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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2章 开阳会双孙,阿徵有打趣

    又是一年桂花香,东边的太阳刚刚冒头,月儿的残影还没有消散。

    蒙蒙亮的光线里,秦元徵在晨练。

    他今天打的是一套拳法,千变万化,令人眼花缭乱,既有雷霆万钧之力,又具备细腻的技巧和控制力。

    陆六站在不远处,心中颇感沉重。

    王上在宫中的时候每天清早也是要活动一下身体的,只是,那时王上每天早晨只是跑步,再做点看不懂的慢动作。

    可这一路北上,陆六有些看不透王上的武力值,明明之前没有半点风声说王上学过武。

    事实上,无论是什么武器,王上拿到手都能来两招,当真是奇了!

    初升的朝阳渐渐露出全貌,阳光洒在了秦元徵身上,遥遥看去,满头青丝随风飘起,好似披了一层金光。

    秦元徵收了拳后,接过陆六第一时间递过来的手帕,抬手拭去了额头上的汗珠,呼出了一口浊气。

    “光阴匆匆,不知不觉间又快到中秋了。”

    秦元徵不禁想到了去年中秋,他答应了要陪秦佑稷过一个中秋节的,今年怕是又要食言了。

    佑稷的大婚定在了今年九月,新娘是枢密使吕鎏的女儿。

    秦元徵觉得自己大概是赶不上了,也不知他准备的新婚贺礼是否合佑稷的意,也不知明年的中秋会是何等情形……

    “六郎去传膳,该做正事了。”

    “是,臣这就去。”

    秦元徵趁这会时间换了一身衣服。

    解了早上随手绑的发带,戴上了较为正式的小冠。

    护腕束袖,脚踏云头乌皮靴,腰间挂着明月之珠点缀的革带,贵气与英气并重。

    秦元徵匆匆用过膳后,读了一柱香左右时间的书,也没见有人来!

    秦元徵认真的反思了一下,是他昨日没说清楚,那些人怕打扰他晚点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六郎,去把孙陶将军和孙良孙大人给寡人请过来……他们若是在做事,便让他们忙完再来。”

    开阳身为边城,与其他州郡情况是不一样的,虽也受州郡统辖,但开阳县的县令是由监军代理的。

    或许,应该说开阳县令兼领开阳军监军一职更合适。

    开阳县令的职权比一般县令大的多,但也确实麻烦事多。

    ……

    陆六带着孙良过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岳蔚离去,岳蔚眼底一片青黑,眼睛却是炯炯有神,一副很亢奋的模样。

    倒是一下子吓到了孙良。

    “下官孙良参见王上,王上恭安。”

    “孙卿免礼。”

    “谢王上,王上,下官……下官今早处理了个案子,才才……还请王上恕罪。”

    “免礼。什么案子?”

    “都是些邻里纠纷的小事,乡亲们也就是让下官做个见证罢了。”

    “如此看来,孙卿是个有耐心的人,在百姓心中的形象还是不错的。”

    能让百姓亲近,可见是真的为百姓做过事,如此,便算得上是个合格的官员。

    “王上谬赞,下官惭愧。”

    “寡人知道,此番亲征北上令朝野震惊,开阳有些热闹也能理解。你放心,寡人此番不动开阳军,你们一切照旧便好。孙卿多上点心,做好你的本职就好。”

    “是是是,下官明白。”

    “你回去后,将……自你上任之后开阳的所有政务整理一下,拿给寡人。”

    “下官一直都有整理,下官现在就可以回去拿。”

    秦元徵点了点头,看向孙良的眼神都温和了许多。

    这让孙良多了点勇气,他试探着开口问道:

    “王上,开阳城本为我大雍都城,曾经也繁华过。王上既然要在开阳留一段时日,不知是否要重修皇宫旧址?”

    秦元徵:……

    “不必。”

    “实在是委屈王上……”

    孙良的眼中甚至闪过些许泪花,似乎是真觉得自家王上委屈。

    秦元徵对此并没有太多想法,他真不觉得哪里委屈,比在车上看奏折效率高多了,膳食也比在军营吃的好多了。

    而且,皇宫旧址大概是一片废墟吧?

