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真的是土匪？”
柳长卿眉间紧锁，似乎是陷入深深地思考。
“很重要吗？”
“我看你以前是个读书人，为什么会做了土匪？”
“有些人搞官僚主义，进了百姓，一句好话都没有，百姓有问题不去解决，那就一定要被打倒！民心所向才是国之基石，不解决百姓的问题，百姓就要做些什么。”
林凡嘴角带笑，说起这些事，仿佛又看到了上一世的红色：“你是读书人，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拿起你的书去找皇上告发我，玩儿一些文字游戏，我相信你不会的，我也相信，你进不了皇城的门。”
“你叫齐尤？我记得我见过你，当初编写我的书，你是第一个接触的人。”
说着话，他扭头瞄向齐尤，后者面色凝重，正在琢磨林凡的话。
“二位，不送了。”
林凡拍拍柳长卿的肩头，起身朝后院走去。
柳长卿面沉似水，沉默的起身离开，齐尤跟在他身后，一样是一言不发。
两人离开宅院，门外立马有两名路过的百姓追上两人的脚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会被发现，也不显得引人注目。
正屋。
林凡歪头望着苏蓉和苏柔，两人一个在疯狂喝水，一个靠在林凡的腿上发呆。
“你今天是说了多少话？怎么一直在喝水？”
林凡捏住苏柔的小脸，笑问道：“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怎么可能！我可是乖娃娃，从来不会做什么。”
苏柔当即摇摇头，顺手拍了拍苏蓉的后背。
苏蓉坐直身子，若有所思的望着林凡：“相公，你说……为什么明明很小的事情，或者说很简单的话，那些当官儿的就是不说呢？”
“什么意思？”
“就是，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却要怎么复杂怎么来，这样真的可以吗？”
“当然。”
林凡饶有深意的看了眼苏柔，轻声解释道：“做了官，很多事，很多话都不能摆在明面儿上说，这是他们当官的谱，与我们不一样。”
“你不也是官员吗？”
苏蓉抓起林凡的手，与以前那样，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腰上：“相公，他们这样会不会很累？”
“不清楚，有人乐在其中，有人艰难沉浮，我与他们不一样，也没人再跟我一样了。”
林凡抽回手，捏住苏蓉脸蛋儿上的婴儿肥，柔声道：“你相公虽说当初只是秀才，但第一个遇上的就是太子，第二个碰上的就是皇上，又有你们陪着太后娘娘，没人能与我相比。”
“相公，那……”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苏蓉还想再问，苏柔捂住她的嘴，顺势推开她，抢着问道：“那些官员怎么办事？他们就不能直来直往吗？去了朝堂，都要这样拐弯抹角的做事？”
“官场，说不清的，不用再问了。”
这时，苏烟牵过苏柔的手，轻抚她的小脸：“该你做的事情，没人会管，不该你做的事情，你不该去尝试，相公不说，不代表不知道，知道吗？”
“啊……”
苏柔张着嘴，一脸茫然。
咚咚咚。
“林凡，真有你的啊，皇上金口玉言，竟然真的改了圣旨！”
一家人正聊着，许久不见的赵永安出现在门口，笑着说了两句，侧身让开。
一名小太监面带微笑进门，将托盘放在桌上，掀开上面的红布，盘中是两本文书，一块腰牌。
“恭祝林大人，此番破案有功，皇上赐您一处五进宅院，丫鬟奴仆十七人，城外良田百亩，明日记得去户部对接。”
小太监笑着将文书打开，一本是赏赐的详细记录，另一本是户部对接用的文书：“至于这块腰牌，以后有了这块腰牌，林大人可以随时入城面圣！这可是罕有的啊。”
“啊，多谢多谢。”
林凡怔了一下，忙起身在身上摸索。
苏烟从腰间钱袋取出两张百两银票，塞到林凡手中。
林凡转手将其塞到小太监手里，笑道：“麻烦老爷了。”
“林大人客气了，应该做的。”
小太监收下银子，笑着离开。
赵永安目送小太监出门，回头说道：“你还真舍得，一般的打赏也就几十两银子，你是担心别人不知道你有钱吗？”
“我用不上太多，散出去多了，或许以后有机会保命。”
林凡上下打量赵永安，见对方身上的衣服好像不比以往，问道：“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你不是跟着你哥在做事吗？”
“在通政司，做个小小的主簿。”
赵永安走到林凡身旁坐下，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打开后摆在林凡面前：“你最近是捅了马蜂窝了吗？弹劾你的折子跟雪花一样，你别说之前外面的传闻是真的啊。”
“是真的。”
林凡耸了耸肩头。
“……”
赵永安一愣，苦笑摇头：“那你还真是胆大，不过朝中总算还有帮你说话的，江南一党的人与他们对着干，这些折子被压下去不少，送到朝堂中的折子也有人帮你说话，现在苏筱不用去江右，但你查的那些案子都被强制封存了，没人能再查了。”
“等会儿，封存？我怎么不知道！”
“你一个小小的佥都御史，你能知道什么？你那是抓人的时候没上报，但凡你那天上报一次，你一个人也抓不到！”
赵永安翻了个白眼，示意林凡先闭嘴，接着说道：“你别看最近又太平了，我听说岭南那边好像乱的有点儿厉害，现在已经快要进入两广，一旦他们占据南方，大乾基本就完了！”
“岭南兵变不是派兵去解决了吗？”
“那才去了多少？江右和湖广刚平定，岭南十几万兵马虎视眈眈，你真以为补点儿人就能平定？”
正屋内，林凡找出之前买的地图，与赵永安聊起岭南兵变。
……
太子东宫。
正殿。
谢子肃盘膝坐在地上，身旁散落着各类书籍，以及各地的文书奏折。
“岭南兵败，湖广乱成一锅粥，朝中的人知情者一言不发，不知情的人还自以为掌控全局，你真打算这么做？”
忽的，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进主殿。
谢子肃头也没抬，低头记录着一些东西，冷声问道：“人都挑选好了吗？从难民中挑选，我要听话的人，我要跟林凡手下的大谁何一样的人，越多越好，越不要命越好！林凡破洪州城之时，是那些大谁何冲入粮仓烧了粮仓！”
“很难，林凡的人都是跟他一起卖过命的。”
“那些人都没见过林凡！”
没等黑衣人说完，谢子肃猛然抬头，咬牙道：“他有的，我都要！既然拿不到大谁何，就去重新组建一个，钱我有的是，人我也有的是，一个大谁何都组建不了，谈什么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