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自酒馆出来，有说有笑，便回到了法华寺中。
进了寺中，走出一段距离，迎面走来一眉目慈善老僧。
只是他拉着脸，一副不悦表情。
沈辰安一行几人不知何意。
刚想询问身边戒嗔。
却发现他已经悄悄溜出了一段距离。
“回来。”
老僧低声开口。
戒嗔便又一路低着头走了回来。
走到老僧身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师父。”
沈辰安一行几人听到戒嗔口中称呼，也连忙见礼。
老僧还之佛礼。
垂头的戒嗔，互相介绍双方。
“这是我师父行空大师。”
然后又指向沈辰安几人。
“这三位便是徒儿在御妖长城结识的好友，沈辰安、姜猛、楚弃疾。
那两位是同行之人，梧桐、朱冬。”
行空大师面带微笑看着沈辰安几人。
而后他视线又回到了沈辰安身上。
“听闻儒道孟半圣亲传弟子，为当世儒道天资最高之人。
今日得见，果然风采卓绝。”
沈辰安连忙还礼。
“行空大师过誉了。”
行空大师的视线从沈辰安身上，又转移到了戒嗔身上。
“今日又饮酒食肉了？”
戒嗔低头沉默不言，算是默认。
“将《宣说戒律经》抄写二十遍，送我审阅。”
戒嗔抬头，小心翼翼回应一句。
“师父，之前不都是十遍吗？”
行空“哼”出一声。
“先前你一月饮酒两三次，如今你两三日饮酒一次，以为我忙于水陆道场之事，而不知情吗？”
戒嗔又将头低了下去。
“知道了。”
沈辰安想问行空大师有关普济寺和缘觉和尚之事。
便在一旁开口。
“请教行空大师，可知北固城附近有一寺，名为普济寺？”
行空听到沈辰安询问，便皱着眉头思虑起来。
“那应该是座废弃的寺庙吧？”
“正是。
行空大师知晓这普济寺来历？”
沈辰安紧接着问道。
行空大师摇摇头。
“不知。
四十年前，我曾路过那里，偶然间发现了那座寺庙踪迹。
那时，它便已经是座废弃多年的寺庙了。
我也曾问过昔日前辈，只说是那座寺庙废弃多时，其余他们也并不知晓。”
听到行空大师如此说，沈辰安几人心中好奇之心愈重。
“晚辈还想请教行空大师一事。
请问大师，可曾听闻过一位名叫缘觉的和尚？”
行空大师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还是摇摇头。
“倒是不曾听闻，为何沈公子要打听这普济寺及缘觉和尚？”
行空大师有些不解的问道。
戒嗔便将今日所经历之事尽数告知给了自家师父。
行空大师也是甚觉惊奇，但却是不知这一僧一寺的来历。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行空大师便先行离去了。
姜猛有些好奇的看着戒嗔。
“你喝酒吃肉，你师父就只是罚你抄写经文？”
“什么叫他娘的‘就只是’。
戒律经有他娘的六万两千字，二十遍就他娘的是一百二十四万字。”
戒嗔撇撇嘴说道。
听到这个字数，大家皆是一惊。
一百二十万字，怎么着也得写上几个月之久。
“那确实有点多。”
姜猛有些同情的说道。
“没事。
上一次那一百万字，我他娘的还没抄完呢。”
戒嗔摆摆手，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
反正债多不用愁。
……
次日，戒嗔和尚穿戴庄严，来到了客堂前，等着沈辰安五人。
“他娘的，下山喝早酒去啊？”
戒嗔招呼一声说道。
姜猛有些无奈。
“不会今日还要下山吧？
每天上山下山，我都累瘦了。”
“你他娘的，‘瘦’字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戒嗔一脸鄙夷。
“戒嗔，今日下山所为何事？”
沈辰安虽心中已有预感，是与缘觉和尚有关之事。
但他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永安城中有个老妇人，昨日来山上求拜。
说是他儿子，这几日，也不知怎的，全身起了脓疮。
求医问药无果。
最后一步一叩首的来到法华寺中。
监寺师叔念她可怜，且心意虔诚。
便想着让我下山去看一眼。
估计这他娘的，也是那缘觉和尚所为。”
戒嗔开口说道。
“既是如此，那咱们便下山去看看吧。”
沈辰安点头应下。
一行人，又出了法华寺去。
……
来到了山下，便直奔酒馆之中，又是好一顿大吃大喝。
姜猛有些想不明白。
“和尚，为何你能喝肉吃酒，却不能去那烟花柳巷。
破一戒也是破，多破几戒也没差别吧？”
戒嗔白了姜猛一眼。
“佛道有他娘的基本五戒。
分别是他娘的：杀、盗、淫、妄、酒。
前四戒是他娘的根本戒，酒戒是遮戒，倒是不像其他四戒那么严苛。”
姜猛挠挠头。
“那你在御妖长城的时候，也没少杀妖啊，岂不是破了杀戒？”
戒嗔灌了一大口酒，口中嘟囔着。
“你他娘的，怎么这么多问题。
戒律有他娘的三种。
一是摄善法戒，二是摄律仪戒，三是饶益有情戒，就是说一切有益于众生的事情，都应当去做。
妖他娘的害人。
杀妖，于人族便是有益之事。”
姜猛看向戒嗔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和尚，没想到你姿势……知识真多。”
这是先前戒嗔夸赞姜猛的话，如今却是反了过来。
戒嗔谦虚的摆摆手。
“我他娘的没你懂得多。
比如你他娘的知道鲍鱼的上百种吃法，什么先舔一舔，扭一扭，炮一炮什么的，我他娘的连听都没听过。
我只知道用嘴吃，还真不知道有这么多的讲究。”
一桌之人全都停止了手中动作，看着一一道来的戒嗔。
姜猛赶紧从桌上拿起一根鸡腿，堵住了戒嗔的嘴。
他轻咳一声，在戒嗔耳边低声说着。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
这都是我的独家吃法，不能外传。
我是信任你，才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不是特意叮嘱你不要往外说吗？
你怎么全都抖落出来了。”
戒嗔伸出带着油花的手，摸了摸光滑的脑袋。
“我他娘的怎么记得你说的是：好东西，要懂得分享。
所以才他娘的告诉我的。”
“我是这样说的吗？”
姜猛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嗯，你他娘的就是这么说的。”
戒嗔一脸认真的点点头。
“你记错了。”
姜猛一边说，又拿起一根鸡腿塞到了戒嗔嘴里。
看着桌上几人异样的神色。
姜猛讪讪一笑。
“嘿嘿，夹菜，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