    当年昌平帝南迁的时候,本着就是毁了也不留给敌人的想法,放了一把大火。

    一片火海吞噬了整个皇宫,也吞噬了无数无辜性命。

    当时宫中没逃走的宫人和附近的百姓都遭了无妄之灾,没等到敌人打过来便失去了性命。

    听说,景昭太子当年为了救人险些葬身火海。一面是敌军即将兵临城下,一面是城中人心惶惶,听闻,那位景昭太子当年是从病榻上爬起来的。

    秦元徵有些遗憾,他是真的想见见这位大哥。

    当然,无论怎么说,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曾经的皇宫烧没了,渣……或许还有,但能用的东西绝对没了。

    重修?

    又费人又费钱,还用不上,实在是浪费。

    完全没必要呢。

    不过……

    “孙卿如此说,不知钱从何来?”

    “啊?”

    孙良露出了茫然的眼神,钱不从国库出从哪出?

    秦元徵确定孙良不是第二个陆萧,是真没有赚钱的天赋,还等着寡人出钱呢!

    已经四十有八的孙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后知后觉的傻傻问道:

    “王上是缺钱吗?”

    “……”

    你们开阳确实民风淳朴。

    孙良不知道自家王上心里的想法,他沉思了一下,斟酌着说道:

    “不瞒王上,下官的钱都花在这宅院上了,确实是没钱。不过,下官有个侄女,听说挺会赚钱的。”

    “听说?”

    孙良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下官祖上皆是农籍,下官十年寒窗苦读,终是金榜题名,家中都以此为傲。自古以来,便是士农工商,商人低贱,下官那侄女却是死活要嫁给一个商人,还是个病秧子,为此更是跟家里断了关系。”

    “之后便很少见面,但到底是一家人,哪能真的不关心……”

    孙良叹了口气,却是话锋一转,脸上带了点自豪,就连他刚刚提到自己中榜时都没有这般骄傲。

    “她那个夫君成婚没几年就走了,不过,我们家小云一个人撑了起来,她亲自带领着商队绕过燕国一路向西北而去,重新打通了古时商路。”

    “下官已经在开阳为官四年零五个月,下官是真的爱上了这里……不瞒王上,朝廷发给开阳军的粮草军械年年克扣,孙将军找上门来,下官也实在难做。”

    “总不能也压在百姓身上……幸好,幸好有小云,她每次回来都会给开阳军捐钱捐粮。”

    “王上,不是下官信口开河,整个大雍,只有咱们开阳军的将士家属得到的抚恤金最多!”

    “王上,下官并非是要攀污朝中官员,不是要夸耀自己,也不是要给自己侄女请功,下官……下官嘴笨,实在是说不清楚!”

    秦元徵轻笑了一下,压下脑海里浮现的各种思绪,笑着说道:

    “嘴笨?寡人瞧着分明是恰恰相反。”

    告状是真,想要除去贪污的蛀虫是真,想要为民做主是真。

    自荐也是真,彰显自己是个好官加上表忠心是真,给自家侄女求赏也是真。

    口口声声说着自己难做不会做,可一个农籍出身、不找靠山、全靠自己的读书人能走到如今,怎么可能没点本事?

    满脑子弯弯绕绕的,这个可不是一个纯朴的老实人!

    又是一个演技派。

    不过,能做事就够了。

    能够坚守本心的聪明人真的很难得。

    “孙卿之言,寡人记下了,就是不知这条能够绕过燕国的商路能否行军?燕国可知道?”

    孙良口中的那位孙娘子愿意捐献钱粮给开阳军,那是人家大仁大义。

    人家冒着生命危险赚的钱,也按照正规程序交了税,剩下的财物是人家应得的。

    虽说孙良是从“缺钱”这个话题说起的,但明显只是一个引子,总不能真跟孙娘子要钱。

    没道理因为自己缺钱就直接抢钱,还道德绑架加上权势压人,这像什么话!

    孙良说了如此一番话,其他的事情都非一日之功,唯有这条路,对于眼下的形势至关重要!

