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和阎王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站起道:“如果可以,我想就住在单夫人的清幽苑。如此,她也能安心些。”
三人震惊望去,这个…‘她’…是指不能醒来的老夫人吧?
冷雪看出他们疑惑,淡定点头。
我的个娘嘞,这是玄学领域吧?伏成下意识抓了抓衣领。
单自衡收敛惊骇目光,轻咳一声,“那便将冷雪,安置在母亲院子吧。”
清幽苑,东厢房。
【你今天怎么回事?】
【你今天怎么回事?】
一人一狐同时问出。
显然,阎王更着急,【你还挺会编,刀子都用上了。别说,怎么后来你们手掌又没伤口了?】
冷雪双手一摊,【如果,我说那些流程,都是自个儿蹦在脑子里的,你信吗?】
阎王一愣,好半晌:【…信!】
来单家的路线图,不也是突然蹦在它脑子里的。
还有结契那一瞬间,自己不也感觉到一阵暖意流淌。
冷雪内心也充满好奇,疑惑猜测,【阎王,你说,这是不是爷爷讲的功德?】
阎王思索片刻,认真点头,【那你往后可不能再躺平,得勤快点。要多积德行善,我才能召唤更多虫子。】它只要一想起,前晚在城外碾压对手的快乐,就爽歪歪。
冷雪……(幽怨瞅它一眼)
说好的一起努力呢?
阎王权当没看见,前爪拉直,趴在桌上,【你说,怎么什么邪门事,都让咱们碰上?】是因为,咱们本身就是邪门的存在吗?
冷雪给了个‘我哪知’的表情。
从小到大,一人一狐就喜欢窝在虞府躺平。
守着个全天下学子,都趋之若鹜的国子监祭酒爷爷,可冷雪偏偏不学无术。
成天带着阎王,不是躺着,就是在偌大藏书楼里找神鬼杂学看。
可研究了十六载,也只知其表意,不得其要领。
但,自从前晚生辰夜后,以前那些看不懂的神叨叨玄学,如天书般在脑中慢慢成型
倒有点像前世所言的——天授传唱人!
想到此!
冷雪忽然全身冒气鸡皮疙瘩,又恍若置身地狱
她赶紧用力甩了甩脑袋,不愿再想这些无果之事。
眼睛瞅着光喊自己勤快,它却摆烂的阎王,【那你呢?刚刚摇什么狗尾巴?】
她可记着仇呢。
年幼时,有次让阎王摇个尾巴瞅瞅,愣是差点没把自己挠死。
阎王闻言,郁闷掀开眼帘,一脸惆怅,【不知道,就是想摇。】情不自禁那种。
偏心!
冷雪没好气瞪它一眼。
瞬地,又狐疑打量,【难不成,你有龙阳之癖?对单自衡一见钟情,表达爱意呢?】第二次见面,会不会太着急了点?
阎王猛地站起,眼珠一转,开始自我怀疑。
【不能够吧?】
冷雪双手撑在下巴,【我哪知道。】
阎王正儿八经剖析当时内心,【爱恋?喜欢?……不,我觉得更像一种仰望,或者说羡慕。】
冷雪撩起双腿,搭在圆凳上,【羡慕他娘,要死了啊?】
【你个雌性,懂个啥!】
冷雪……
我母胎单身狗,确实不懂你花心萝卜狐!
她可还记得,阎王这花心萝卜狐,曾令方圆十里的母猫,为它打得毛都掉光了。
阎王翘起二郎腿,嘚瑟点评,【那男人虽然冷了点,但长得合我胃口。单府嘛,也算家大业大,而且如今他娘又要……】
接受到冷雪嫌弃目光,它麻溜转移话题,【得,不说这些。接下来,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冷雪:【没】
“咚、咚、咚!”
一阵响亮敲门声,透过扉叶穿入,打断两位好基友的心意交谈。
“谁?”
冷雪下意识警惕问道。
“姑娘,是我,伏成!将军让我来,请你去花厅用晚膳。”
一听吃饭,一人一狐立马冲过去,将门打开……故作清冷张口:“走吧!”
花厅内!
方桌上,摆放着十菜一汤,地上爬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应有尽有。
瞧得阎王一扫饥饿,心花怒放,【这般大气的龙阳,我真爱了。】
【矜持点。】冷雪默它一眼。
阎王可不管那些,直接跳到‘龙阳’对面位置坐下。
单自衡真是新鲜。
瞧着独自坐了一方的阎王,问冷雪,“怎么,你家畜生还要上桌吃饭?”
阎王内心顿时挨刀一万柄……
冷雪嘴角忍不住抽抽,给了受伤伙伴一个安慰眼神。
这才清冷问人:“反正都要吃饭,这有什么问题?”
单自衡自知无趣,眉眼一挑,“没问题。”这才拿起筷子,道:“不知你喜好,所以今日让厨子多做了点,你先尝尝。”
一人一狐:【意思是,往后没这么丰盛呗。】
抠门!!!
阎王瞬间像个被忽视的小媳妇,相当不乐意:【你告诉他,我都喜欢吃什么。】
冷雪……(那你倒先说,不喜欢吃什么)
她内心着急问案,没做理会,拿起筷子对单自衡道:“食不言、寝不语!”
一顿饭,吃得安静、吃得干净!
冷雪收到小伙伴一直投来的幽怨目光,终是呷了口茶,道:“单自衡,往后的饭菜,荤腥可以再重一点。”
身后伏成,赶紧搭腔,“是属下没安排好,以为姑娘们都不喜欢油腻吃食。”
冷雪宠溺瞧了眼阎王,对伏成浅浅一笑,“我可以的。”
一个浅笑,令伏成花了眼。
哇,冷高人不冷时,还挺美的嘞!
单自衡不忍直视。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己属下还有犯花痴的时候?
往常,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也捅的挺利索!
冷雪放下茶盏,“单自衡,可以开始了吗?”
单自衡转头,对门口道:“田力,让人挨个进。”
第一个:单夫人屋内伺候的丫鬟。
冷雪铺开桌面宣纸,狼毫沾墨,先将所提之问大致做了个思维导图。
抬头看着惴惴不安的丫鬟,语气柔了柔,“别怕,坐下说。”
将军就在一旁,丫鬟哪敢坐?
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婢子无碍,姑娘请问。”
来此十六载的冷雪,再无心置喙规矩,张口便问:“你的名字、年纪?”
“婢子秋瑟,今岁十八。”
冷雪内心:这名字,真是跟自己一样冷啊。
“秋瑟,在单夫人身旁,伺候了多久?”
秋瑟指尖绞着帕子,回忆道:“婢子幼时家中遭了灾,卖给了人牙子。估摸着八九岁那会,被老嬷嬷买进单府。”
“九岁!”
单自衡斩钉截铁纠正。
屋内四人一狐闻言,都惊奇望去。
显然,人家自个儿都记不清楚的事,他怎地这般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