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
“赏脸，书坊。”
“我家公子。”
不必听完整的话，只要这些称呼，足以联想一切。
中年人等不来林凡的回答，接着说道：“在下钱自来，我家公子就是临江城万藏书坊的少掌柜，您应当听说过的，您说书那天，我家公子当时没带现银，给了一个扳指！”
“……”
林凡仔细回忆。
倒不是想着那个贵公子，而是想着扳指在哪儿。
“然后赵公子派人送回去了，您忘了？”
钱自来补充一句。
林凡这才松了口气。
这些公子的钱不好拿，搞不清扳指的去向，只会引来麻烦。
“我是赵公子手下的人，你让你家公子与赵公子谈，我听赵公子的安排。”
林凡淡淡回复，摆了摆手。
“可是。”
钱自来是视眼色的人，眼角余光瞥见周围的村民，只得放弃，干笑道：“那我过几天再来找您。”
林凡这里吃瘪，怒火也得有个地方发泄。
这时，村民和林江父子就成了宣泄口。
钱自来回过头，怒视周围村民：“还在这里看什么！？敢惹恼林先生，就是和我们万藏书坊作对，滚！”
村民们自然知道，城里人惹不起。
哄然散去。
林江父子瞬间成了孤家寡人。
两人站在原地，紧盯着林凡。
林易双拳紧握，指甲刺在掌心，隐隐划破皮肤。
啪。
未等林易放出狠话，钱自来一耳光打过去。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俊朗的林先生？滚开。”
钱自来一脚踢在林易的胯骨上，后者跌坐在地。
“儿。”
林江忙上前搀扶。
钱自来一把抓住他的肩头衣衫，拽着他往远处走：“再不滚，当心你的脑袋！”
林江被拽的一步一个踉跄，嘴里连忙解释：“我带我儿走，马上走。”
“滚。”
钱自来推了一把他，眼盯着他扶起林易离开。
待到外面再无闹事的人，钱自来满意的点点头，转身朝着林凡恭敬行礼：“林先生，三日之后，小人会带着赵公子的回答来找您。”
林凡不点头，也不摇头。
城里的生意人都是糠萝卜，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儿，一切都要小心为上。
目送钱自来离开，林凡转身回屋。
“关门。”
他叮嘱一句。
夏永与江生忙关上院门，将门栓插上。
“师父，您以前真的很不堪吗？”
夏永又忍不住自己的嘴，小声询问。
林凡没回答，而是反问：“你们两人什么时候回去？”
“我们打算住一晚的。”
夏永干笑，伸手拿桌上的故事书。
江生拉了一下他，尴尬笑道：“我们晚上回去。”
林凡不说话，默默地盯着他们。
江生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我们等看完师父给我们的故事，就回去。”
“……”
“这个，师父，我们原计划的是，吃过晚饭再回去。”
“……”
“那个，我们等会儿就走，把这一段看完。”
“……”
一连说了几个时间，都没等来林凡的回答。
江生讪笑道：“我们其实还有事情，现在就准备回去的。”
“那我送你们出去。”
话音未落，林凡带头往外走。
紧跟着，两人被送上马车，离开林家村。
一直到走出去老远，夏永与江生都没缓过神。
这，逐客的方式真特别。
非得逼着自己说。
“你真行，哪壶不开提哪壶，看得出来师父之前做过错事，你还迎风上去问。”
江生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夏永。
后者尴尬的抓抓后脑勺：“我这不是好奇么，咱们明天再来不就行了。”
“怎么来？赵公子借给我们马车一天的时间，本意就是让我们明天回去，难道明天还去找赵公子借马车？我开不了口。”
“那就走来呗。”
“我真的是。”
江生一看夏永那张无所畏惧的脸，顿时一肚子火，一把夺过来缰绳：“去车厢里休息去！看到你就烦。”
“嘁，谁爱看到你啊。”
夏永扁扁嘴，还是很听话的回去。
……
不觉间。
天色渐晚。
林凡家安静的可怕。
被林易等人一闹，林凡脸上也没了笑，默默坐在原地写故事。
苏烟与苏蓉则忙着雕刻，同样没说话。
仿佛只有苏柔一个闲人，在院中左逛右逛。
许久。
一阵叩门声响起。
“又来！？”
苏柔拧着眉头，看向林凡。
林凡淡然道：“你们先回屋。”
“小凡，是我！霜姐，我给你送饭来了。”
未等林凡起身开门，门外传来余霜的呼喊声。
“霜姐！”
苏蓉听到她的声音，立马放下刻刀，雀跃的跑过去开门：“相公，我来开！霜姐来了。”
吱呀。
院门拉开。
余霜咬着银牙，怀抱着一个大锅站在门口。
“快，快让开。”
余霜喊了一声，抱着锅往院里走。
来到桌边，苏烟快速清理桌上的杂物。
咚。
锅放在桌上。
余霜快速拉扯身前的衣衫，朝着胸口吹起：“呼～烫烫烫。”
苏烟伸手摸了下锅，烫的手猛一缩：“霜姐！这么烫，你怎么抱过来的。”
“这里面是小舒打的野味，她不好意思过来，就让我送过来。”
余霜边拉扯衣服边解释，她抱着锅时垫了一件衣服，但这一路过来有点儿远，还是被烫伤了一些。
她吸了口凉气，拉开衣襟，胸口白皙的肌肤已经烫的发红。
“霜姐，我去给你找药膏。”
苏烟拉着她坐下，起身跑向主屋。
林凡拧眉道：“霜姐，你让我过去拿就好了，何必自己跑过来。”
余霜温柔一笑：“姐太了解你了，你不会去的！”
“小舒说，八百二十文她会还的，需要一些时间，这些野物是她花了三天功夫打到的，一会儿你觉得好吃，她再给你做。”
“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吃吧，时间也不早了。”
“我还得回去呢！”
面对林凡的邀请，余霜摇头拒绝，笑道：“小舒出去了，我得回去收拾一下。”
“既然她没在家，那就吃完再回去吧。”
林凡将她摁坐在凳子上，指着大锅：“这么多东西，我们也吃不完，明天会浪费，你现在回去做饭，多费事？就这么说了，等我去弄些主食。”
说完，他冲着门口喊道：“你们俩过来照顾霜姐，我去弄饭。”
门口。
苏柔与苏蓉俩正在咬耳朵。
“相公还从小偷看她洗澡？不会吧。”
苏柔满脸惊奇，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然后呢？她没找相公的麻烦？现在相公还看吗？”
苏蓉摇头：“怎么会，相公怎么可能还会做这种事，现在相公再去，人家可是会报官的。”
“嘁！这还好？”
苏柔舔了下嘴唇，哼哧道：“小气吧啦的，看都不让看！没事，晚上我给相公看，咱家都有，相公没必要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