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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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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刘洪去了王府回来之后,还带来了一封大夫人亲笔所写的信。我接过信封,拆开后,信中写道:

    念秋吾儿:

    自从你住进王府,我一直清楚你在这里并不快乐。为了迁就于我,才勉强装出开心的样子。作为母亲,怎能不明白自己儿子的心意?你在王府,没有一个亲密的朋友,自然感到孤单寂寞。

    是母亲的一片私心,想着能与你多亲近相处,却未曾料到,未能带给你真正的快乐。王府规矩繁多,处处受人监视,你的王叔汉南王还给你难题,让你去议事堂旁听,这更使你觉得枯燥乏味。

    母亲的本意是好的,却忽略了你生性爱自由的天性。对你来说,王府实质如同牢笼。既然你想在若枫那里住几日,母亲自然不会阻拦,有若枫照应你,我也放心。只要你开心,母亲便无所求。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但也别忘了常回来看看我这个母亲。

    下面是大夫人落款签名,字里行间尽是关爱。读完这封短信,我不禁感动万分。大夫人唯一挂念的是,我是否快乐,是否舒心。

    心中暗想,能有这样一位慈爱的母亲,还有像徐若枫这样的知心朋友,也不枉我来这世界走一遭。来到到这个世界,有他们的真情关怀,我实在不必再去追求其他什么虚妄的事物。慈祥的母爱和真挚的友情让我看清了哪些应该珍惜,哪些又应该放弃。什么虚无缥缈的权位啦,什么假心假意的爱情啦,让它们通通都见鬼去吧!

    相较于汉南王府,我更愿意留在徐若枫这里。虽然简朴,却温暖如家。王府虽豪华气派,却并不适合我,或许,我天生就没有那种富贵命,命格轻贱,消受不起王府的富贵生活。

    夜晚降临,我还是在以前住的房间里安然入睡。房间里还留有我的气息,住得舒心,自然也睡得安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隐约听到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ot咚咚ot作响。我迷迷糊糊地问:“刘洪,有什么事吗?”

    门外的人并不回答,敲门声持续不止,声音不大却足以令人心烦。我只得起身去开门。门一开,虽然天色暗淡,外面的光亮还是隐约照了进来,定睛一看,敲门的并非刘洪,而是余苇宁。

    我让她进来,顺手关上门,有些责怪地说道:“你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来拜访吗?每次都是这样偷偷摸摸的来。”

    她略显无奈地回答:“我回到王府天已黑了,也不见你的人,心里猜想你一定到了这里。可是大门已经关了,我只好翻墙进来。”

    我不满地说:“那你就不能住在王府等到明天再来吗?”

    她叹了口气:“我见不到你,担心你出了什么事。作为你的随身护卫,自然得时刻留意你的安全。”

    我笑着说:“我能出什么事?再说了,你又不是真正的护卫。”

    她认真地回答:“可王府上下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你的护卫。若你出了事,他们怎会轻易放过我?”

    我打趣道:“你本领高强,就算我出事了,王府的人又能奈你何?”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是担心你的安全,反倒让你这般说我。”

    我淡然道:“你其实不是担心我的安全,而是怕我泄露你们南雀山的事情吧。”

    她脸色一沉:“我若真是担心你泄露什么,我早就一刀了结了你。”

    我轻笑道:“好啊,那你现在就动手杀了我啊。要是不杀我的话,我现在可是累了,想睡了。”

    她挑眉:“你以为我真不敢动手杀了你?”

    我懒散地答道:“我知道你敢,你想杀就杀吧。我现在真的困了,等我睡着了你再动手吧,我也不会觉得痛苦。”

    说完,我便迷迷糊糊地睡去。等到第二天醒来,房间里已经没了她的身影。她的神出鬼没,我亦早已习惯。也许她只是想避免让徐若枫他们发现她曾来过。

    早餐后,我和徐若枫在院中散步,聊起闲事。忽然,家仆来报,说卫西将军的三公子前来拜访。徐若枫疑惑道:“奇怪,我与他并无什么交情,只是打过照面,几乎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他登门造访做什么?”

