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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村口大战

    一晃到了2005年春节,大年夜,黄土村各家各户都在看春晚。

    春晚的重头戏当然是赵本山和范伟的小品《功夫》,这是《卖拐》和《卖车》的终结篇,忽悠了好几年,总得给全国人民一个最后交代。

    而忽悠了三队一年多的豆腐渣村长李有财,也不得不在年前给三队一个彻底交代。

    他先是假装把110万征地款要了回来,然后分给三队100万,扣下10万说是要还村里的饥荒。

    三队人又是一顿大闹,李有财不得不吐出5万,剩下5万说是真的还饥荒。

    老百姓要求不高,能得着这些就不错了,至于李有财放高利贷吃利息那事,也没有真凭实据,李有财又坚决否认,大伙也就算了,老百姓啊,最好忽悠,你只要不把他们逼急眼了,他们都是大大的顺民。

    “拐一年摇一年缘分啊!吃一堑长一智谢谢啊”

    “……自学成才!”

    和往年一样,赵本山小品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下达总攻的命令,关东大地的各个村落,万家灯火的农家小院都会一燃各种炮仗:大地红、礼花、穿天猴、二踢脚……

    所有炮仗都腾空而起,啪啪作响的、异彩纷呈的、旋转如飞的……

    传说鞭炮能赶走怪兽“年”,能给人类带来安宁与幸福。黄土村的村民更是希望如此,都21世纪好几年了,日子是好过了不少,但窝囊事和憋气事也不少,多放几个炮仗,把倒霉事都给他崩飞了!

    大年一过,该干啥还得干啥,吃了破五的饺子,不少人初六就开始上班,天刚蒙蒙亮,各村的打工族就骑车上路,有自行车,有摩托车,这两年还有了不少电动车,人们都奔向高新区的各个工厂,尤以去关东港的人最多。

    姑娘媳妇穿着漂亮的羽绒服,戴着口罩,骑着小摩托,而不少老爷们则穿着棉大衣,嘴里叼着烟,自行车大梁上捆着铁锹。

    2006年2月3号,正月初六,上午10点。

    “败家玩意,天一冷就尿炕,尿炕就冻冰,咋不冻死你!”养猪专业户王占山一边骂着尿炕的老母猪,一边干活。

    每天一早,他都得收拾猪粪,大平锹把一坨坨猪粪扔到墙外,墙外已经有了两个大粪堆,冻得杠杠老硬。

    关东港大招工之前,黄土村家家养猪,家家门口都是粪堆。但现在少了,都去打工了。

    不愿意听人使唤的王占山还是坚持养猪,他的理想跟白凤英差不多,就是想在屯子边上建一个养猪场,养上200头肥猪,那地方用水方便,收拾粪也方便,10年前他就申请过,可张南勇卡油,礼送少了,就是不批。

    现在王占山50岁,给他批个地方也干不动了,现在只能在这小院里养上30几头猪,够个年吃年用就算了,人啊,就得认命。

    刘正义骑着摩托车停在王占山跟前,摩托车后边坐着刘耕山和刘刚。

    王占山:“耕山,干啥去?”

    刘耕山:“买点药去,家里肥猪都拉稀。”

    王占山:“还有肥猪呢?几个?年前咋不卖了呢?”

    刘耕山:“10个,没赶上行儿啊,年前落价了,再说,最大的才190,等过个月巴儿的再说吧。”

    “行,你去吧,我家有猪羔子拉稀的土霉素,肥猪的还真没有。”王占山又突然想起来啥,“对了,哪儿天有工夫还得和你唠唠,洪大力去年多占了一队70亩地,后来又占了咱们二队20亩,咱得找他说说,不能让他白占地。”

    刘耕山点头,“行,今晚上我上你家,咱商量商量,叫上镇东一块来。”

    两人又说了几句,刘耕山上车走了,王占山接着收拾粪。

    北风呼啸,天气贼冷,至少有零下20度,摩托车喷着白烟,车上的人冻得直缩脖子,出了屯子,风更大,天更冷。

    刚到路口,就看见路口停着一台捷达车,有一群人正在那儿打架,到跟前儿才看清,原来是洪大力一伙人正在打王耕田和张千里两个。

    洪大力这边6个人,王耕田和张千里就俩人,哪是对手,俩人被打得鼻子口窜血,但俩人谁也不服,还是抡着拳头乱打。

    洪大力大骂:“老犊子!敢朝我要钱,穷疯了吧你!还要告我?!告诉你,老子上面有人,我想烧谁的地就烧谁的地,我开春就把你家祖坟刨了,棺材板子烧火,土烧砖,我把你爹的骨灰掺进去,撒泡尿、烧成砖你信不信?!”

    王占山大骂:“王八羔子!你以为黄土村人好欺负,那都是种地的好土,我他妈让你一块砖也烧不成!我非把你砖窑给炸喽!”

    啥也不用说,一听就明白了。

    刘刚第一跳下车,上来就打洪大力,“去你妈姓洪的!欺负到黄土村地头儿了!干死你!”