    “王上放心,此路隐秘,燕国不知。只是,道路险阻,能走的人数十分受限。”

    孙良回答的十分迅速,好像早早便设想过一般。

    这叫秦元徵心中有些动容,这事……恐怕是那位孙娘子主动提出来的。

    这位孙娘子或许有向他示好投诚,想要谋求更长远未来的意图,但人家是真的舍得下心!

    于国有利是真的,不惜彻底放弃财路也是真的!

    胆大心细加之眼光毒辣卓绝,难怪能在这种世道,也拼出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孙家娘子,当真大义。”

    瞧着自家王上猜了出来,孙良也不再多言,但从他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的弧度,不难看出,他在听到王上赞赏的话后心中是自豪的。

    秦元徵瞧着孙良没接他的话茬,便自己开了口:

    “孙卿,寡人今日已有安排,你回去将政务再仔细整理一下,明日带着人一起过来。”

    “是!下官遵旨!”

    孙良回答的很干脆利落,一丝丝迟疑都没有。

    秦元徵看着孙良喜悦溢于言表的模样。

    想到孙陶未到,他暂时又有些空闲,倒是有了几分打趣和试探的心思。

    秦元徵轻咳了一声,开口问道:

    “孙卿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寡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官员愿意让女子出去闯荡。”

    “下官虽是叔父,但自问视她如亲女。身为长辈,自是担心小辈少不经事被迷惑。可她不一样,无论结果如何,她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下官读书明理,自是以此为傲,怎会不愿意。”

    “……”这话,有点意思。

    秦元徵唇角微勾,接着问道:

    “若她不是你的侄女呢?”

    孙良脑子里的弦瞬间绷紧,身体率先拱手行礼请罪,脑子疯狂运转揣摩王上的意思。

    嘴上说着‘惶恐’,余光飞速的偷偷看了自家王上一样,完全瞧不出王上的态度!

    孙良真不知道王上是随口一说,还是有什么深意,他斟酌着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商人求财重利,纵观历朝历代,有祸国之害,亦有报国之功。官员有好坏之分,商人自然也有良莠不齐,士农工商、各行各业,皆是如此。”

    “嗯。”

    “……”

    虽然下官说的都是空话套话,但王上您这态度真的好明显,所以,不是这方面吗?

    若是与对商的国策无关,总不能是因为小云的性别?

    孙良也是知道昌平帝对女子的态度。

    可王上能肯定小云能力并招其见驾,应当……不一样。

    千头万绪一闪而过,孙良选择相信小云的直觉。

    “商籍虽贱,难掩人品贵重。西去商路自古有之,可四百余年,没有一个男子敢过去,下官实在汗颜。”

    “下官为有这样一个侄女而自豪,下官深知,她可以不是下官的侄女,可这改变不了她依旧是她,一个值得敬佩的奇女子。”

    “我大雍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才养得出如此人物,下官为大雍有如此奇女子而骄傲!”

    孙良长揖倒地,耳边似乎能清晰地听见他自己的心跳声。

    “孙卿当真是能言巧辩。”

    孙良心中一紧,耳边却传来一阵笑声,小王上连说了三个“好”字,拉着他的手腕将他扶了起来。

    孙良只是在起身时匆匆瞥了一眼自家王上的神情,便连忙低下了头。

    可这匆匆一眼,他清晰地记下了王上眉眼的笑意,孙良竟觉得有些恍惚。

    他不是孙陶,他也没与那位景昭太子有接触,但他却在朝廷大局未定的情况下,果断的选择了向王上投诚。

    因为他坚信,这个王上不知道藏了多少年,然后只用不到一年就改变整个朝堂局势,王上是个天生的帝王。

    心思之深沉,令孙良惊出一身冷汗。

    可是,刚刚那一刻,这位王上眼眸清澈明亮,好似星河璀璨……

    ……

    不管孙良的话有几分真心,但这态度,秦元徵很喜欢!

    一堆欺软怕硬的废物,只会在女子身上找优越感,打压女子就好像能掩盖他们自己的无能一样,秦元徵实在是瞧不上!

    好在,这个大雍还没有病入膏肓。

    还有敢正视的男子,还有不服输的女子。

    有绥之,有孙娘子,有舒窈、岳宝儿、范四娘……还有平昌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