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但问无妨。”
神宗黄太极看向沈辰安说道。
“陛下,您方才说在梦境之中,看到的是一片混沌。
可否描述再详细些。”
沈辰安双眸微眯。
神宗仔细回忆着梦境之中那片混沌模样。
“那是茫茫黑灰色。
看不出任何形状。
但是能感受到其中有活物在动。
但观不真切。
就好似面前蒙着一层雾气。
那些活物,就在茫茫黑灰色中跃动。
模糊难辨其形。
混浊不明的声音,一直在孤耳边念诵。
孤想要听听那些声音之中在说些什么,可是难以甄辨。”
听着神宗的描述,沈辰安眉头深皱。
他继续问道。
“陛下是如何醒转?
清醒之后,御体可有不适?”
神宗黄太极心有余悸。
“孤在梦境中惊慌失措之时,突然一股黄色光华涌起,冲散了那片苍茫黑灰之色。
那股黄色光华,和文气金光迥异。
孤先前问询过墨离。
他言那黄色光华实为皇命气运。
孤为一国之君,有国运加持。
所以,那些茫茫黑灰色,才奈何不了孤。
当孤醒转过来,召墨离望气。
他言孤自身皇命气运之中,混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
定然和孤所做的梦境,脱不了干系。
可墨离亦不看不出这丝黑气的来历。
至于是否引发不适,暂未觉察。”
沈辰安眉头皱得更深。
一时间,也是没有了思绪。
“陛下,臣有些问题想要当面请教墨监正。”
神宗一挥手,刘洪心领神会,退下至观天监请墨离来此。
一刻钟后,刘洪引观天监监正墨离而来。
墨离朝向神宗,躬身行礼。
神宗直入主题。
“墨离,就孤梦境之事,安儿有些问题,想要当面请教你。”
墨离行礼过后,转过身来。
“世子殿下请问。”
沈辰安微施一礼。
“墨监正,能否解释皇命气运?”
对于术道望气,沈辰安只是粗略了解,对于其中一些概念,也是一知半解。
“世间万物皆有气运,气运所化之色,各不相同。
人皇者,在登临帝位之时,气运便与国运相连。
气运之色亦会异于寻常之人,化为赤金黄色。
此便为皇命气运。”
墨离出言向沈辰安解释。
“即是说:皇命气运与国运息息相关。
皇命气运受损,国运亦会受损?”
沈辰安反问道。
“然也。”
墨离点头称是。
“如此看来,便是有人想要对陛下及景国不利?”
墨离轻叹一声。
“老夫看不透那一丝黑气为何物。
翻阅古籍经卷,亦是未有所得。
虽陛下皇命气运之中多出一丝黑气,可那丝黑气并未有损皇命气运。
景国国运亦未受损。
这才是最为诡异之处。
那丝黑气混杂在皇命气运之中,就好似在人群中,静静站立着一位全身遮挡严实之人。
虽不清楚他的底细,可他只是安静站在那里,并未做害人之事。
并不能称他为坏人。
只能说是一位古怪的人。”
沈辰安本以为往下问去,思绪会愈来愈清晰。
可眼下却是了解的越多,心中困惑也是越多。
“多谢墨监正解惑。”
沈辰安口中道谢一声,脸上却并不轻松。
“世子客气了。”
墨离回应一句。
“安儿,你是否自其中得出些线索?”
石亭之中,神宗黄太极、悬剑司主司海元、观天监监正墨离,三人视线,皆投向沈辰安。
沈辰安摇摇头,如实说道。
“臣暂时未有所得。”
神宗深吸口气。
“此事确实有些无从着手。
应是要花费些时间了。
尽快去查吧。”
“是,陛下。”
沈辰安行礼请辞。
海元、墨离二人也并未久留,一同退下。
偌大的石亭之中,只剩下神宗一人,对着斑斓花海出神。
……
沈辰安与海元同回到了悬剑司后,便自行回到了自己屋室。
他坐在桌案之后,深思熟虑数个时辰,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陛下的梦境,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丝黑气,到底是何物?
是有人在算计陛下和景国?
还是另有原因?
有关此案,沈辰安脑海之中有无数个问号。
可他却是连一个答案都解不出。
所有的一切,全都卡在了原处,动弹不得。
沈辰安有力无处使。
悬剑司中,早已散值多时。
偶有几处屋室,亮着灯烛。
沈辰安的屋室之中,未点明火,昏暗深沉。
他那一双澄亮的眸子,更胜烛光。
夜幕静谧,月光如水荡漾。
沈辰安在悬剑司中,静思一夜,未归。
……
雄鸡报晓,天下皆明。
时辰快至卯时。
悬剑司中,人陆续多了起来。
沈辰安深思一夜,未动位置。
亦未所获。
他站起身来,稍稍活动一下稍显酸涩的筋骨。
出得门去,准备前去点卯。
刚走至门口,便碰到主司海元匆匆而来。
“世子,随我进宫。”
他语气稍显急促。
沈辰安面色一沉,试探性的问道。
“海大人,可是陛下昨夜又做了那个诡异的梦?”
海元点点头。
“正是。”
说完,二人也不敢耽搁。
海元气机运转,分出一道气机,托起沈辰安。
两道身影扶摇御空,直奔宫城。
……
与海元、沈辰安二人,一同匆忙赶往宫城的,还有观天监监正墨离。
三人汇于一处,立于御书房外等候。
刘公公通禀一声,赶紧将三人请了进去。
坐在玉案之后的神宗,神情有些憔悴。
一看到三人入内,神宗幽幽开口。
“孤昨夜又做了同样的梦。
目之所及之处,仍是一片混沌。
只是入耳的低语声,似是比前日更为清晰洪亮。
可孤仍是听不清,那声音究竟在说什么。
低语声念诵不停,使得孤有些头疼。”
神宗看向观天监监正墨离。
“墨离,你望一眼孤的气运。
看那丝黑气,可是有所增长。”
墨离依言而行。
周身气机乍起,双眸闪烁神光,仿若仙神之目。
他望向神宗方向。
不多时,面色变幻。
御书房中几人,皆是捕捉到了墨离情绪,亦同时变了神色。
墨离双眸神光,渐行隐去。
他面色沉沉,行礼回话。
“回陛下,那黑气却是有丝毫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