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往事莫回头 > 我被青春撞了腰(五)

我被青春撞了腰(五)

    48

    元宵过后,又开始南下广东。村前青山依旧,小河潺潺流。母亲默默地注视着我背着行囊离去的背影,我豁然转身,心中无形的失落感又一次涌上心头……

    坐着私人承包的客车,从上午七点一直等到下午五点,车子才离开新县。

    承包客车的是我同学小刘,与沙窝街道上的七名待业青年,产生了矛盾。

    车子是从沙窝车站承包的,街道上的待业青年,说是帮忙维持在车站的秩序,去广东的路费不愿意给,承包车辆的所得要求与小刘分红。说白了就是城镇那个年代,社会上潜规则存在典型的车匪路霸——坐地分成。

    后来,我在去往浙江务工途中,安徽省合肥通向南京的路上,一个叫“王老五客运饭店”的地方,当年是臭名昭著,过往打工路过必须停车,没能漏掉一个人,上交饭钱、上厕所交小费。这项坑人的“规矩”,社会上存在的这种潜规则现象,直至2002年,国家下硬力度才得到根除。

    小刘是退伍军人,脾气硬,不去理会这帮人。这帮待业青年,一路找茬理论。

    大巴车跑了一日后,次日夜半行至湖南与广东交界的南岭梅山,车子停下让我们方便、休息片刻。众人上车后,这批待业青年因与小刘又相商无结果,便大打出手。

    见事情不妙,我便喝声制止。有两个熟悉些(因那时我在街道上过学,常在街上行走,与几个街道同学家中常有来往),便不再动手,另外有三个人仍用拳头砸向小刘,我坐在小刘旁,又执仗自己身体壮实,眼见小刘要吃亏,便站起替他挡了下来。并举起手掌,把其中两个人,向大巴车中间的走道向后推去,倒退了一米多。

    “你们如果把人打坏了,谁也走不了,我们出外打工是求财的,不是打架伤人的”。我大声喝斥着,“伤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出了事,都是一个地方人,谁也跑不掉。”

    与我同村一起出行的,还有两三个人也一起站起来相劝。车上的人因都是沙窝人,便都出面相劝,把车上突如其来的冲突,总算压了下去。事后我活动了一下胸肌,深吸了两口气,发现挡了那三个人的拳头,虽然有些红肿,幸好无事,才心安地坐下。

    后来虽没动武,还是一路走一路有争执,两天后总算平安到达了东莞企石镇,我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这群同乡镇上的待业青年,唉,一群欺软怕硬的货色。

    十几年后,再遇见小刘时,已变成了刘总。我在县城创业时,他帮了我的忙,创业失败的我,至今仍未能还上他当年借我的钱。虽常有联系,但这颗石头沉甸甸的一直压在我的心头……

    49

    回到公司后,苹便来寻,我便把老家的特产毛粟子、粉炸腊肉、油糍粑、香辣鱼给了苹,以报答她一年多、在伙食上的优待。夜晚她又相邀去了公司俱乐部看镭射投影。

    第二天见了徐主管,又把家乡味的美食,分享与他。但当日下午,徐主管出了麻烦事,有人在公司意见箱把他给告了。

    投诉信公司领导直接给了他,听说并要扣发他这个季度的奖金(1千元香港币)。徐主管把投诉信递给我看时,才知道了真相——原来在办公室泡妞被人发现了。

    徐主管结婚十余年,老婆又在老家,利用工作的便利,在同车间养了一位相好的情人,差不多有一年多了。

    最值得怀疑的人,是被他赶走的组长小周,小刘、阿波与我也知道此事,不可能去投诉他。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想起了在家开缝纫铺那年,无中生有、远交近攻、又借刀伤人的闲事……

    小支离我家不远,无意中发现他挺喜欢钻研无线电,学习修理收音机、录音机、电视机等日常家电用品。

    我们村有个祥叔,是这方面的师傅,我也常去他家玩,在他那里,学到一些基本的安装、修理的常识。祥叔已带了一个徒弟,是我同学,因是在农村,业务偏少些,所以不用再多带徒弟帮忙。

    见了小支的那股学习劲头,我便帮他在祥叔处借了两本入门的书,一来两往,便亲近了些,夜里常在一起喝茶聊天。

    小支经人介绍,认识了西边刘湾的小云,两人情投意合,我去小支家,便也认识了小云。但小支家有些贫困,一天与小支争起来,而暂时分开。事后才知道,争吵的时侯,小云拿我与小支作比较,说事事不如我。

    小支到家后,心中不安,又害怕失去小云,在门口处的石墩上闷然坐着,刚巧遇上平安。平安那时在家,还在修养与我冲突后受伤的头部。平安与小支是发小,小支便属于平安。

    “那牛牛也许相中了小云……”平安说,“你去问问他?”