    我猜测道:“也许是想拉拢你。他知道我与你走得近,想通过你接近我。上次狩猎时,他还曾坦言对汉南王的看法,对我也是不避嫌,听他言语却也是一个极有抱负之人。”

    徐若枫点头:“原来如此。”他命家仆将三公子迎进来,不一会儿,一个衣着讲究的年轻人进了院子,来人正是黄天赐。

    黄天赐拱手行礼道:“今日冒昧前来,叨扰徐兄了。”

    徐若枫笑道:“哪里,公子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黄天赐转向我,行礼道:“拜见少主。上次狩猎一别,小弟一直想找机会与少主相见,只是碍于汉南王,始终未敢登门。听闻少主来到徐府,特来拜访。”

    我客气道:“黄公子不必多礼,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黄天赐笑道:“上次狩猎后,我对少主一直心生仰慕,今日前来,只想与少主单独一叙。”

    我微笑回应:“徐兄不是外人,你与我说的,也尽可对他说。即使以后我在王府,你要找我又怕汉南王猜疑,也可以来此托徐大哥转告于我,我也会及时赶来。”

    黄天赐微微颔首,接着说道:“如此甚好,少主,我听说少主去了议事堂旁听?”

    我轻叹道:“是的,不过那地方实在是枯燥无聊之至。”

    黄天赐笑道:“少主说得对,议事堂气氛沉闷,但那里却是汉南城权力的核心之地,凡有头有脸的人物,皆汇聚于此。”

    我点头道:“但我无权无势,汉南王让我去旁听,说是为了历练我,其实另有图谋。兄台可知他到底有何意图?”

    黄天赐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汉南王此举,恐怕是想让众人看到少主缺乏治政之才,久而久之,他们便会觉得,汉南的未来仍需汉南王掌控。”

    听了这话,我心里更有几分明白,笑道:“你说得得极是,我也是如此猜想。”

    黄天赐继续道:“但少主的辩才让许多人对你刮目相看。我们卫西军营的一些会长说,少主在议事堂的表现不俗,我想汉南王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了。”

    我无奈地笑道:“可议事堂的确是个让人头疼的地方,我实在不愿再去了。”

    黄天赐劝道:“少主也不必烦心,我想如今汉南王也不希望你频繁出现在议事堂,争夺众人的注意。但我以为,少主还是该偶尔现身,发表见解,博取会长们的好感,这对少主日后有极大的帮助。”

    我点了点头,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我点头赞同黄天赐的建议,心里明白,议事堂虽沉闷,但要拉拢人心、巩固自己在汉南的地位,确实也得在议事堂偶尔表现一番。取得了议事堂会长们的信任,这样自己也不会受制于汉南王了。然而,我心里还有另一个疑问,不得不趁此机会问问黄天赐,毕竟他对汉南的内情了如指掌。

    我开口道:“黄公子,有件事我一直想弄清。关于汉南王是否真的谋害了大王爷,余将军是否真的是叛徒,这些传闻到底有没有依据?或者说,他们二人其实都参与了叛乱,只是在事成之后反目成仇?”

    黄天赐脸色微变,似乎思索片刻后才缓缓说道:“城中确实有不少关于汉南王的传闻。最广为流传的,便是说三王爷——也就是汉南王,为了争权夺位,暗中害死了大王爷。是真是假,我不敢妄下结论,但流言既然长久不衰,恐怕也并非空穴来风。少主若想证实这流言真假,我想你去拜访流落汉南的天龙皇亲们,他们应该知道一些什么。”

    我点头说道:“多谢黄公子指点迷津。”

    黄天赐说道:“少主说哪里话,只是这天龙皇亲也未必清楚,这些都只是我自己猜测,天龙皇亲流落汉南多年,毕竟他们是大王爷收留下来的人,对大王爷之死或多或少知晓一些内情。不过,少主要拜访他们必须小心行事。汉南王素来谨慎,若让他知晓少主与皇亲接触,恐怕会生疑。”

    我心中隐隐觉得事态复杂,问道:“你觉得现在那些皇亲周围,还会有汉南王的人在监视吗?二十多年了,难道汉南王还能如此执着?”

    黄天赐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讽刺说道:“这就是汉南王的高深莫测之处。被他盯上的人,绝不会轻易脱身,哪怕二十年、三十年,他都能派人监视。而且,不只是皇亲,少主您周围恐怕也未必清净。”

    听了这话,我不由得心生警惕。若连我身边都有汉南王的眼线,那一举一动都可能暴露在他眼中。我问道:“那我们如何才能安全拜访皇亲,不让汉南王察觉?”

    黄天赐略一沉吟,提出了一个颇为大胆的计划:“我们可以买通给皇亲送食材的人,乔装成他们的模样,以送食材为掩护进入皇亲的住所。这样既能躲过外面的监视,又能与皇亲秘密接触。”

    我觉得他的主意不错,但还是有些担忧:“就算我们成功进入皇亲的住所,内部会不会也安插了汉南王的人?”

    黄天赐微微一笑,说道:“少主考虑得周全。我们进入之后,还需格外谨慎,避开下人的耳目。皇亲们若真知晓什么,定会小心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