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沈辰安如此说,镇国公沈烈饶有兴致。
“安儿,是何法子?”
帐中平山将军夏侯耀、姜猛也是有些好奇地望向沈辰安。
“听闻夷人逞勇好斗。
待我先行出去叫阵,挑战三部首领之一。
为了首领颜面,三人中必会有人出来应战。
我先行示弱,再一举将其杀之。
如此,便只剩下两部首领,便是两位武道三品境界。
夷人军心必有所损。
魏叔、爷爷皆为三品境界,我三人联手,再加之夏侯将军虎豹营重甲,何愁三关不能收复。”
姜猛、魏柯二人倒是没有惊异,觉得此计可行。
只因他二人知晓沈辰安实力如何。
镇国公沈烈及平山将军夏侯耀,却是面有忧色。
平山将军夏侯耀忍不住开口。
“世子殿下想法确实不错。
可那三部首领皆是武道三品境界。
世子殿下虽天资独步当世。
却也不是那三部首领对手。”
平山将军夏侯耀,对于沈辰安实力的印象还停留在之前战西陵之时。
一年之前,世子殿下的修为,不过是刚突破儒道五品境界,已然是当世天骄。
如今不过一年时间,纵然世子殿下资质再惊人,也没有可能是那三部首领对手。
镇国公沈烈对于自家孙儿实力的印象,则是停留在数月前,他离开京都,回返边疆之时。
那时,安儿的境界为儒道四品。
有着当世第一的修行资质。
可一境一重山。
即使自己孙子侥幸以四品实力,越境打败三部首领之一。
但也无法将其当场斩杀。
三品境界之上,便属上三品,与三品境界之下,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三品境界之上,便有御空之能。
即使三部首领败了,也不会等着四品境界的安儿,上前斩杀。
莫说是自家孙子,就连镇国公沈烈自己,也没有把握,在与三部首领之一对战之中,将其留下。
镇国公沈烈亦是出言附和。
“是啊,安儿。
此事绝非儿戏。
爷爷也不会让你前去冒险。”
沈辰安却是嘴角泛笑。
“倒也不算冒险。
同境界之中,孙儿有八九成把握,可斩下敌首。”
沈辰安所修剑铭,为儒道半圣孟庄悟道十年所得,自是有战意加成。
即使三部首领为武道三品境界,可是他们之中任一人,绝非是沈辰安对手。
这已经是沈辰安所想到的,最为稳妥的法子。
他还有另外一个法子,便是以一人之力,同时挑战三部首领。
但是这个法子,沈辰安只有六七成的把握,可斩杀三部首领,太过冒险了些。
所以,先出其不意,斩杀一部首领。
而后再与魏叔、爷爷三人,合力强攻。
如此,才是稳妥。
镇国公沈烈瞠目结舌,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同……同境界?”
沈辰安点头回应爷爷所问。
“是,同境界。
孙儿已然入儒道三品立命境界。
有师父剑铭加持,同境界之中少有敌手。”
“三……三品境界。
安儿,你是和爷爷玩笑吧?
你才刚行过冠礼。”
二十岁的儒道三品境界强者。
纵镇国公沈烈身经百战,在听到自家孙儿所言之时,也是有些难以置信。
一旁的平山将军夏侯耀,早已目瞪口呆。
沈辰安也不多言。
周身气势散出,衣袂轻扬,发丝舞动。
磅礴灵力涌动。
镇国公沈烈这才相信自家孙儿所言非虚。
“安儿,你可真是,每次都带给爷爷惊喜。”
镇国公朗声大笑,一扫心中郁气。
“好啊,好。”
他连连感叹。
随即言道。
“就依安儿,你之所言行事。”
直至此时,常出入沙场浴血为战的平山将军夏侯耀,仍是有些难以回神。
良久,才缓缓道出一句。
“世子当真天人也。”
镇国公沈烈这才细思自家孙儿所提出的法子。
越想越觉得,此法却是眼下最宜之解。
就连他这个做爷爷的,都低估了自己孙儿的实力。
何论是那些荒蛮夷人。
几人便在帐中详细部署。
……
北境所失三关,沿景国疆土依次向外为博望关、下冀关、临界关。
其中博望关,位置最为靠后,即是距景国大军最近。
这博望关,也是三关之中最为宏伟的关隘。
夷人胡狼部、诸毗部、粱渠部,三部合流,夺得三关之后,大部分战力便放置在博望关,有十八万之中。
至于下冀关、临界关,则各自随意派数千人把守。
若是能守住博望关,其他两关自然无虞。
若是不能守博望关,其他两关必守不住。
胡狼部、诸毗部、粱渠部三部,攻占了景国北境三关,自是欢庆。
他们先前还未曾有过这样的战绩。
现在看来,景国大军也不过如此。
不由对景国多了几分轻视。
三部首领都牙、尤壬、颜修,也暂时放下隔阂,终日饮酒为乐。
博望关中,不只有三部首领,周行俭、薛展、施伦三人同在。
五皇子黄柯昱也在开战之前被接了来。
周行俭、薛展、施伦三人,也找了死士,去替换五皇子。
只要足不出户,那些看守皇陵的守卫们,便不会发现五皇子已然被偷梁换柱。
只要屋中还有人应声,他们便相信五皇子还在屋中。
博望关正楼之中,五皇子黄柯昱、周行俭、薛展、施伦,四人望了一眼正在一旁吃酒的三部首领,面色之中难免鄙夷。
夷人野蛮,有了微末之功,便不思进取。
不过眼下,仍是需要这些夷人之时。
四人相视一眼,心中极有默契。
周行俭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走至三部首领身边。
“三位首领,这景国的佳酿不错吧。
这些在景国算不得什么,还有比这更好的美酒。
再向前攻打,便是景国广洪府。
那里有大片的良田,有美丽的女子,还有珍宝财富。
若是能攻占广洪府。
今后胡狼部、诸毗部、粱渠部三部,便有了栖身之地,也无须在茫茫草原之上游荡了。
我们已经休整了数日。
近来,又有其他部族来投。
如今我们兵强马壮,何时发动下一次进攻?”
周行俭口中为三部首领画着大饼,心中却是想着卸磨杀驴的谋划。
夷人哪里受得这般蛊惑之辞。
就好似欲火中烧的男子,看到一个赤条条女子。
三人早就按捺不住。
“喝完这顿酒,便杀进广洪府去。”
胡狼部首领都牙,将酒碗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拿下广洪府,还不简单?
如果不是有援军赶到,我们早就杀进广洪府了。”
诸毗部首领尤壬,只顾同另外两位首领吃酒,根本没有正眼看周行俭一眼。
“就是。
景国大军,也不过如此。
还有那个镇国公沈烈,也是徒有虚名。”
粱渠部首领颜修附和说道。
周行俭口中笑笑,并未多言。
他同屋中五皇子黄柯昱、薛展、施伦三人,心中却是愈发瞧不上这三个夷人首领。
竖子不可与谋。
恰在此时,有夷人匆匆来至正在吃酒的三位首领桌前禀报。
“首领,城墙下有人叫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