    一石激起千层浪!

    那时我正与琳在店里聊天,小支闯入我的裁缝铺,不问原由,抡拳砸向我。

    我慌忙躲闪,并抓住他的双手,扛其胸抱其腰,防止小支再次出手,并问其原由。

    “有啥事这么蛮不讲理?我出手你可不是我对手。”我吼道。

    见小支不再动手,我便劝走了琳,并锁了店门往家走。

    小支便火冒三丈似的,讲了与小云吵架的事。

    “你脑子有毛病呀,没见到我女朋友琳坐在店里么?懒得理你,不知道我与平安上个月有冲突么?真是榆木脑袋被驴踢了,家里条件不好,不能去外面谋生么?还不赶紧找你的小云!”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平安这种人,报复心可真强。”

    看着小支离去的背影,我不禁叹了口气……

    徐主管这种事,更是少说为好。去年有天午后,我从图书室回到车间,离上班时间还有半小时,用徐主管给的钥匙,提前打开了车间办公室的门(因办公室有隔音效果),赫霞裸露着那对高耸的圆球,穿着大摆裙,正坐在徐主管的腿上,仰着头轻吟着。我呆滞了两秒,慌忙关上了门。下午下班前,赶忙交还了办公室的钥匙。

    “这一个多月我回家没在公司,不知道情况老大。”

    把徐主管的投诉信递了回去,不再多言。我清楚地知道,这种勾心斗角的恩怨,还是不参与为妙,省得以后工作上不好相处。

    50

    那时距香港回归祖国的怀抱,还不足五个月的时间,公司是港资企业,在一切以资本与利益的环境之中,徐主管的业绩在公司是骄者,其生活上的行为、方式,公司只是约谈了一次,并没有作出本质上的处分。西方“开放式”的思想,一直影响着赫霞,作为情人身份的赫霞,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可激怒了徐主管的妻子。

    没有不透风的墙,其妻从回乡的乡邻口中得知此事,把孩子交给家中公婆,千里迢迢赶至企石,在公司外,由老乡的指认之下,守株待兔、抓住机会,第二日上午下班时,堵住了出公司买零食的赫霞。

    一场恶心的对骂开始上演,接着又是一场散打式摔跤。彪悍的农村少妇,把二十岁“花枝招展”的赫霞,头发扯的满头飘舞、满地飘飞,京剧版的红花脸谱上条条抓痕,衣服撕破,人被踢倒在马路边,啕啕大哭。过往上下班的人流,拧斗现场无一人上前,围观的围观,避让的避让。

    “骚婊子!以后再勾搭我家男人,打断你的腿。”

    徐主管的老婆骂着,不依不饶又向赫霞的屁股踹了两脚,骂骂咧咧一步三回头地走开了。

    刚好我出公司大门,在不远处见到了这一幕,赶紧跑上前,扶起了赫霞,并走进旁边的一间饭店,订了一间包厢,又转身跑回了公司医务室,向医师签字,拿了一瓶酒精棉球,又叫了一个熟识的小姑娘,赶到包厢,替赫霞清理伤口,这段空档时间,我便去寻找徐主管。

    徐主管从钱包掏了五百元钱,叫我吃过午饭,帮忙领着赫霞去医院检查一下。他自己则躲在公司。

    赫霞因是脸部是抓伤,身上软组织受伤,不是很严重,出了医院,商议着还是呆在公司合适些,便租了辆摩托车,赶了回去。在公司大门不远处的树荫下,徐主管的妻子又守在那儿,我与赫霞直接在门口下车,迅速进入了公司。

    公司凭厂证进入,来访人员,一律要求公司员工担责并办理出入证。徐主管的妻子无证,进不了公司,只能呆在那儿干瞪眼。

    那时又无手机联系,直到下午下班,徐主管带着我,去见其夫人。并解释撒谎,说赫霞是我女朋友,都在一个车间上班,没那捕风捉影的事,并叫其夫人向我道歉,请求我的原谅。

    赫霞的伤上下班时是徐主管安排我照看的。下午又是徐主管亲自带着我,到外面买单吃饭、并向我赔礼——

    看,戏演的真像!

