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空历来是所有正道修士瞻仰和学习的榜样。
呵，连他都堕落至此。
李元祁心中因背叛师门仅有的那一丝愧疚也彻底消失殆尽。
他挑起手中长剑，整个人下一秒跃至高空，速度快到让人只瞧见他招数的残影。剑气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所经之处地面被劈开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龙雨在顾长空身前飞速旋转，条条白色的尘须缠绕上剑气，将那锋芒轻易化解。
只听得李元祁一声怒喝。
下一秒只见他持剑刺来，身形已然逼至眼前。
顾长空也不闪躲，他双手合十，轻而易举夹住银白的剑锋，目光冷冽开口道，“神卷里的功法招式我已然熟记于心。”
只要李元祁一个动作，顾长空都能知道他接下来要出的招。
剑锋被夹得死紧，李元祁听到他的话神色一怔，随即脸上扬起一丝阴冷的笑意，“是吗？那又如何？”
既然拔不出剑，李元祁索性将全部的灵力注于手中。
夹着剑锋的手掌开始震动。
他知道自己灵力所剩无几，打算硬拼了！
顾长空眉锋一拧，毫不示弱迎上攻击。
周围空气顿时流动异常，在两人周身形成了两道旋涡。
两股同样刚猛霸道的灵力相互碰撞，擦出道道刺目的电光。
顾长空本就身受重创，此番大量消耗灵力，抑制不住胸中翻涌气血，殷红的温热不断顺着他的唇角溢出。
李元祁知他已是强弩之末。
“长空仙尊……呵，不过如此！”
他唇角扬起得意的笑，然而话音刚落的下一刻，两股旋涡突然融入为了一体，直直地穿透过他的身体。
李元祁身体被卷入旋涡之中，耳边传来衣料撕裂的声响。
李元祁似是察觉不对，猛然垂下头，惊恐地看着自己身上裂开无数缝隙。
他的身体似是无法承受这般强悍的力量。
经脉寸寸爆裂开来。
无数金色的灵力从缝隙中穿透而出！
男人凄厉的痛呼声响彻天际，要知道全身经脉爆裂的痛无异于被千刀万剐凌迟之苦。
顾长空似脱力般手撑着单膝跪倒在地，口中喷出的鲜血将面前的土地浸染成了暗色。
眼中猩红逐渐褪去，恢复成了以往的漆黑，手腕上十世菩提的光芒也随之消散松懈下来，碧玉的佛珠上染上了鲜红的血。
旋涡消散后，李元祁重重摔倒在地！破碎不堪的上衣早已遮挡不住赤裸的上躯。
他蜷缩着身子不断抽搐着，眼中满是浓浓的震惊。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啊啊啊！”
他无法接受自己再一次失败的事实，明明只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他就能杀了顾长空的！
“你究竟使了什么诡计！”
李元祁始终想不明白这其中缘由，便将这不合常理的因素归结在了顾长空的身上。
顾长空缓下气息，这才慢慢站起身子。
素白的衣衫满是被域河水魔气侵蚀后留下的黑色痕迹，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垂落两缕在额前，如温柔的手般轻轻拂过他带着伤痕和尘土的脸颊。
可即便是如此狼狈的模样，那一身清冷不凡的气度依旧衬得他如落入凡尘的谪仙般。
李元祁看在眼中，咬牙切齿，恨极了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顾长空垂下眼对上李元祁愤然的目光，静默了一瞬，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叹，似是有些无奈。
“师傅当年并非偏心于我，而是这神卷上的功法诡异，除非特殊的体质，寻常人根本无法修炼。”
李元祁闻言身形一震，随即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你骗我！”
“有没有骗你，其实你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不是吗？”顾长空不想同他在这事情上多做争辩。
李元祁目光惊疑不定。
他不是初出修行的毛头小子，自然能察觉到自己身体中的不对劲来。
若真如顾长空所说，寻常人的躯体根本无法承受神卷上功法修炼出来的霸道能力，那左丘弥萝那个女人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
