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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我们造反吧

    前日散朝之后,吏部尚书周行俭便将户部尚书薛展、工部尚书施伦邀至自家之中。

    三人对面而坐。

    周行俭开口直言。

    “今日陛下态度,似是有些反常。

    陛下素来勤勉,若是依他往常性子,今日早朝便会将批复好的《官员考绩升降名录》返还。

    可今日早朝之上,陛下非但未将名录批复,且我感觉陛下话中有话。

    陛下看我的眼神,也似是凌厉了些。”

    户部尚书薛展端起桌上茶水,呷上一口。

    “周大人,是不是你想的太多了。”

    工部尚书施伦在一旁附和一句。

    “是啊。

    也许是周大人你近来烦劳,思虑过重。”

    周行俭很严肃地看着二人,微微摇头。

    “绝非是我联想过多。

    我浪迹官场这么多年,一向信奉一个原则: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稍作停顿,语调不由低上些许。

    “你们说,会不会是陛下发现了什么?”

    户部尚书薛展、工部尚书施伦二人态度也变得凝重几分。

    “不能吧。”

    薛展将手中茶碗放下,很是没有底气地开口。

    施伦却是并未开口,心中暗自思忖。

    吏部尚书周行俭,深吸口气。

    “二位大人。

    你我皆知,贪墨如此之巨,皆是杀头的罪过。

    一旦陛下有所察觉,便是杀头的罪过。

    金子虽好,那也得有命享受。”

    工部尚书施伦,直视周行俭。

    “周大人,那你说要如何做?”

    户部尚书薛展亦是抬起头,看向吏部尚书周行俭。

    周行俭轻抚长须,沉吟片刻。

    “走为上策。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与其终日里提心吊胆。

    不如隐姓埋名,逍遥一世。”

    周行俭话音落下,堂中鸦雀无声。

    薛展、施伦二人亦是陷入权衡之中。

    周行俭看着二人沉默不言,便知晓是二人舍不下朝中权柄。

    “我们先前不是如此打算的吗?

    一旦有风吹草动。

    便立即自京都撤走。”

    薛展深叹一声。

    “如今我们三人可是担着一部主官之职。

    一部尚书,多少官场中人,一世而不可得之位。”

    “薛大人。

    我们三人所收的金子,又是多少人几世求之不得的财富。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若是你眷恋这尚书之位。

    当初就不应该伸手。”

    周行俭呛声道。

    “为官多年的心血。

    说舍弃,便舍弃。

    谈何容易。”

    户部尚书薛展出声辩驳。

    周行俭自鼻孔之中“哼”出一声。

    “看来薛大人是有意留下了。

    那我周某人,便先离开京都了。

    若是到时薛大人被抓,可莫怪我周某人未提醒过你。”

    “你……”

    户部尚书薛展被周行俭所言气到,吹胡子瞪眼。

    工部尚书施伦看两人之间火药味十足,便出言劝和。

    “好了,两位大人。

    我们都在一条船上,就不必吵了。”

    说着,他便看向户部尚书薛展。

    “薛大人。

    周大人一贯谨慎,既然他有所察觉,那他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周大人说得对,小心驶得万年船。

    此事,我们输不起。

    若是一旦败露,莫说是钱和权,连这颗项上人头都保不住。”

    他指指自己的脑袋。

    而后,他又看向吏部尚书周行俭。

    “周大人。

    薛大人对官职的眷恋,想必你也能体会。

    当时,我们三人决定伸手的时候,虽心中有所准备。

    可终究也存着侥幸心理。

    我们三人皆是久混官场,突然失去手中权柄,确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莫说是薛大人了。

    就连我,这心中也一时难以割舍。

    再者,纵是我们就此离去,世代逍遥。

    可手中无权,即使再有钱,又如何能和官斗呢?

    有权了便想钱,有钱了便想权。

    人都想两全其美。

    我们三人再好生合计,看看有无更好的法子。”

    有工部尚书施伦在中间和稀泥,吏部尚书周行俭、户部尚书薛展都沉默下来。

    施伦所言即是。

    既已走到了这一步,再合计一条大路才是。

    人生在世,不能将身前的路越走越窄。

    堂中再次陷入沉默,三人各怀心事。

    一盏茶的工夫,吏部尚书周行俭眸中闪过精光。

    “我想到了一条路,不知两位大人,敢不敢走上一遭?”

    听周行俭话中之意,便是一条险途。

    “周大人。

    我们三人已然没有回头路。

    无论前方如何凶险,当走便走。”

    工部尚书施伦如此说道。

    户部尚书薛展并未出声,观其神态,便是默认施伦所言。

    周行俭缓缓道出心中所想。

    “我三人在朝中,也算是站在权力巅峰的几人。

    若是欲再进一步,便是封侯加爵。

    可你我三人,牵扯砚州金矿之事,绝无这种可能。

    逃去他国,亦不太可能会得重用。

    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这景国改换门庭。”

    薛展、施伦二人面露惊色,瞳孔地震。

    这周大人真是敢想,竟谋划如此凶险的棋路。

    可二人震惊之下,细细思忖。

    也觉是条置之死地而后生之路。

    “周大人,是想谋反?

    可是我们三人名不正言不顺,如何起事?”

    户部尚书薛展将方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开口问询。

    “我三人,确实名不正言不顺。

    可若是有皇族血脉的皇子,登临帝位,或许景国之人会容易接受些。

    毕竟当今圣上,也是自同族血脉手中抢来的皇位。”

    户部尚书薛展、工部尚书施伦能任一部主官,自不是蠢笨之人。

    二人相视一眼,便又转向周行俭,脱口而出。

    “五皇子。”

    户部尚书周行俭,颔首应声。

    “不错,正是五皇子黄柯昱。

    五皇子是心比天高之人,又怎会甘心守一世皇陵。

    我们三人各取出一部分金子来,帮其再谋一次天下,他必会对我们感恩戴德。

    锦上添花,不会被别人记得。

    雪中送炭,别人才会记心中。

    皇陵清寒贫苦,五皇子苦守于其中。

    若是我们此时前去相助。

    待他日后谋得天下。

    还会少我们三人的功劳吗?”

    周行俭一言点透。

    户部尚书薛展、工部尚书施伦,只觉柳暗花明。

    “周大人,接下来如何谋划?”

    薛展嘴角微微泛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