    刘耕山爷俩也二话不说,上来就打,5个粗壮的村民对6个半醉的流氓,重拳重腿,下了狠手。

    刘耕山大拳头一抡,一个混子被销得鼻子口窜血,立马翻倒在地。

    刘刚蹦起来一个飞踹,洪大力被蹬在胸口上,“哎呦”一声滚到了路边沟里。

    刘正义甩了棉大衣,叮当五四地也干了起来。

    王占山和张千里有了外援,也都来了狠劲,玩了命狠打。

    可惜流氓不会武术,有2个喝高了手脚还不咋听使唤,虽然多1个人,可也占不了便宜,而刘耕山几个都是长期干活练出来的粗壮肌肉,这场原始对抗,混子们吃了大亏,最后全都被撂倒在地,连爬起来的劲儿都没了。

    但洪大力终究是老牌混子,肉烂嘴不烂,他躺在地上大骂:“老犊子!你们这帮穷鬼,敢打你爷爷我,我灭你全家,我扒你媳妇裤衩……”

    “去你妈的!”刘正义上去就是一重脚,那硬邦邦的皮鞋头子,实实惠惠蹬在洪大力嘴上,这家伙浑身一激灵,立刻满嘴喷血,还吐出两颗带血的门牙。

    “我他妈扒你裤衩!”刘刚说干就干,伸手就扒,刘正义也硬往下扯,俩人三下五除二就把洪大力给扒了个一丝不挂,赤身裸体的洪大力在雪地上冻得直哆嗦,但嘴里还磨磨唧唧,真是一块滚刀肉。

    见他还不服软,刘刚急眼了,起脚就往洪大力裆里踹,刘耕山连忙拉住他,刘刚是亡命徒的性子,这一脚要是下去,得出人命,行了,够瞧的了。

    刘耕山大手一挥,“回家!”

    当天中午,一队和二队的铁三角齐聚王耕田家,刘刚和刘正义也一块被请来,王耕田做东,请仗义出手的刘耕山爷仨吃饭。

    为了北山地,两个队打过架,上过法院,一年多谁也不跟谁说话,但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哪有马勺不碰锅沿的,而且,后来大伙也知道了是张南勇捣的鬼,一队和二队人都让他给耍了。

    总之一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一切往前看,粗犷豪迈的爷们,没谁记这个仇。

    鼻青脸肿的王耕田端起小半碗高粱酒,“那什么,耕山、正义、刘刚,我谢谢你们,今天我和千里上砖厂看看,回来正好碰见洪大力,跟他没说几句就打起来了,要不是你们拔刀相助,今天我俩就废到那儿了,来!我敬你们一个!”

    他一仰脖,咕咚一声干了半碗酒。

    张千里和李主意也干了半碗酒。

    刘耕山几个也是一口闷,50多度的散白酒够劲,俩年轻人感觉像是把开水倒进了肚里,一道火蛇经舌头、喉咙、食管,直窜到胃里。

    帅小伙刘正义拍拍肚子,“真够劲儿!”

    张千里大笑,“正义打架这么猛,喝酒咋还不行,来,多喝点,好好练练!”说着又给倒了半碗。

    酒一下肚,话也多了,老少爷们说说笑笑,喝得挺高兴。有外面男人到家吃饭,女人们一般不上桌。王耕田媳妇姜兰芝和闺女王晓芬忙里忙外,给客人添菜。

    王占山跟王耕田喝了一个,他叼着烟,脸放红光,笑呵呵地说:“耕田啊,其实咱一队和二队早就该和好了,尤其是你们两个带头的,一个‘耕田’,一个‘耕山’,你们俩又是干仗,又是打官司,整的急赤白脸的,有啥用?你俩孩子都好上了你们知道不知道?”

    “啥玩意!”王耕田一愣,他扭头看王晓芬。

    王晓芬脸都红了,她给王占山倒上酒,“大叔,你说啥呢!咋还说上我了!”

    王占山:“说你咋不行,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一家女百家求,你是没看上我那儿子,算他小子没福,你看上正义,算他小子有福,来,正义,跟你老丈人喝一碗!”

    屋里哄堂大笑,刘正义也是脸通红,他端着碗,敬也不是,不敬也不是。

    倒是王耕田痛快,他笑呵呵端起碗,“年轻人的事,我不管,自由恋爱,我就管地的事。”

    大伙更是笑,姜兰芝一捅咕王耕田,“哪有你这样当爸的,自己闺女不管,就管着大地儿的事儿,你可真行!”她抢过王耕田的酒碗,“来,正义,大婶和你喝一口,谢谢你救了这倔老头子!”

    “看!丈母娘看姑爷,越看越顺眼!”王占山大笑。

    刘刚跟着起哄,“你俩以后也不用偷偷摸摸约会了,干脆就定个日子,要不正月十五就办事得了!”

    王耕田和姜兰芝对刘正义很满意,刘耕山也觉得王晓芬这孩子挺好,两家人其乐融融,再加上王占山老少几个人起哄,刘正义和王晓芬的婚事就算定下了。

    王晓芬粉面带笑,刘正义满脸笑容,两个准新人心里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