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安这般态度,自然让温培耀感觉受到了羞辱。
可沈辰安自顾离去,根本不在意温培耀等人是何态度。
姜猛心中觉得分外舒坦,在安哥面前伸出大拇指来,赞叹一声。
沈辰安只是摇头笑笑,并未多言。
和毛头小子置气,胜了一筹又如何。
沈辰安一行刚走出几步,只见天空之上风云变幻。
明德书院中人尽皆抬头望去。
云端之上,渐渐凝实为天地文钟模样。
“嗡!”
天地文钟鸣响一声,文气光柱聚而又散。
这意味着有人作出出县之文。
想必是哪位考生,在答入院考核之时,引动如此异象。
见到这一幕的学子皆是纷纷感叹,在入院考核之中,便能作出县之文,真算是儒道资质不凡了。
“带疯母入院应试的楚弃疾,方才作出了出县之诗。”
有观得这一幕的学生,四处奔走相告。
这些话,也同样传入沈辰安等人耳中。
沈辰安嘴角勾起淡淡笑意,果然没有看错此子,先前只是觉得楚弃疾心性坚定,没想到儒道资质也如此出众。
“安哥,没想到那小子竟有如此之才,我们过去看看吧。”
姜猛在一旁鼓动沈辰安。
“走。”
沈辰安回答的很是干脆。
看着沈辰安几人远去,温培耀身旁几位公子,也在温培耀耳边低语几句。
“温公子,我们也过去看看吧,不过一首出县之诗而已,瞧那两个纨绔得意的模样。
倒是温公子亲自作诗一首,自然能压过他们一头,也好让他们难堪。
方才姜侍郎家那小子说那纨绔世子,免于考核,便可入书院。
到时我们言语讥讽几句,让他下不来台。
而后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糗,也好报我们这受气之仇。
温公子认为如何?”
开口之人,自然是先前和姜猛对骂的那位华服公子。
他们此前可未受过这般憋屈,自然要想个法子找回来。
温培耀心中略有犹豫。
他虽儒道资质在京都权贵之中算是翘楚,可是他也没有随便作出一首诗,便能达到出县境界。
若是到时候作不出压那楚弃疾一头的诗作来,难堪的反倒是自己这帮人。
可是被众人簇拥,自己也不能服软,否则日后必会低沈辰安一头。
“过去看看。”
温培耀脸上神色变化,终是如此说道。
温培耀一行人,也跟随在沈辰安一行人身后而去。
围观的诸多学子,也知道会有热闹看,所以也一同跟了过去。
……
“你已被明德书院录取。”
书院大先生萧云昭,走到楚弃疾身边,细细端详纸上文字诗作。
“谢先生。”
萧云昭看着楚弃疾不住点头。
通过楚弃疾身上打着补丁的衣服,也能看出其家世。
虽是如此,儒道亦能有此作为,真是让人敬服。
先贤云: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这便是面前少年最真实写照。
楚弃疾缓步走出了应试之地。
“多谢朱大哥。”
楚弃疾朝着在考核之地外面等候的朱冬,深深行了一礼。
而后方才自朱冬手中搀扶过自己的母亲。
“楚公气不必如此客气,我这都是依世子所言行事。”
朱冬转身欲走。
楚弃疾再次深深拜之。
“烦请朱大哥转告世子:世子大恩,楚某来日当还。”
朱冬微笑一声。
“不必转告了,世子已然来了。”
不远处,沈辰安带着梧桐和姜猛朝着这边走来。
楚弃疾起身顺着朱冬视线望去,果然看到沈辰安三人,他搀扶着娘亲,紧走几步迎了上去。
“多谢世子殿下大恩。”
“不必如此多礼。
楚公子如此大才,真是惊才绝艳。”
沈辰安将楚弃疾搀扶而起。
“侥幸而已。”
楚弃疾谦虚一句。
沈辰安倒是对此子愈发的有好感,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将来必有一番成就。
姜猛兀自走上前去,在楚弃疾肩头重重拍了一下。
“可以啊,真行。”
姜猛手中没有轻重,楚弃疾有些吃痛,退后半步,朝着姜猛微微拱手。
“谬赞了。”
楚弃疾谢过之后,这才将如此喜讯告知自己娘亲。
“娘亲,孩儿考入明德书院了。”
说话之时,楚弃疾眼中已有氤氲水雾。
听闻此言,妇人浑浊双目之中,闪过一丝眸光。
而后不自觉流下两行泪来,嘴中还呜呜咽咽的在说些什么。
这一幕,着实让人动容。
温培耀几人,也在此时而至。
“不过是一首出县之诗,也值得如此动容?”
几位华服公子中的一位口中嘲笑一声。
“还不过出县之诗?
怕是你们一辈子也作不出来。”
姜猛口中揶揄。
“你们跟来作甚?”
梧桐也是有些看不惯这些公子哥儿,面有愠怒之色。
“我们来此,自然是来应试的。”
温培耀身侧一人,呛声一句。
“要去应试便去应试,怎么在此处眼红别人诗作。”
姜猛一点都不和这几人客气。
“眼红?
我们温公子,随手之作便是出县之诗,何为眼红。”
虽然身边之人开口,是为了自己壮势,可是也太过大话。
就连儒道二品大儒,都不敢妄言自己随手之作,便是出县之诗。
果不其然,身边人说出此句妄言,围观学子眼神中不禁有些轻笑之意。
虽姜猛非专修儒道,可是也知作出引动天地异象之诗,并非易事,他脸上揶揄之色更重。
“那就请温公子快去应试吧。
我们等着观摩他出县之诗呢。”
温培耀已然被身旁几人架了起来,他今日必须作出一首出县之诗来,否则今日之事,必会使他颜面尽失。
沈辰安听到几人如此争论,他笑着摇摇头,太过幼稚了一些。
可是温培耀一直在观察沈辰安反应。
他看到沈辰安摇头,以为是对他的轻视,于是他轻哼一声便走入应试之地。
明德书院大先生正在端详楚弃疾方才的那首诗,便看到有一位锦衣公子向他走来。
“敢问先生,方才学子作出县之诗,是以何命题?
不知学生可否同样以此为题作答?”
大先生萧云昭,表情变得有些玩味。
这少年莫不是以为,以此为题,比较容易引动天地异象,还是这少年有意要压先前学子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