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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大仙的对决

    2008年1月1号,阳历年,一大早,鹅毛大雪从天而降,最后竟大到对面不见人,好大的一场雪。

    都说瑞雪兆丰年,但黄土村的老百姓却没有一点喜悦的心情,唢呐一声响,崔明贵的鼓乐班子奏起了催人泪下的哀乐,黄土村一道亡灵又到那世去了。

    自打高新区大牌子立起来那天起,黄土村就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北风一刮,药厂怪味进村;风往西飘一点儿,玉米深加工的臭味又往村里灌;而南方一吹;油漆厂的油漆味儿更是刺鼻子。

    只有东面没污染,但东面的平港公路,要人命。

    这些年,平港公路的车是越来越多,而且都是拉苞米和拉土的重载货车,司机都是小年轻,不少人还是买的驾照,没啥技术。而且车队“包工”派活儿,多拉多挣,这帮小子疯子似地开车,见人除了按喇叭就是按喇叭,从来都不知道减速躲人。

    平港公路两边的屯子,已经因为车祸死了不少人,拿黄土村来说,差不多每隔三两年,就有一个人死在车轮下。

    特别是高新区大牌子竖起来这半年多,黄土村已经出了两回事儿,头一回是许二坏,他老老实实靠着路边走,可后面过来两台大货车,一台车光顾着超车,也没注意路边有人,结果,许二坏被刮了一下子,左胳膊骨折。

    车队老板陈虾皮是南一天二外甥,他大骂许二坏走路不长眼睛,最后只赔了5000块,这点钱哪够治伤,许二坏光药费就花了15000,可他斗不过黑白两道的头牌人物陈虾皮,只能忍气吞声。

    许二坏还算幸运,至少他还有一条命,可老好人张有地就没这么幸运了。

    就在前天,下班回家的张有地也是贴着路边骑洋车子,可后面疾驰而来的大货车神差鬼使地就顶了上来。

    原来是司机喝酒了,可叹老好人张有地,一辈子连个小鸡都没杀过的好人,被大货车撞得骨断筋折,当时就死了,面目全非的尸体让他媳妇和闺女都认不出来,惨不忍睹啊。

    虽然是阳历年,但张有地家还是来了不少人,不少中年汉子都直抹眼泪,有地这人心善,人缘也好,看着和自己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娃娃死的这么惨,谁心里都不好受。

    三间小屋里聚满了人,有地媳妇和闺女在炕上哭得死去活来,飞来横祸,家里的顶梁柱,媳妇和闺女的主心骨……说啥都没用了,反正人没了,啥都完了。妇女们眼泪窝子浅,陪着掉了不少眼泪。

    院子里搭了两个帆布篷,鼓乐班子占一个,厨房占一个,为了避雪,男人们都聚在帆布篷下,红砖搭成四面镂空的八卦炉,焦炭在里面烧得很旺,热浪多少能驱走点寒气,其实下雪天并不太冷,但站得久了,人也受不了。

    崔明贵和张有地是铁哥们,他带着鼓乐班子玩命地吹,哀乐悲悲切切,如同关东大地折尽百草的秋风,又如同纷纷扬扬掩埋一切的冬雪,唢呐婉转凄凉,勾人魂魄,诉说着张有地不算长也不算短的一生。

    50年代生人,从小吃不饱、穿不暖,没读几天书就参加没完没了的运动:大跃进、四清、文化大革命、批林批孔……总算都结束了,靠辛勤劳动慢慢过上了好日子,可又遇到这样的飞来横祸……

    另一个帆布篷下,大厨李志田叼着烟忙着炒菜,白事跟红事差不多,也是4冷4热4蒸4炸,16个菜,再加上麻蚶子片粉汤和鸡蛋甩袖汤。

    端盘子的手拿托盘,把冷荤热素一盘盘菜送到各个桌上,屋里坐着妇女,院里坐着男人。

    人们哈口热气,搓搓手,再掰开冻在一起的饭碗,一人先喝一碗热汤。

    忙三火四地吃完饭,就开始“送路”。

    按照黄土村习俗,死者遗体要在家里停放几天,半夜12点前死的,停2天,12点后死的,停3天。

    停放够了天数,早上送去火化。然后就回村送路,送路就是抬着死者的遗像和骨灰盒在村里的主要街道走一遍,意思就是让死者的魂灵走一走、看一看,和生养他的村子告别,最后,抬去坟地,入土为安。

