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吃饱喝足,自酒馆之中出来。
在街上溜达了好一会儿。
主要是为了散散身上酒气。
“和尚,那户人家是在吉祥巷是吧?”
姜猛开口问了一句。
“对,是他娘的吉祥巷。
那老妇人,好像是叫花婆婆。
他那个生脓疮的儿子,名叫李盛。”
戒嗔和尚在路边,随手折了根细枝,挑挑牙缝之中塞的肉丝。
一行六人,走街串巷,不多时便来到了吉祥巷口。
几人身上的酒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戒嗔和尚也装作一副法相庄严模样。
进了巷子,正遇到一中年人,手中挑着担子,与六人擦肩而过。
戒嗔走上前去,施以佛礼。
“施主,请问此巷之中可是有一花婆婆?”
戒嗔装模作样,还真像那么回事。
云武国本就对修佛之人敬重,看到戒嗔一身法衣,中年汉子赶忙止住脚步,放下担子,双手合十回礼。
“是,那一家就是花婆婆家。”
中年汉子指指不远处的一户人家说道。
中年汉子正欲挑起担子。
戒嗔又开口问道。
“请问这花婆婆,是否还有一儿子,不知他品性如何?”
中年汉子听到戒嗔如此问,便多说两句。
“这花婆婆也不容易,二十多岁便守了寡。
一人拉着儿子长大。
他那儿子名叫李盛,在衙门里当差役。
今年二十岁,还未婚娶。
无论是长相还是人品,都是不错。”
中年汉子说完,戒嗔、沈辰安几人倒是一愣。
他们本以为,这次也是缘觉惩恶扬善的手段。
如今听到中年汉子说李盛人品不错,实在有些出乎沈辰安几人意外。
几人只是微微愣神,便又很快遮掩过去,中年汉子并未察觉。
“多谢。”
戒嗔施了一礼说道。
中年汉子又是双手合十,回之一礼,挑起担子便离开了。
看着中年汉子走远。
戒嗔口中道出一句:“他娘的,这汉子不会是花婆婆家的亲戚吧。”
沈辰安也是有些质疑。
“我们再找人询问一番。”
而后他们站在吉祥巷口,又同两人打听一番。
所听来的,和那个汉子所言,大致相同。
这花婆婆和儿子李盛,人品很是不错。
“安哥,会不会这次,不是缘觉和尚所为?
只是花婆婆的儿子,生了脓疮。
她求上法华寺,为自家儿子祈福而已。”
楚弃疾分析说道。
“或许如此吧。”
至少眼下看来,便是如此。
“咱们先去花婆婆家中探个究竟吧。”
沈辰安看着不远处的那户人家说道。
几人便迈开步子,走到了花婆婆家门口。
院子不大,门口两扇木门掩着。
戒嗔走到门前,略微整理一下仪容,轻叩门扉。
门内传来动静。
不多时,门便被拉开了。
开门的是个老妇人,看到门口戒嗔等人,眼中不由泛起泪花。
“施主是花婆婆吧。
我是法华寺戒嗔,我身后几位,是同我修行的居士。”
戒嗔单手施礼。
花婆婆赶紧将六人让了进去。
“法师,几位居士快快请进。”
花婆婆有些颤颤巍巍的引着六人,往屋中走。
应是一步一叩首,求上法华寺,如今还未恢复,才使得她双腿发颤。
花婆婆边走边说。
“法师,有劳您给看看,我儿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之前还好好的,就几日前,突然生了脓疮,而后遍体皆是。
我找了医师来,都说他们治不了。
所以我这才去法华寺求拜。”
戒嗔、沈辰安一行人,便跟着花婆婆往屋中走去。
虽然几人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床榻之上李盛的模样,还是被惊吓到了。
躺在床上的李盛,遍体生着脓疮,自头顶至脚下,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
除了一双浑浊的眸子,没有生出脓疮,其余之处尽是。
眼前情形令几人作呕。
似乎李盛的体内,也生了脓疮,他看到几人入得屋中,口中含糊不清,微微抬手,手臂之上便尽是脓水流出,引来不少苍蝇。
戒嗔定睛细细打量。
而后他转过身来,看向花婆婆,口中念了一句佛号。
“阿弥陀佛。
这位施主种下了恶因,才结了今日这般恶果。
已无药可救,准备后事吧。”
听到戒嗔说完,花婆婆脸上难以置信。
“我这儿子,老老实实在衙门之中当差。
可从未做下什么恶事。
如何种下恶因呢。
法师,您会不会是看走眼了?”
戒嗔看看床上满是脓疮的李盛,又看看一脸焦急的花婆婆。
他开口问了一句。
“不知施主,这几日可曾看到一位身形怪异的和尚?”
花婆婆细细回想。
“法师你这么一问,我想起来了。
前几日,我儿自衙门回来,我听到他在门口和人聊了几句。
我便随口一问,他在和谁说话。
他很不在意的说,是个怪异的和尚。
好像就是自那一天起,我儿子身上,便开始生出脓疮。
一开始只是零星两个,后来是几个,再后来是一片,最后蔓延至全身都是。”
戒嗔点点头。
“如此便是了。
你儿子定是种下了恶因,才招来了那和尚。
至于是何恶因,此事你儿子心中自是明白。
你也不必四处求神拜佛,亦或是寻觅良医。
此事别人救不得,唯有他自救可活。
若是他自此之后,只生善念,日夜在心中诵《心经》一遍,悔过自新。
方才有一线生机。
若是再生恶念,必痛苦至极而死。”
戒嗔说完,转身便外走。
沈辰安几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花婆婆口中还哀求着戒嗔留步。
可几人却是径直离去,并未理会。
一行几人又回到了吉祥巷口,他们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李盛身上确实是缘觉和尚的手段么?”
沈辰安看着戒嗔和尚说道。
“我他娘的仔细看了,是有人刻意引导戾气加于李盛之身。
和之前几人所中手段,并无不同。
一定是他娘的缘觉和尚的手段。”
沈辰安眉头微皱。
“可是附近之人对李盛评价极好。
他究竟种下了如何恶因,才遭受如此恶果。”
他实在有些想不通。
他身边另外几人也想不通。
几人都是背对吉祥巷站立,唯有戒嗔是面向吉祥巷而立。
他抬头之时,看向巷中,突然开口。
“他娘的,那有个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