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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听见门外家仆焦急的声音:“少主,少主,您醒了没有?”
我起身,披上外衣,走到门边将门拉开。只见刘洪手提灯笼,神色紧张地站在门口。他开口问道:“少主,您没事吧?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我皱了皱眉,心中疑惑,便问道:“刘洪,这么晚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在大半夜将我唤醒?”
刘洪脸色凝重,低声说道:“少主,刚才我看见院中有个黑影在来回走动,追踪到您房间这边,可一转眼便不见了。”
听到此话,我不禁心头一紧,正要细问时,徐若枫和另外几个家仆也提着灯笼匆匆赶来。徐若枫一脸疑惑地问:“刘洪,出什么事了?”
刘洪把刚才对我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另一位家仆不以为然地说道:“你是不是眼花了?夜里黑灯瞎火的,外面树枝摇摆,说不定是你看错了。”
刘洪急忙辩解:“我分明看到的是一个人影,怎么可能把树枝当成活物?那黑影往少主房间这边靠近,忽然就消失了,我才赶紧叫醒少主,担心有人对少主不利。”
徐若枫沉思片刻,点了点头:“无论是不是误会,这种时候我们都要多加小心。如今全城的人都知道少主的身份,难保不会有心怀不轨之人打算对少主下手。我们这里毕竟不像王府,有侍卫日夜巡逻守护。以往少主身份未曾公开,大家还能图个平安,但现在不同了,凡事都得小心为上,若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我听后,平静地说道:“不管有没有人闯进院子,这么一闹腾,恐怕那人早已逃之夭夭了。我们就别再杞人忧天了,还是各自回去休息吧。”
另一位家仆附和道:“是啊,少主说得有理。”
刘洪却依然不服气,对那家仆说道:“你只想着去睡觉,少主的安危就不顾了吗?万一那人又来了呢?”
我安抚道:“若那人真被你发现,逃走了,他肯定以为我们会严加防范,今晚也不可能再来。”
徐若枫点头附议:“虽说如此,大家今晚还是得多加留心。”
这一番折腾后,众人也各自回了房间。我回到房里,把门关好,吹熄了油灯,躺回床上。折腾了这一会儿,我也感到有些疲倦,睡意渐渐袭来,没多久便再次入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感觉有人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巴,顿时从梦中惊醒。黑暗中看不清对方是谁,脑海中瞬间闪过刘洪之前提到的那个神秘人影,一股寒意直冲心头,冷汗顿时从背后冒了出来。难道那人一直潜伏在我的房间?
紧接着,我感觉到胸口被一把冰冷的刀柄轻轻贴住,对方低沉的声音传来:“你不要喊叫。”
这声音……竟然是余苇宁!我心中震惊,连忙推开她捂住我嘴的手,压低声音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说你为什么迟迟不愿意回南雀山,原来是贪恋这汉南少主的地位,享受这儿的荣华富贵。”
我急忙解释:“我根本不想当什么少主,可大夫人一口咬定我是她的亲生儿子,事情由不得我。”
余苇宁冷笑更甚:“你少拿那大夫人做挡箭牌,她难道会逼你做她的儿子?枉费我们在南雀山对你那么好,你却投奔了王府,成了我们的对头。现在我就该杀了你这负心人!”
她说得咬牙切齿,我听得心惊肉跳,生怕她真的动手杀我。尽管我不明白她为何对我如此误解,但她冰冷的语气却让我感觉她绝不是在开玩笑。
我强作镇定,深吸一口气说道:“姑娘,千万别冲动!即便我是少主,也绝不会是你的敌人。你们在南雀山待我好,我自是铭记于心,又岂是负心人。ot
听了我的话,她反而更生气了,刀柄在我胸口用力一顶,几乎要刺破我的衣衫:“你还敢狡辩!我们一片真心挽留你,你却弃之不顾,来这里享受荣华富贵。你嫌我们南雀山贫瘠,舍不得放弃汉南少主的尊贵身份,对不对?”
我越听越糊涂,心里乱成一团,只好无奈道:“我真的不懂你为何这么说。我从未觉得南雀山有什么不好,也不稀罕这什么少主身份。”
她冷哼一声:“你继续装吧!现在刀子在我手里,你自然是什么都不认了。”
我也没了办法,索性说道:“既然我怎么说你都不相信,那就一刀杀了我吧。”
她似乎被我激怒了,刀尖在我胸口微微颤抖:“你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吗?”