    但事情还真就这么糊弄过去了,其妻又回河南老家了。

    这叫什么事?

    哈哈哈!我不禁摇头叹息,还没结婚呢,这顶莫须有“绿帽子”就已经戴上了。

    51

    所有说不出的苦都是自己造成的,“背锅侠”当了一回,事实是为领导解围,实则把自己陷入不伦不类之中。 苹知道了此事,便误解了,不再搭理我。过了不久,她辞去了公司的工作,悄悄地去了深圳,临走时并没与我告别。

    时间悄然过去了月余,清明节放假,在东江畔晨跑,在江边的榕树丛中,无意遇上了苹的弟弟吴龙成,他告诉我,她姐走时哭了一个晚上,以后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此时才知道,与苹相识一场,把我当作她的男朋友了,然而我内心一直把她当做妹妹。

    在榕树丛下的长椅上,我向苹的弟弟解释了赫霞发生的事,并表明了对苹的观点。

    也许吧,这样的结局,当时对苹与我来说,是一种更好的解脱。这其间,与赫霞仍在同车间上班,又与领导顶了“雷”,就很少与异性朋友交往了,业余时间,把自己窝在图书室中,尽心地欣赏文字带来的愉悦。

    然而吴友奎邀我,骑自行车带着帮他买日用品,送到一个工厂的宿舍时,却是为林芹买的。

    “林芹什么时候来的?”我问道。

    “过春节过来的。”她回答之后,叫吴友奎帮她清理宿舍与安置生活日用,我便要回去了,正在这时,林芹的一个老乡带着五个同乡,进屋就扇了吴友奎两个长耳光。

    “骂的,谁叫你泡我女朋友?”

    “谁泡了?是林芹叫我帮忙。”吴友奎看着林芹,“你有男朋友为啥叫我帮你?”

    “他是家里订的,我不愿意。”林芹又对王浩喝斥着,“你干嘛打我朋友?”

    “大家误会了。”我推开王浩与吴友奎,“我们是林芹叫来帮忙的。”

    “给我打!”王浩大喝一声,后面几个便一拥而上。

    不对,要出事了!

    我把王浩的胳膊,用左手往我面前使力一拉,提右脚抵其小腿,右手抓起脖子,一下便将其摁在地上,左脚接着踩上其脖子。

    “我看谁敢动手。”我大声喝斥一声,“今天是我们诚心帮林芹的,从前是工友,认识有两年多了。但你们的私事我们不管。”

    这一下便震住了王浩几个,林芹便让我放了王浩,并拉起他的手, “误会了,友奎你俩先走吧。买东西的钱,工资发了再送还给你。今天多谢了。”

    这时工厂的保安也赶过来了,我便与吴友奎离开了。

    这事做的,本是帮忙,却横插出这样一曲。

    前年还是通过与我接触,吴友奎才认识林芹的,现在?

    当晚就明白了,吴友奎喜欢上林芹,但林芹家里父母帮其订亲的男朋友也来了。

    吴友奎的一些事,还真有些费脑筋。过不多久,王浩又叫一个光山黄毛的人,找上了吴友奎的晦气。

    那时社会上常有一批闲得蛋疼的待业青年,常向各个公司、工厂的打工人员“借”钱花,如果不借,在空闲处如被瞄上,就免不了一顿揍。那时镇上虽有派出所、治安队,但人员有限,通信又不发达,流动人口又多,便给予了这些无所事事的“无赖、闲人”施展空间。对于这种事,那个年代,这种事报警也是没有多大实质性作用。

    吴友奎躲了半个月没出公司大门,但仍然忍不住出门了,被黄毛一帮人抓住,摁地上一顿好揍。并还叫“借”一千元人民币,这个数,那时可是吴友奎省吃俭用三个月的工资。

    那天晚上,吴友奎请我去俱乐部舞厅,愁眉苦脸地的倾诉了此事。

    怒发冲冠。一腔热血惹恼了我,欺负人怎么欺负到了我朋友头上。叫吴友奎准备好钱,按约定地点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