    纷纷扬扬的大雪中,张有路的大侄儿张胜打灵幡走在最前面,紧接着是二侄儿张利抱着相片,三侄儿张赢抱着骨灰盒跟在后面,再往后是披麻戴孝的张有路媳妇和闺女,亲戚们也都带着白布包头。

    后面是鼓乐班子、花圈队、纸牛,还有人划着十字,抬着五供。

    上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人们踩着厚厚的白雪艰难行进,紧密的锣鼓点震颤着每个人的心灵,走过十字叉花两趟街,看过冻成一条冰、盖满了白雪的大柳河,张有路被送到黄土村东头的小树林。

    最后,张有路埋在了他家的祖坟,在那里,已经安葬了他的太爷太奶、爷奶,还有他老爸他妈,与活人离别,是暂时的离别,与亡人相聚,却是永远的团聚。

    埋葬了张有路,熄灭了锣鼓点,但黄土村却还是不得安宁,这不,三队社员王耕海家里也挤满了人,男女老幼大眼瞪小眼地看着眼前的一场对决。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对决,因为它既不是泼妇薅头发、挠脸的对掐,也不是庄稼汉昏天黑地的浑拳散手,这是一场非客观世界的对决,是一场超能力的比拼,对决双方也不是凡人,他们就是高新区封建迷信界的两大领军人物——任天行和王华佗。

    炕沿东头,一个黑脸大汉靠墙而坐,他叼着烟,一身煞气,他就是任家村神汉任天行,光听名字就知道是个把霸气外露的猛人。

    炕沿西头,一个黄脸小个也靠墙坐着,他戴着眼镜,手拿佛珠,一脸淡定,他就是黄土村的“巫医”王华佗。

    屋地站着王耕海,他头上缠着绷带,脸上淤青,左眼封喉,右眼还流着眼泪,左胳膊打着夹板吊在胸前。

    尽管一身是伤,但他却全没在意自己,他的注意力全在任天行和王华佗身上,他似乎感觉到两股巨大的灵气在两位大仙身上汇聚,而这两股力量必定能治好他儿子王志的病。

    四间房的大炕之上,王志大被蒙头,炕虽然烧得挺热,但王志却冻的浑身直抖,他嘴里还哼哼唧唧,看来是真中邪了。

    屋里屋外站着好几十人,大人把孩子们往外撵,说不能看这“邪门气”的东西,小心鬼上身。但嘎小子们还是往前挤,说想看看奥特曼到底咋打小怪兽。

    两位大仙正襟危坐,四目相对,半天谁也不说话,似乎谁也没把心思放在病人身上。

    憋了一会儿,还是任天行先开的口,他扔掉半截烟,咧嘴假笑,“王老兄是华佗在世,你先跟王志唠唠!”

    王华佗一捻念珠,推推眼镜,“任老兄是黑虎转世,你先跟王志聊聊。”

    任天行冷笑,“你是黄土村的人,又是王志叔伯(读白)二叔,你当先来!”

    妈的!知道这些还敢来黄土村,这本来就是我的地盘!心里骂着,但王华佗脸上还是带着微笑,“你先来,我后到,主不压客,你当先来!”

