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敌！”
寨门上，周崇嘶吼一声。
箭矢飞出山寨，如风吹落叶一般，转眼便带走前方二十几人的生命。
“杀。”
不远处，林凡也在同一时间喊了一声。
二百人紧跟其后，直接冲向山寨正门。
箭矢撞在铠甲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又被淹没在嘶吼声中。
对于别人而言，这群山贼很可怕，但对于林凡而言，这群山贼只是一群凝聚在一起的乌合之众，之所以没被根除，是因为官府的不作为。
他们空有箭矢，却没有其他大型器械坐镇山寨。
山寨正门看起来坚固，但侧面连接山峰，一旦被人冲上山峰，士兵都可以涌入寨中。
二百人靠近寨门位置，忽然分到左右两侧，直冲向侧面山峰。
眼见如此，周崇面色一变，慌忙喊道：“侧面！”
可他看出了林凡的想法也没用，正门有人正在冲锋，门口上的喽啰根本无暇顾及左右。
一场战斗，只是两刻钟便结束。
面对不要命的人，周崇寨中的喽啰根本无力抵抗。
夕阳西下，火把燃起。
山寨之中的空地上，周崇及山寨中的一部分人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林凡先是命人将他们保卫其中，又派人将其余的人关押到一处洞穴之中。
“周崇？”
林凡取下面具，手指抚摸了一下面具上的划痕，问道：“我的钱，是你拿走的？”
周崇没吭声，看向身后的一人。
“什么钱？”
那人满眼疑惑，刚准备起身，一把长刀便贯穿他的喉咙，长大的嘴里涌出猩红的鲜血。
林凡缓步上前，拔出长刀，重复道：“造纸厂的银子，是你派人劫走的吗？”
“不是！”
见此一幕，周崇双目圆瞪，心窝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一句话不对就动刀子？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第一次办活动的时候，是不是你派人在城中打探消息？”
“是！但是我没有劫过造纸厂的银子！”
周崇眉头微皱，连声解释：“造纸厂是官府的厂子，莫说我，这附近的人没人敢招惹造纸厂，那笔银子绝不是这附近的人劫走的！”
“嗯，是你做的就好。”
林凡闻声点了点头，刀尖指着他：“钱是不是花完了？”
“啊？”
“花完了就算了，带着你的人跟我走，从今日起，你就是杨成合山寨的四把手！”
“什么？我，我没有劫。”
面对莫名其妙的诬陷，周崇突然站起身来，拧眉喝道：“我周崇算不上英雄好汉，但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你……”
话未说完，他忽然感到胸口有种刺痛，低头看一眼，林凡手中的长刀已经贯穿了他的胸口。
林凡重新戴上面具，低声说道：“我说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
扑通。
死尸倒地。
林凡扫了眼其他人，淡然说道：“从今日开始，你们就是杨成合山寨中的人，临江城之外，不允许再有别的山寨出现！”
“不愿意的人，现在可以离开。”
说着话，林凡侧开身子，让出山寨的正门。
众人相互对视，没有一人起身离开。
大家都是山贼，能走到哪儿？
出了这里，不还是没有户籍的山贼，走哪儿都是人人喊打。
半晌，一名男子轻声喊道：“大王万岁！”
喊出这句话，他见林凡没有对自己动手，便有了一分胆气，又提高了一些声音喊道：“大王万岁！”
“大王万岁！”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高声呼喊起来。
眼见如此，林凡满意的点点头，冲着杨成合招了招手：“将所有山寨的人集合，记录好所有人的名单，统计好所有人的出身，将能打的人分队编排，每队二百人！若是有人反抗，绑起来送到官府去。”
“好。”
杨成合眉头紧锁，点头答应。
吩咐完这些，林凡走到了角落坐下，面具下的双眼充满疲惫。
马上，就要结束了。
为什么会感觉有些空虚？
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林凡靠在墙壁上，右手抚摸着长刀，不敢再睡去。
他有些怕了。
害怕再梦到那些上辈子的一切。
漫天的血雾，自己孤身一人在其中游走，找不到出口，也找不到可以休息的地方。
……
“呼～呼～救命啊！”
深夜，衙门外传来一声哀嚎。
守门的衙役拉开一个缝隙，看了眼外面，顿时面色大变，喊道：“来人啊，是钱都头回来了！钱都头，您没事吧！”
“快，快带我去见李大人！”
钱有被搀扶起来，没敢有半分停歇，急匆匆的朝着后院走。
与此同时，李又玠正在后院品茶，听到声音传来，眼中全是疑惑。
没等他站起身，钱有便跌跌撞撞的跑到后院。
“大人，不好了！林凡被山贼抓了，山贼要……”
“本官都知道了，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伤的这么重？快，快去休息！”
李又玠打断他的话，起身搀扶钱有，言语中全是担忧：“今天山贼已经送来消息，本官不会向山贼屈服的，你不要担心，此事本官已经有了定夺！明日就会有人去请节度使调兵，到时候一举剿灭山贼！”
“什么？不能请节度使，林凡被他们抓了，一天不给钱，他们就会杀十人！”
“原本林凡可以为了临江城百姓宁死不屈，那时候本官一定会让他入县志！”
此话一出，钱有面色微变，耳边响起林凡之前说过的那些话。
这都是李大人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今天下午的时候，消息已经传出来了，山贼没收到钱，要杀了林凡，林凡情急之下落草为寇，加入山贼了！”
而李又玠接下来的一句话，让钱有脸上的表情凝固：“看来林凡还是不够坚定啊。”
下午的时候，他可是还跟林凡被关在一起，林凡什么时候当了山贼了？
“大人，这……”
“快去休息吧。”
李又玠没再让他继续说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离开。
直至钱有离开，李又玠才笑着摇了摇头，冲着里屋说道：“洪自仲，这个罪名，可是你给林凡安上的，后面的事可都要你来处置。”
洪自仲闻声走出里屋，谄媚的笑着：“李大人哪里的话，这分明就是事实！林凡落草为寇，咱们还念及旧情去招安，结果这小子不答应，还拼死反抗，最后被咱们剿灭！这都是即将发生的事实啊，李大人给了他机会，是他自己不知道珍惜。”
“好！他日本官离开临江城，这临江城知县的位置，可就只有你能坐了啊！”
李又玠大笑着点头，转身离开后院。
洪自仲站在原地不住的憨笑，目送李又玠离开，他才收起笑容，叹了口气。
这主意自然不是他想出来的，是傍晚的时候，有俩镖人送来的消息，让他去给李又玠提出建议，为了让他听话，还贴心的给他送来了周崇的人头。
血淋淋的人头摆在桌上，他毫不犹豫的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周崇这么凶神恶煞的山贼，名声在外啊！
说宰就宰了，自己这俩胳膊拎俩腿儿的读书人，那不是一根指头就搞定了？
什么上司下司的，狗命要紧。
何况大帅还给自己钱了呢，比李又玠的口头承诺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