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监正，那丝黑气既有增长，陛下的皇命气运可有损？”
沈辰安开口问询。
观天监监正墨离摇摇头。
“仍是未有损。”
墨离此言一出，令御书房中几人更是困惑。
来历不明，潜藏于身，终究不是一件善事。
神宗黄太极幽幽叹息一声。
“那梦魇一般的场景，将孤搅扰的心绪不宁。
速去查明吧。”
“是，陛下。”
海元、墨离、沈辰安三人躬身退下。
……
海元、沈辰安二人回到悬剑司中商议。
仍是没有理清头绪。
此事太过吊诡，不知从何处查起。
一时间，海元、沈辰安二人，犯起难来。
……
此后几日，神宗黄太极必会梦到那诡异梦境。
海元、墨离、沈辰安三人时常进宫面圣。
可有关此梦境的调查，仍是难有进展。
此事悬而未决。
……
今日无有例外，神宗黄太极又将海元、墨离、沈辰安三人召入宫中。
这已经是他做此梦境的第八日。
大殿幽旷，神宗神情颓靡的坐在金椅之上。
“孤昨夜又被那梦境所扰。
仍是看不清那些混沌不明的情形。
萦绕耳边的念诵，却是愈发清晰。
使得孤头疼欲裂。
可孤仍是听不清，那晦涩难明的音节。”
因连日受诡异梦境所扰，以至神宗气色不佳，说起话来亦是有气无力。
金殿之中的海元、墨离、沈辰安三人，皆是愁眉不展。
陛下这些时日的描述，三人完全知悉梦境之中的细节。
可无论是悬剑司，亦或是观天监，皆是未有发现。
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诡异梦境，侵扰神宗心神，却是束手无策。
观天监监正墨离已然望过皇命气运，其中那丝黑气，又稍有增长。
这可不像是什么吉兆。
神宗讲述完梦境之事，抬眼看向墨离。
“墨离，是否快至祭天大典了？”
墨离躬身行礼，点头称是。
“回陛下。
距离祭天大典，还有十日时间。
臣已然在准备了。”
神宗转头看向殿外。
晴天白日，万里无云。
“不知行过祭天大典，孤这梦境是否便会有所好转。”
沈辰安前几日在神宗面前提过天启之事。
不排除这是一种天道预兆。
可此事玄而又玄，无法作出定论。
神宗口中喃喃，不知是在向殿中三人言，还是自言自语。
立于殿中的海元、墨离、沈辰安三人，心事重重，并未答话。
……
十日时间转瞬而逝。
但这十日，于神宗而言，却并不好受。
日日受梦魇所困。
他心神俱疲。
既然此事无从查起。
神宗心中也只好暂认为此事为天启。
许是天道降下征兆，于自己这位景国的君王。
所以，他期盼行完祭天大典，便能消散自己那诡异的梦境。
景国祭天大典，常在春日时节行礼。
祈求天神，庇佑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祭天仪式，由国君主礼，与天神感应。
虽只是一场大典，神宗也未曾与天神有过感应。
可若是自身之梦境，当真为天启。
此次祭天大典，或许会与以往不同。
不过，这也只是神宗与海元、墨离、沈辰安几人，心中推测罢了。
毕竟，眼下并无其他法子。
距离宫城不远之处，有一座圜丘，祭天之用。
圜丘直径百丈，里外三层，为汉白玉石所砌。
最高处有三丈之高，其上有燔炉，其内烟火高升，以达天听。
圜丘之上，唯有墨离与神宗二人。
墨离口念祝文。
神宗行礼拜天地之位。
礼毕，钟鸣缶击，响乐声起。
墨离退下，留神宗一人在上，感应上苍。
墨离退至海元、沈辰安身边，三人面色凝重。
“墨大人，陛下此番祭天，可有效果？
皇命气运之中那丝黑气，可有波动？”
沈辰安悄声问道。
墨离望向神宗所在，口中回应沈辰安一句。
“待我望气观瞧。”
言罢，他运转气机，双目灼灼，流散光华。
蓦然，墨离面色大变。
“陛下，速离圜丘。”
他此时已全然不顾礼数，口中大喝一声。
在场之人，尽皆惊骇，不明所以。
响乐之声，亦戛然而止。
圜丘之上的神宗，回头张望墨离一眼，眸光坚定，飞身来至墨离身边。
“墨离，发生何事？”
看到墨离这般惊慌，神宗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墨离深行一礼。
打断祭天大典为一桩大罪过，可墨离不得不如此。
“回陛下。
那圜丘之上，有黑气萦萦，蔓延肆意。”
“那黑气可是与孤体内那丝黑气一致？”
神宗沉声发问。
墨离缓缓点头。
“正是。”
神宗面色惊变。
一旁海元、沈辰安二人亦是心惊。
“可能追溯那黑气来处？”
神宗看着墨离，继续问道。
墨离双目之中再现神光耀耀，视线投向圜丘之上。
他面沉似铁。
“怪事，怪事。
陛下离开圜丘，其上黑气便散去了。”
“可是入孤气运之中？”
墨离眸中光芒未散，转身看向神宗。
“陛下体内那丝黑气，只是渐长丝毫，并不如方才圜丘之上浓郁。”
墨离收敛气机，双目恢复如常。
他似是突然间想起什么，惊呼一声。
“是国运！”
神宗、海元、沈辰安三人面有困惑，不知其何意。
墨离平复心绪，出言解释。
“祭天大典之时，景国国运与陛下皇命气运同汇于圜丘之上，以感应上苍。
那浓郁黑气，是想侵入景国国运之中。
就好似存留陛下皇命气运中那般。
方才祭天大典中止，国运又散于景国各处。
那浓郁黑气，也随国运散去。”
听闻墨离之言，神宗面色冷凛。
国运与皇命气运，为一国之基。
不可有所差池。
黑气在祭天大典时再现，浸入国运之中。
难不成，真是天启？
神宗自认勤勉爱民。
不知天道为何会降下这般的征兆。
沈辰安心中有所思。
他却愈发觉得，陛下的梦境，与祭天大典之上的黑气，并非是天道征兆。
而是暗中有只大手，对皇命气运与国运，有所图谋。
那个飘忽不定的黑影，正躲在阴影之下，眸中闪烁着觊觎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