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便是人间最好的模样。
姜猛又随同镇国公,去往边疆。
楚弃疾辅佐陛下,留在庙堂。
师父师兄师姐,又回到了明德之中的小院。
梧桐、朱冬又回到了府内。
清晨的阳光,明晃晃照入室内。
门外传来梧桐轻唤。
沈辰安允准一声。
梧桐便推门进来。
帮沈辰安梳洗更衣,一如往昔。
习惯,便是某种意义上的依赖。
这偌大的国公府,多出不少家的温度。
用过早膳,沈辰安便去往悬剑司中点卯。
迈入司门,便看到几位剑卫立于院中闲聊。
居中者,仍是那位许银剑卫。
他正眉飞色舞,尽情向身边几位剑卫讲述着,昨夜听了怎样的曲儿,和那位花魁娘子,又度过了怎样的良日。
惹得一众剑卫很是艳羡。
许银剑卫站在人群之中,好似是某个故事之中的主角。
沈辰安看到如此一幕,不禁会心一笑。
若是天下无事时,便是人间好时节。
一众剑卫看到沈辰安路过,皆收敛嬉笑之色,眼中多是崇敬。
许银剑卫尤甚。
无论世人有着如何的高光,却是遮掩不住这位世子殿下的光华。
沈辰安同几位剑卫招呼一声,点卯过后,便回到了自己屋中。
翻开书卷,读经诵典。
窗外的阳光正好,微风也正好。
若当真如此好,该有多好。
即使世间暂时无虞,仍是不可懈怠片刻。
那未知的恐怖,随时破土而出。
书卷翻动几页,屋门叩响。
沈辰安抬头看去,来人是正是悬剑司主司海元。
“海大人。”
沈辰安起身相迎。
海元入得屋中,却是一副心事重重模样。
“世子。
方才我在阅览这段时间积压的卷宗时,发现有一卷不寻常。
想着应拿来与你商议。”
虽海元任悬剑司主司,沈辰安只是其麾下金剑卫。
可如今沈辰安无论是谋略,或是实力,皆是在其之上。
所以,便想着来找沈辰安商议。
沈辰安伸手将卷宗接来,细瞧端详。
卷宗之上,语焉不详。
只是大概叙述,人族一众强者,在御妖长城征战之时。
在岭南兴起长生教。
且岭南怪事频生。
或与长生教有所关联。
只是长生教,极其神秘。
只闻其名,不见其形。
留守悬剑司中剑卫,亦无余力去岭南探查。
所以,此案便被积压下来。
沈辰安观完卷宗,剑眉蹙起,眸光深沉。
此事,使得他神经再次紧绷。
岭南群山,连绵无数。
其中隐藏着太多的秘密。
并且多与魔之眷族有所关联。
巴虺,便曾在岭南无底洞中藏身。
彭祖及青乌子,亦在岭南兴风作浪。
“是否为逃脱的白莲教余孽?”
悬剑司主司海元,看着有些出神的沈辰安,试探性的问出一句。
昔日白莲教势力在岭南根深蒂固,纵已被铲除数年,难免有漏网之鱼,再起波澜。
海元怀疑不无道理。
“岭南的山太高,水太深。
若只是远观,便见不得其全貌。”
沈辰安口中轻叹。
“只能走一遭,去好生调查一番。
看看岭南诸般怪事,是否与那长生教有所关联。”
海元亦是口中怅然。
“我现在便差人前去查探。”
言罢,海元转身便欲出门去。
“海大人。
便让我去吧。”
沈辰安开口,将主司海元拦下。
这件事让他心中很是不安。
若是人患,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由其余剑卫前去便好。
可若是魔之眷族所为,纵是派司中诸多剑卫前去,也是枉然。
他们不知世间有魔,那些眷族便是魔王麾下。
眷族实力皆是不俗。
悬剑司实力最强者,莫过于沈辰安。
此事,还是由他去,最为稳妥。
海元止步脚步,转过身来,看向沈辰安,稍沉吟片刻。
“也好。
既如此,便有劳世子殿下走一遭。”
随即,他面有凝重之色。
“岭南多凶险。
我让阮忠多带些人,护卫世子殿下左右。”
沈辰安却是摆摆手,表示不用。
依他先前潜入白莲教的经验,人多反而易引起关注,难以好生调查。
再者,他如今是儒道二品境界。
倘若当真有连他都无可奈何的对手,跟随同去的剑卫,也并无多大用处。
“世子务必多加小心。”
海元自是也能想到这一层。
道别一声,海元便自行离去。
沈辰安也未在悬剑司再待,出得司门,即刻动身。
他想着先回府中一趟,知会一声。
梧桐与朱冬却是不在。
听府中下人说,二人去了摘星阁。
正好出城去,也正好自摘星阁路过。
摘星阁前,人潮如海,生意兴隆。
沈辰安惯常后入。
入得后院,便听得欢声笑语。
梧桐与明月明心两个丫头,玩得热闹。
没有童年的人,总是想让身边的孩子有个快乐的童年吧。
算是对自己童年的补偿。
明月明心两个小丫头,也是出落得愈发动人。
待成年,必是人间绝色。
看到沈辰安,两个小丫头,便叫着“世子哥哥”跑了过来,叽叽喳喳不停,像两只百灵。
今日来得急,忘记给两个小丫头带些零食。
明月明心拉着沈辰安,便往院中走。
听得动静,樊巨树也自作坊中走出,朱冬在其中帮忙,也同走了过来。
沈辰安询问近况,玻钻一应货品,仍是供不应求。
众人一同入摘星阁顶楼。
冯银环本在阁中招呼生意,看到沈辰安,也是过来见礼。
魏柯、魏咏年父子,见沈辰安登阁,亦是恭敬行礼。
他父子二人,亲眼所见阁主是何等风采,更是死心塌地追随。
沈辰安本是来道别一声。
冯银环却已差人备下酒宴。
众人陆续落座,把酒言欢,喜笑欢颜。
说起来,在场众人已是许久未有这般欢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沈辰安放下酒杯,看向冯银环。
“银环姐,自摘星阁建起,至今日,收益如何?”
众人亦皆是放下酒杯,不明所以。
冯银环有些不解。
阁主此前从未过问过收益之事。
“我让人拿账本来,给阁主过目。”
冯银环只当是阁主要查账。
沈辰安摇摇头。
“银环姐,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