将他神色变幻看在眼里。
顾长空心里也大致猜到了他手中的迦南神卷是何人所给。
李元祁和魔界圣女牵扯不清的事，在太清玄宗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神卷前半部分功法精妙绝伦，而可当顾长空修炼到后半卷的时候就发现其中的异样，里面的不少秘术似与魔界有所渊源。
不过比起这个，眼下他还有别的事情需要求证。
顾长空一拂袖。
一缕白色灵力飞出瞬间缠绕上李元祁脖颈，将他整个人提起悬在半空中。
顾长空轻掀眼皮问他，“为何要给我下毒？是左丘弥萝那个女人示意你这么做的？”
云峰山那一战，所有事情都出现的太过凑巧。
能接近他的日常生活伺机下毒，如此精准地掌握他修为突破时机，将众人围困山中，除了他李元祁还能有谁？
“什……什么……下毒？我没有……唔！”
李元祁刚出声反驳，困在脖子上的灵力骤然收紧。
他痛苦皱起眉头，双手握着那灵力虚影试图解开上面的束缚，然而却是徒劳。
静脉爆裂的他早已是个废人。
落在顾长空手里跟砧板上的鱼没什么两样。
顾长空不徐不慢出声道，“还要狡辩吗？当年将九幽鸩送去青月谷销毁的人可是你李元祁，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单独接触到这个毒药！”
“不……不管……你信不信……我没下毒……”
虽然对顾长空怀有怨恨，可李元祁还没有卑劣到想要同魔界的人合作去陷害他。
脖子上的力道还在收紧。
顾长空对于他的回答并不相信，他平静地看着李元祁的脸渐渐涨红扭曲，显然今天不逼出真相，不会就此罢休！
一个锋利坚硬之物忽然抵上腰间。
“放开他。”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低柔娇媚的嗓音里此时却是有些生硬，如玉撞击，清冽动听。
顾长空眼眸微转，余光瞥了眼那漠然的面孔。
似未听到她的话语般，又回过来重新看着上方的李元祁，唇线紧抿出不悦的弧度。
“把人交给我！别再让我说第三次！”
芙蕖咬着牙，剑尖再次带着警告再次逼近了几分。
顾长空顿时冷了脸，“人在我手里，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要求？”
她会三番四次为了别的男人求情。
唯独对他一次次的逃离，算计，甚至不惜下药也要离开自己身边。
既然这么令她厌恶，当初为何又要来主动招惹他？！
顾长空毫无预兆转过身，任凭银白的剑尖刺破皮肤扎进他的腰间。
芙蕖神色一惊，下意识要想后退，却被他一把握住手，带着剑柄又刺深了几寸，殷红的血顺着剑刃淌了出来。
“姓顾的！你……你疯了！”
她抬起头，这才看见他漆黑的眼底满是阴沉怒意。
“你当初答应过我的都忘了吗？”
顾长空握着她的手收得死紧，力气大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芙蕖似呼一声，被他抓得痛极，想要抽回手。
然而无论她怎么使劲，拳脚并用打在他身上，对方就是固执不肯松手。
“顾长空，你放开我！”
“我不放！”
男人的声调拔高，竟失了以往的平静，“你曾经答应过我的，既然选择了我就不会再去纠缠别人！”
顾长空骤然红了眼眶，即便努力克制，可哽咽声还是从牙关间溢出。
芙蕖闻言神色一怔。
几乎怀疑是不是自己脑袋万特了，不然她怎么会在面前这个实力强悍如斯的正道大佬身上感受了一丝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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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仙尊一脸委屈：好你个狡猾花妖！要了我的身子却在外招三惹四！嘤嘤嘤！
芙蕖：？？我发誓没有！
旁边的吊脖子老师：……
（我是谁我在哪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我是不是要被灭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