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侯府并不难寻,在岐城之中稍作打听,便能寻得。
最气派宅院便是。
过城门,沿官道直行四五里。
海元、沈辰安二人率众剑卫,来至逍遥侯府前。
府门上有鎏金门匾,上书“逍遥侯府”四个大字。
门匾之上,横悬素缟,显凄凉模样。
府门开敞,两侧值守护卫,亦是臂挂白巾。
众剑卫下马脱冠,表尊重之意。
金剑卫阮忠上前传话。
“烦请通禀一声,悬剑司主司海大人及镇国公府世子,代陛下前来,表哀悼之意。”
侯府下人听闻如此,赶忙进去禀报。
不多时,一中年男子匆匆而来。
其一身白锦衣衫,面相方正,蓄短须。
来至海元、沈辰安二人身前。
“逍遥侯府世子方远,有失远迎。”
侯爵薨逝,世子当守孝三年,才可袭承爵位。
此前,世子仍是世子。
海元、沈辰安二人赶忙还礼,口中齐道“节哀。”
侯府世子方远,将二人引入府中。
逍遥侯府内,素缟未撤,白纸封的灯笼高悬。
院中清静惨淡。
新丧之家,多有悲戚惨然。
海元、沈辰安二人随侯府世子方远入内,也同时在打量府中情形。
并未在院中发现棺椁。
这在二人意料之中。
侯爵按仪制,只可停灵七日。
纵然海元当日御空而来,亦是来不及。
侯府讣告发往京都宫城,也不止七日。
侯府世子方远,将二人让至客堂,吩咐下人奉上茶水。
南部群山,山势环绕,气候最宜茶树生长,产出的茶叶自是上品。
茶香在厅中四溢。
海元捧茶饮上一口,而后又将茶碗放置桌上。
“方世子,我同镇国公府沈世子,一道而来,是领了陛下旨意。
一则,是表沉痛哀痛之心。
二则,是想了解下逍遥侯死因。
你也知晓方侯爷与陛下,及我等的情意。
侯爷老当益壮,突然薨逝而去。
陛下心中难免生疑。”
海元开门见山。
他开口说话之时,也在同样观察着侯府世子方远,脸上的表情。
人的细微表情动作,便会显示内心真实想法。
沈辰安也同样,在观察着方世子的面部表情。
在海元说话之时,沈辰安敏锐的捕捉到,侯府世子方远表情之中的一丝不自然。
海元执掌悬剑司多年,这一点,他自是也观察到了。
二人都默不作声,但心中明了,此事必有蹊跷。
似是悬剑司众人的突然而来,出乎侯府世子方远意料。
亦或是,方远未想到海元会突然问起自家父亲的死因。
他口中斟酌片刻,有些笼统开口。
“感念陛下挂念之心。
家父是身患重疾而薨。”
“请问方世子,侯爷是身患何疾薨逝?”
沈辰安开口问询。
侯府世子方远抬起头来,多打量了沈辰安几眼。
毕竟这位镇国公府的世子,可是文名传扬天下。
方世子移开视线。
“家父是患心疾猝死而薨。”
听到方世子如此说,海元与沈辰安二人对视一眼,再未继续追问。
见不到尸首,方世子如何说,海元与沈辰安二人,难以判断。
“我与侯爷相识一场。
总要去侯爷陵前祭奠。
也替陛下表悼念之心。
有劳方世子引我们去侯爷陵前参拜。”
言罢,还不等侯府世子开口,海元便站起身来。
表示自己非去不可。
沈辰安也随之一同站起身来。
侯府世子方远看看二人,稍有迟疑,亦站起身来。
“自然。
我这便带海大人,与沈世子去家父陵前祭奠。”
逍遥侯府世子方远在前,引海元、沈辰安出府而去。
……
出岐城,向城南行七八里,便见一座青山。
山势平缓,藏风聚气,抱阴环阳,可称风水宝地。
逍遥侯府世子方远,带众人沿山路而上。
行至山顶,但见一座石陵。
陵前有碑,有两丈高。
其后之墓,石包凸起,直径为三丈。
陵旁植有青松。
观之便有王侯气象。
“此处便为家父陵墓。”
方世子将海元、沈辰安带至陵前,先行一拜。
海元、沈辰安及一众剑卫,尽皆俯首参拜。
沈辰安观瞧陵墓并无异常。
蓦然,他听到了轻微“咚”响之声。
山顶有风声呼啸,若是不散出感知探听,绝对会忽略那动静。
“咚、咚”闷响之声,就好似距离很远的鼓声。
沈辰安心中一惊。
那闷响之声,便是自逍遥侯陵墓之下传出。
陵墓已然被石砖封死。
莫非,逍遥侯方良并没有死,而是被活生生困在了陵墓之中?
这是沈辰安脑海之中,最先蹦出的想法。
但他表面仍是不动声色参拜。
此事蹊跷,不可当面提出。
需回去同海大人再行商议。
众人祭奠完,逍遥侯府世子方远,便又将众人领回城中。
……
在众人快至逍遥侯府之时。
侯府世子方远,看着海元、沈辰安二人,满怀歉意开口。
“二位及一众剑卫们,远道而来。
我逍遥侯府理应尽地主之谊,为诸位接风洗尘。
可家父薨逝,府中上下皆悲痛万分,怕是不能好生招待。”
海元摆手说道。
“方侯爷威姿神武,既已薨逝,自当用心缅怀。
又怎敢劳烦府中劳心招待。
我们自行去馆驿即可。”
“多谢海大人、沈世子体谅。”
侯府世子方远,朝二人拱手行礼。
海元及沈辰安亦是还之一礼。
双方散去。
方世子归于逍遥侯府。
海元、沈辰安二人,则是领一众剑卫,寻驿馆而去。
驿馆距离逍遥侯府不算远,只隔着两条街的距离。
得知悬剑司主司大人、镇国公府世子殿下亲至,驿馆之中的驿丞自是极为恭敬招待。
海元与沈辰安二人的房间,也是安排整座驿馆之中最上等的。
悬剑司一众人等,各自回房间歇脚。
沈辰安却是径直来至海元房间。
来至门前,沈辰安叩响房门。
“进来吧。”
海元在屋内回应一声。
待沈辰安推开门,一脚刚迈过门槛。
悬剑司主司海元,面有郑重之色。
“世子,你也听到那闷响之声吧?”
海元比沈辰安高出一个大境界。
沈辰安能感知到的声音,海元自是也能感知到。
沈辰安点头称是,而后入屋中,将门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