    他妈的,装啥呀!人家王耕海是请我看病,又没请你,你还得得瑟瑟主动上门!任天行心里大骂:跟我抢饭碗,你也配?!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看起来是谦让,实际就是抬扛。

    他俩磨磨唧唧,趴在大被底下的王志可不干了,他突然翻身坐起,紧靠窗台,吓得窗外的人直往后躲。

    王志脑袋上也缠着绑带,口歪眼斜,脑袋直晃,眼神惊恐不安,“你们……你们干啥?都……都干啥?大黑天不睡觉,上……上我家干啥?都……都给我滚犊子……”

    窗外小孩笑了,“大白天说黑天……”大人连忙捂住孩子的嘴。

    王志霍然站起,在炕上来回走起来,“就是……就是黑天,多黑的天,连月儿……月儿都没有……”

    王耕海眉头紧皱,拳头攥得登登紧,他媳妇刘利芬泪水吧嗒,想上炕看儿子,但王耕海拉住了她,可不能妨碍大仙给儿子治病啊。

    王志晃晃悠悠地走了几圈,突然像被电给打了一下,他一下子缩到炕头犄角,双腿贴胸,双手抱腿,惊恐地盯着任天行,“你来……你来干啥?我不怕鬼?我不怕鬼……”

    任天行很淡定,他冲王志一呲牙,“有啥话尽管……”

    “说”字还没出口,王志突然踹了任天行一脚,这一脚正蹬到任天行肩头上,任天行高大的身子晃了一下,差点从炕沿上掉下来,但他神色不变,只是狠狠瞪住王志,“你总缠着他干啥!他一个老实孩子,又没碍你啥事,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我送你好酒两瓶、好烟两条,让你享受点人间烟火,咋样……”

    王志像是顶住不任天行,他叽哩咕噜爬到炕梢儿犄角,“我不走,你们走,这是我家,这是我家,我不怕你们……”

    既然到了王华陀的“地盘”,王华陀当然要施法,他把念珠举起,突然对着王志一晃,吓得王志浑身一激灵,王华陀念念有词:“祸害别上身,莫去害好人……”

    “去你妈的!”惊恐的王志突然又飞起一大脚,王华陀正被踹到胸口上,他老仙也真有定力,一咬牙竟然没下炕。

    王耕海忙问:“他二叔!”

    王华陀摆摆手,“没事!没事!”

    王志见踹不走这个大仙,又哼哼唧唧地挪到了炕头儿犄角,“我……我……我谁也不怕,你们打不死我……”

    好好的一个人,咋会突然“病”成这样呢?

    这还得从头说起,南一天招来的油漆厂强占南岭60亩地,这都是四队的地,而王耕海的9亩地就在其中。地全都给占了,征地款却迟迟不给。

    四队人上高新区管委会要钱,没人理;上市里上访,倒是受理了,可就是不给信儿;上省里上访,照旧是石沉大海。最后,几个人只能去北京上访。

    王耕海和另外3个社员一块去,听说5个人算集体上访,到时候不用排队,王志就说跟他爸一块去,好歹能凑够5个人。

    但王耕海不想让王志去,也不止是他,一般家庭都不让年轻人参和上访这事,怕的就是对孩子有啥不好影响。

    可没办法,就是凑不够5个人,最后,王耕海也只好同意让王志一块去。

    可谁知道,现在南一天截访截的厉害,围追堵截啊,等好不容易到了北京。

    一伙人突然把5个人堵住,木棒加钢管,一顿狠打,5个人突围时跑散了。

    一身是伤的王耕海找儿子,一直找到第二天,才在一个垃圾箱旁找着王志,王志也浑身是伤,尤其脑袋上都是伤,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棍子。

    上访是不成了,只能回家治伤,可王志神智不清、语无伦次,谁也不认识,动不动就打人,换了几个医院都治不好。农村人迷信,大伙就说,找“外科马”的大仙给看看吧!