其实我也不确定她是否真会动手,说那话也是一时冲动。话一出口,我心里便后悔了,心想何苦去激她呢。于是赶紧稳住情绪,缓缓说道:“姑娘要杀我,那当然容易,可是我若死得不明不白,心里难免不甘。”
她讥笑道:“我还以为你真不怕死,原来也不过是个软骨头。”
我苦笑道:“谁会不怕死?尤其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死法。”
听了这话,她似乎没了刚才的杀气,只是冷冷说道:“记住,只要让我知道你做了对不起我们的事,我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
她这话一说,我心中松了口气,知道她暂时不会真杀我。我借机问道:“姑娘这次来汉南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她没好气地回道:“你问这做什么?是想打探消息,然后通风报信给汉南王吧?”
我赶紧说道:“你不愿说就算了,我又不是汉南王的人,别老是把我和他扯在一起。”
她冷笑道:“你本来就是汉南王的侄子,难道不是一家人?”
我无奈道:“虽然他是我叔叔,但那也不是我能选择的。我并不一定站在他那边。”
她说道:“我看你就是选择了站在他的一边。”
我说道:“你怎么看出我是站在他一边。”
她说道:“从你拒绝我和你的亲事那一刻,你就选择了汉南王这一边。”
我说道:“那门亲事不是你让我拒绝的吗?你现在还提来做什么?”
她说道:“你当然不想我再说起,因为你本来也就不愿意。”
我说道:“那不是正合你的心意。”
她说道:“我的心意你又怎会明白?”
正当我们争执不休时,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后听到刘洪的声音:“少主,您没事吧?”
我知道是我们的说话声惊动了他,连忙对门外应道:“没事,只是刚才做了个噩梦而已。”
刘洪在门外说道:“少主无恙便好,打扰您休息了,请少主见谅。”
我说道:“没事的,你也该去休息了。”
刘洪说道:“是的,少主。”
待听得他脚步声渐远时,我对余苇宁说道:“你在这里不安全,还是趁夜离去吧。”
没想到她却冷笑道ot怎么,现在你就急着赶我走了?ot
我无奈解释道ot我不是赶你走,只是怕惊动了宅里的人,姑娘你不好脱身。ot
余苇宁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姑娘我好不好脱身,我自有打算,用不着你来假好心。你急着赶我走,莫非怕我会坏了你在这儿的好事?”
我有些无奈,叹了口气说道:“你走不走是你的事,我也不再劝你了。只是你被宅子里的人发现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我真的要睡觉了,你要留下还是走,随你。”
说完,我倒头便躺回床上,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她。心里虽然有些不安,但此时我实在疲惫,想着无论她会不会杀我,都不如先放下。没想到她却轻轻摇了摇我的肩膀,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耐:“我可没让你睡觉呢!”
我翻了个身,睁开眼睛,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姑娘,你还有什么要说吗?”
她的语气忽然缓和了些,似乎陷入了思索:“你真的不是站在汉南王那一边?”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真的不是,无论你问多少遍,我的回答都一样。”
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既然你不是站在汉南王那一边,那就跟我回南雀山吧。”
听到她提出这个要求,我心里顿时一沉。虽然我确实不想卷入汉南王的权谋之中,但也不愿意跟她回南雀山。我虽不和汉南王一个阵营,但是目前他还不会杀我,而在南雀山,除了将军一家,我谁也不认识,再来见着她和她师哥在一块,我心里必定也不好受,加上路途遥远,我还是更愿意留在这汉南城。
我犹豫了一会儿,委婉地说道:“我和那汉南王不是同一阵线,也不需要去南雀山,不是说南雀山不好,是因为我在那边人生地不熟,连维生都很艰难。”
她说道:“你怎么说人生地不熟,我现在和你难道不熟吗?南雀山你也去过,怎么能说地不熟呢?”
我说道:“那我也只是认识你们一家人而已,虽然我去过南雀山,但是基本上每天都只是呆在你家的客房里。”
她说道:“你是觉得呆在我家闷,那我可以天天带你出去玩,你说只认识我一家人,我可以介绍我师哥们给你认识啊。”
我心想你还是算了吧,我正是不愿意见你的师哥才不想去的,现在你这样提起我更不愿意去了。但是我又怕惹得她不高兴,我连忙解释:“只是这路程这么遥远,我才从那里来汉南城没几天,等到他日有机会再去也不迟。”
她冷冷道:“你说来说去便是不想去,还是舍不下现在这个安乐窝,说什么路途遥远,路途这么遥远,我怎么就千里迢迢来了。”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也有些无奈,生怕再激怒她,于是低声道:“姑娘,我没有说不想去,只是想稍作停留,等日后有机会再去。”
她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语气中带着逼迫:“既然你想去,那现在就跟我一起走!”
我感到一丝无奈和疲惫,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执着。思忖片刻,我突然意识到,她或许是想把我带回南雀山,甚至可能是出于某种目的,想让我成为他们对抗汉南王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