么跟个小乞丐在这打闹。”语气里甚是戏谑。
“此乃先皇良娣家中后人,陛下命我寻回,刚见过陛下,正准备带去沐浴。不想冲撞了淳于表兄。”王巨君恭敬说道。
“罢了罢了,快走吧,我还要面见陛下,你欠我一顿饭哦。”他说完向前路走去。
王巨君拱拱手,目送他离开,然后抓着司马郁的手腕,生怕司马郁丢了一样,紧紧的抓着。
“呀,轻点。”司马郁有点吃痛。
刚被踹一脚,肩膀也痛。
“不好意思。”他一点没有抱歉的意思,而是眉头紧锁:“不该跟你打闹的,那是淳于长,不是好人,居然给他撞见了。”
司马郁没有说话。
他接着说:“我去见一下太后,你等会就在殿外等我,不要乱跑。”他二人一路乘马车去了长乐宫。长乐宫在最东边,北边则是皇家祭祀场所明光宫。
司马郁看附近没什么人,走一路脚疼,便一屁股坐在路边石头上。
“这皇宫里怎么会有小叫花子?”有个尖尖的男声问道。司马郁看着一行几个人中,有两位年轻女子,长得甚是漂亮。
司马郁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官阶,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的答道:“回大人、夫人,小的是先帝良娣司马氏弟弟的后人司马郁。陛下感念先皇遗愿派人将我从人贩子手中找回。刚觐见完陛下,在等射声校尉王大人带我出宫。”
“这二位是赵婕妤。还不快行礼。”那个内侍说道。
那不就是未来皇后赵飞燕吗!司马郁又磕了两个头。
“问二位婕妤安。”司马郁说道:“恭喜婕妤即将封后,今天来,本来还求得陛下同意小的可以来观封后大典,好见识见识夫人凤仪。没想到可以提前得偿所愿见一下到二位夫人绝美风姿,二位夫人可真跟传闻中一样漂亮。不对不对,是比传闻更漂亮。”
打工人戒律第一条天穿地穿,马屁不穿。
赵飞燕明显心情大好:“这小家伙嘴可真甜,妹妹,你说我赏点什么好!”赵合德笑眯眯的说:“姐姐,今日不正得了陛下赏的些小玩意。”说着从随行侍女捧着的托盘里挑了一块玉环递给赵飞燕。
“好,就将这块玉环赏赐于你。”飞燕捂嘴笑道递给了边上的内侍。
“谢过二位夫人!”司马郁拜了又拜。接过玉环,好家伙,羊脂玉,可真漂亮。这要是能带回去,不得值个几十万。
看着赵飞燕、赵合德进了长信宫,没过多久,王巨君出来了。
“莽子!我在这里!”司马郁小声喊到挥挥手。
王巨君居然假装不认识司马郁,信步走过来,离近了,才捏着司马郁的耳朵说:“长本事了?”
“哎呀哎呀,巨君是你的字吗?”司马郁龇牙咧嘴的说道。
“不然呢?”王巨君依旧提着司马郁的耳朵。“放开我嘛,我给你看个好东西。”司马郁拍着他的手。
“下次再乱喊试试看。”他松了手,倒也没有下狠手。
“你看嘛。”司马郁扬了扬玉环:“赵飞燕给的。”
王巨君听了立马捂住司马郁的嘴:“这可是在皇宫内院,你不要乱说话,乱喊夫人们的名讳可是要杀头的。”
司马郁点点头,王巨君这才松开他的嘴,赶紧提溜着他上了马车,有多快跑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