    在农村,找神汉神婆看癔病、看风水、选阴阳宅是常事,没事还得找人算算命,这也不足为奇,有病乱投医的王耕海首先想到了本家叔伯兄弟王耕耘,也就是王华佗,再一个就是任家村的任天行。

    先说王耕耘,他本来是村里的赤脚大夫,由于手艺二把刀,又财黑心狠,慢慢人们就都不找他看病了。

    眼看着生计无着,一天晚上,王耕耘突然被“大仙附体”,他宣称他是神医华佗转世,他来人间的目的就是悬壶济世,就是为了拯救万民于水火……

    类似这样的桥段在农村会不时出现,这些人之前多是见过黄狼子(黄鼠狼)、豆鼠子或是起雾嘟的一大团蛇,这几种动物都能释放出让人产生幻觉的毒素,也就是它们“迷人”的原因,换句话说,这就是让黄狼子放屁崩了。

    但很多农村人偏偏相信这就是得了“仙缘”,是他妈大仙转世。

    于是,黑心庸医王耕耘得了王华陀的诨号,从那时起,他给人开个感冒药也能说出你“犯了太岁”之类的鬼话。

    但偏偏就有人就信这个,门可罗雀的王华陀家突然变得门庭若市,他也一跃成为高新区封建迷信界响当当的名人。3年前,万奎就是信了王华佗的鬼话才烧人家柴火垛。

    再说任天行,不像王华陀半路成仙,他可是“科班出身”的专业神职人员。任天行本名任小山,是纯苦孩子出身,他10岁父母双亡,别说读书,连吃饭都是问题。

    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鸟,为了吃饭,他就给村里的算命先生刘瞎子领路。瞎子打板儿算卦,小孩拉杆儿带路,这是农村特有的一道风景。

    可任小山不光给人当景儿看,这小子聪明伶俐,勤奋好学,几年下来,他把刘瞎子那一套本事都吃到了自己肚里。

    干这行当然不是瞎蒙,人家拜周文王姬昌为祖师爷,对于周易、八卦、诸葛亮马前神课都有研究,光口诀就得背一大套,至于察言观色和相时而动的本事,连一般的心理学家也比不了他们。

    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话不假,撇开刘瞎子的打狗棒,任小山15岁独闯江湖,由于算命技术高,他一举成名,于是改名任天行。而刘瞎子被抢了不少生意,他只能告老还乡,靠着吃老本过日子。

    对于这两位大仙的名头,高新区无人不知,庄稼汉王耕海掂量了半天,按说他应该找本家兄弟,但王华陀这小子太财黑,嘴还损,而且他两个闺女,是个绝户气,看自己有个儿子,已经嫉妒自己很多年,这回儿子“中邪”,说不定他正偷着乐呢。

    再说,他才得道几天,人家任天行都火了20多年,仙缘这么长的大仙不多见啊!

    考虑再三,最后,王耕海请了任天行。

    可这事让王华陀知道了,同行是冤家,王华陀本来就和任天行较着劲儿,总觉得任天行压着他一头,没想到傻大哥居然把任天行请到黄土村,这可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他任天行也真敢来,这不是戗行吗?这不是赤裸裸的恶性竞争吗?

    于是,一肚子火的王华陀不请自来,任天行刚坐下,王华陀就大大咧咧地挤进屋,说是来看看大侄儿。

    任天行哪是善茬儿,能让这个过儿吗,这不,俩大仙较上劲儿了。可怜王耕海,心里虽然明白这层意思,但又不能撵王华佗,最后只能自己安慰自己,要是王华佗和任天行联手,儿子的病兴许好的更快!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屋里除了俩大仙,还有张三和李四两个混子。

    别的村民都是来看热闹,但这俩小子是来看看有没有外快可捞。

    俩人平时打点短工,但更多时候是游手好闲、不干正事,但吃喝嫖赌得用钱,钱从哪儿来,偷鸡摸狗还不够塞牙缝的,俩人不得不多种经营,比如看尸啊、送鬼啊,反正都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儿。

    俩人财黑,拿看尸来说,看一回尸要两三个晚上,一般人也就要200块,但这俩人张嘴就要500,这可是大价钱,外屯人一般都不找他们,黄土村的人不找他们又觉得面儿上过不去,俩人就挣这抹不开脸儿的钱儿。

