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爸爸。”
柳君欢握着手机看了眼正转笔看题的言归，鉴于她经常跑到自己房间做作业的爱好，言归就提议将写作业的地点改到书房。
而书房练毛笔字的檀木案足够大，两人各占一头，互不打扰。
“我不缺什么，我想吃香港的茶点，爸爸你到时候挑一份吧。”
“嗯，你也注意身体，那爸爸再见。”在她摁断电话的一瞬，言归也放下了手中转动的笔。
“柳叔回不来么？”
“嗯，回不来，说不定今年就只有我和你两个人跨年了。”虽然王姨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家里没有大人，住在一楼的客房，但新历最后一天，肯定是要回去和家人一起过的。
君欢双手手指交叉，从前向上拉伸到头顶，上半身的T恤被绷的笔直，曲线一览无余。言归从未想过，对方身材看起来会这么有料，一时间忘了收回视线。
“你在看什么？”女孩舒了一口气，单手撑着在桌案上，偏头看向他，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言归用食指蹭蹭眉毛，没敢说话。
“周末我们两个出去玩吧？”她也不在意，开始收拾书本，准备回房间。
“去哪？”
“山里。”
“王姨不会同意吧。”言归也开始收拾东西，剩的一点作业，回房间做就好。
“把王姨也拉上不就行了。”
“那我们去山里干什么？”这周六是她的生日,12月3日（123），因为特别好记，想假装忘了都不太可能。
“钓鱼。”
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娱乐方式。
“只要王姨答应就行。”他也没有理由推脱，只有转移目标了。
第二天一早，言归刚坐上桌子，君欢就告知他王姨已经答应了，吴叔开车，下午放学后就直接进山。言归只能在心里感叹对方的执行力。
于是在班里悠闲了一上午的言归，从中午吃完饭就开始赶布置的周末作业，因为有些学科老师上午就结束了一天的课程，所以会直接将周末作业安排了，而语文的周记是每周逃不了的。
一直到放学，他将作业写了七七八八，把还未完成的装进书包，上车的时候君欢已经在了。
“进山要准备什么么？”言归看了一眼曲着腿写作业的清欢，掏出手机搜索进山注意事项。
【震惊，一女子在山中露营，遇到当地村民，竟然】
【日本一对父女野外露营偶遇棕熊，女孩哭着找妈妈】
言归锁了手机，选择听天由命。
“你们带两件厚衣服就行，我们去的玉泉山有我战友开的一家农家乐，他那儿什么都有。”
“吴叔，农家乐有什么好吃的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男人卖了个关子，只是从刚才开始扬起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按他了解到的，吴叔在单位就是柳爷爷的司机，刚好又是连城本地人，退下来后，仍旧是负责柳爷爷日常出行，老爷子走后，柳叔给他开工资，继续负责每天接送两人上学。
一转眼，他都能从吴叔的头上看到白发了。
他和君欢到家上楼后换了一套速干防水的冲锋衣，又在外面套了件长版的羽绒服，将必要的东西收拾进书包，环顾房间一圈后，走到窗边将窗户反锁了。
出门看见对方挎着单肩包，双手反撑在栏杆上等他，差不多的装扮，都是从头到脚一身黑，只是对方头上多压了一个白色棒球帽。
“王姨呢？”问话的是言归。
两人都准备上车了，却一直没见对方身影。
“她家里小孩生病了，中午就去医院了。”回答他的是吴叔。
“严重么？”
“听说是发高烧，不过以现在的医疗水平，输两天液就好了。”
今年入冬降温特别快，稍不注意就中招了。
因为要上山，吴叔开的是自己的SUV，底盘更高，动力也更大一些。
冬天黑的早，他们出发的时候是18点，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而且出城区的时候还遇到了堵车。君欢玩了会儿手机，伸头看了眼前面停着的长龙，向言归这边靠了靠。
“我先睡会，到了叫我。”双手挽住他手后臂蹭了蹭，头就靠了上来。
他本来在看手机，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又通过后视镜和驾驶位的吴叔对视了一眼，行，你睡我也睡。
夜色渐沉，两人是在盘山公路爬坡时产生的摇晃中醒过来的。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车辆前方射出去的两道车灯能够看见一条并不宽阔的车道。
言归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2032。
“几点了？”她的声音有些低，醒了仍不愿睁眼。
“八点半。”他其实有些饿了，肚子空空的，开窗将车内的空气换了一下，只是不到五秒就又将车窗关上了，夜里山上的空气冷的有些刺骨。
“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到了，叔叔没准备吃的，可能还得饿会。”可能是刚才换气换的不彻底，车内的空气还是有些沉闷，吴叔开了自己这边的车窗和后座右边的车窗，对流风吹了几秒又合上。
“没事的，吴叔。”
可能是因为车内的空气变冷了，君欢不满于此时接触所带来的温度，将搂着的手臂往自己身后一搭，脑袋在言归胸口蹭了蹭，双手穿过外面的大衣，缠在了他的腰上。
“你别得寸进尺。”言归扳了扳对方的手，反而被打了一下。
“别闹。”君欢闭着眼，明显不想理他。
只是他此刻却有些难受，他算是真实感受到了昨晚看到的景象，女孩的柔软紧贴在自己肋骨处，弄得他整个身体都僵了。
“放松，都不好抱了。”她松了点手上的力道，在他腰侧捏了捏。
自己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妮子蹬鼻子上脸这么厉害，他也只有放缓了呼吸，掏出手机分散注意力。
直到晚上21点他们才到了半山处的农家乐，在黑色轮廓连绵的高山中，它是唯一一处持有光亮的区域。
下车后，君欢伸了个懒腰，满足的吸了口气，这一路算是睡足了，虽然有点颠簸，但“抱枕”却很舒服。
吴叔一下车，一个穿着卡其色工装裤，身体健硕的男人就迎了上来，先是给了吴叔一个熊抱，又对着他的胸膛捶了两拳。
“瘦了，不过身子板还行。”
“老啦，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原单位睡在我上铺十几年的兄弟，你们叫他陈叔叔就行，这是我东家的两个孩子。”
夜色里，即便有照明，因为背光，他也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能感觉到对方从里到外所展现出的正气。
“陈叔叔。”他和君欢几乎是异口同声。
“好好好，来这儿就跟自己家一样，别拘束，明天我给你们做烤全羊吃。”
因为太晚了，男人就让厨房煮了一锅面，亲手烙了三个饼，简单垫了一下肚子。
他和君欢是单独相邻的两个房间，吴叔自然是和陈叔叔住在一起，看样子，两人今晚必定会聊到很晚。
房间贴的是仿木纹的瓷砖，一张床，布艺沙发和木质茶几，靠窗的地方侧对着挂了一个双人秋千，摆了几个白色靠枕，而墙上挂了一些农家的手工作品和一些羽毛粘合成的工艺品。
言归放下书包，去卫生间上了个厕所回来，看了会手机，洗漱妥当，准备睡觉为明天进山做准备。
咚咚，换了睡衣的他刚掀开被子就听到了敲门声。得，有些人睡了一路现在精神头正足，今晚一时半会儿是睡不了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