    送鬼就是帮着大仙把纸人替身送走,再烧掉,一般人要价100,他们张嘴就是300。

    但看尸和送鬼这活儿,一个人就够用,因此,两人就有竞争。以前一起给张南勇和李有财当狗腿子那时候,俩人好歹还是盟友,还有捞油水的地方,所以还谦让点。

    但现在靠山倒了,少了来钱道儿,竞争也变得赤裸裸。今天就是,按说王志鬼上身,一般大仙施法之后,都会找人送鬼,这可是挣钱的好机会,俩人听着信儿都来了。

    这不,俩大仙在炕沿上较劲,俩送鬼的在地上较劲,张三挺任天行,他站在任大仙身后,李四顶王华佗,他站在王华佗跟前,大仙赢了,粉丝就赢了,还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好了,说回斗法的两个大仙。

    任天行渺了一眼王华佗,他一上三根烟,铆劲抽了起来,一大团白烟立刻弥漫开来,他一边抽,一边念念有词,但谁也听不清他说啥。

    而王华佗也没闲着,他从挎兜里掏出三颗黑丹药扔到嘴里,一边嚼,一边磨磨叨叨,看来也是上仙了。

    任天行突然摇头晃脑,手指王志,大声说:“大胆的野鬼,你缠着他干啥玩意!你信不信我烧死你!”说着,一口烟就喷了过去。

    外头不少老百姓都吓了一跳,“唉呀妈呀!三昧真火呀!”

    “哪儿有火啊!不都是烟吗!”

    “放屁!三昧真火肉眼能看不见吗!”张三连忙捧臭脚。

    老百姓看不见,估计王志也是看不见,但他吓得没处躲,哭号着又飞起一脚,大脚丫子突破“三昧真火”,正蹬到任天行胸口上,任天行哼了一声,差点翻过去,但他够敬业,大声怒斥:“小……咳咳……小样儿,跟我斗,你还嫩点儿!”说着,又是一口“三昧真火”。

    被“野鬼”附体的王志一看斗不过任大仙,哭嚎着又躲向炕梢儿,但王华佗哪能放过大显身手的机会,他操起个茶杯,把嘴里嚼碎的“神药”吐进杯子,然后手指蘸水,猛地向惊恐的王志掸水,“大胆蛇精,害我大侄儿!水漫金山……”

    老百姓懵了,“到底是野鬼还是蛇精?”

    “王耕海不是华佗转世吗,咋又成了法海了?”

    “你们知道个屁!耕耘大哥都修炼杂了!”李四连忙擦皮鞋。

    王志被带着哈喇子的凉水一激,吓了一大跳,他哭号着又踹出一脚,王华佗被踹得茶杯差点撇出去,他感觉肋叉子生疼,像是断了两根肋骨。

    就这样,炕头是任天行的“三昧真火”,炕梢是王华佗的“水漫金山”,可怜的王志吓得嚎的不是声,他东一头西一头来回躲,被吓得受不了就还上一拳两腿。

    王耕海两口子这个心疼啊,眼泪流的哗哗的。围观的村民目瞪口呆,这家伙大炕上跟三国演义似的,热闹的吓人啊。

    王志饱受精神折磨,而任天行和王华佗则饱受肉体摧残,王志的重腿铁拳让他们受了不轻的内伤,但俩大仙谁也不躲,大仙嘛,综合素质就得高,里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挺住!

    “野鬼,还不快跑……”野鬼没跑,任天行也没跑了,疯了似的王志狠狠地飞起一大脚,正蹬在任天行腮帮子上,任天行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立刻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村民们傻了,满怀希望的张三也傻了。

    王华佗得意忘形、喜形于色,“蛇精……唉呀妈呀……”王志又一重腿,踢得王华佗软肋像是被捅进一把钢刀,他“吧唧”一声扣在地上,疼得浑身直抽。

    村民们懵了,胜利在望的李四也懵了。

    干扒下两位大仙的王志突然狂笑,“你们……你们打不过我,我是……我是农民,我天天干活,我有的是劲儿,你别想……别想……别想占我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