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低低埋头的丫鬟,似乎也想到这一点。
顷刻间,洁白脖颈羞得通红。
冷雪暗自瞧了眼醋意盎盎的阎王,【看来你没戏了,人家这是一出将军与丫鬟的戏!】打破世家阶层,我喜欢!
却见,阎王磨了磨牙,【哼!来日方长,老子就要和龙阳上演一出人与兽的戏码!】
【哈哈哈,你牛逼!】冷雪内心发出一阵狂笑。
然而!
单自衡瞪几人一眼,语调冰冷。
“在单府,凡是一草一木如何生长,皆有章程。更何况,她进府不久,便被老嬷嬷收为义女,这才得以留在母亲身边伺候。这般突兀之事,本官当然记得清楚。”
“哦!”
众人恍然大悟,对其投去同情目光。
当真是,压抑又内卷的童年生活呐!
冷雪回过神,看似随意问:“所以,‘秋瑟’这名字,是单夫人取的?”
秋瑟怯懦点头:“是的,姑娘!”
冷雪又问:“你是秋日进的单府?”
见秋瑟又在回忆思索,单自衡嫌弃瞥她一眼,严厉张口,“迎春花绽放时日。”
记忆上的碾压,令秋瑟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冷雪听后,却眉间微蹙
当初,爷爷给自己取名冷雪,便因为捡到她时,正在漫天雪地之中,且浑身冰冷。
原以为,这丫鬟与自己一样呢!
不过,既然连单自衡时至今日都记得,那是迎春花绽放时日。
可为何,单夫人会取这般不应景的名儿?
想到此!
冷雪在宣纸上写道:九年前,苦闷!
又问:“秋瑟,你觉得单夫人是个怎样的性情?”
秋瑟内心惶恐,微微掀起眼帘,瞧了瞧上方男子衣摆,小声回答:“夫人不喜多言,但治家严明,说一不二。”
冷雪放下狼毫,“还有吗?”
秋瑟茫然摇头。
冷雪不信,九年朝夕相处,就这一句便能概括完。
思索片刻,循序诱导问:“比如,你偶尔间,可有听单夫人和老嬷嬷聊起往事,或不寻常话语?”
此言一出!
吓得秋瑟连忙跪地,“婢子绝不敢偷听老夫人和老嬷嬷的谈话,请将军明鉴。”
冷雪……
单自衡凌厉目光扫来。
四目相对,一个嫌:‘碍事’,一个道:‘放肆’!
稍许!
屋内窒息空气中,才响起一声威严男音。
“起!”
秋瑟身子微颤,恐惧又委屈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如受惊小鸟慢索索站起。
眼前一幕,令冷雪觉得愧疚。
天地良心,她真的只是想诈点不一样的线索出来。
同时,也算领悟到单府家规森严。
她下意识与阎王对视,一人一狐皆言:【幸好在无字碑下,不是被单夫人捡回家。】
不过,经此一事,冷雪也算看明白问题所在。
她尽可能轻言细语:“好了。秋瑟,你先下去吧。”
秋瑟如临大赦,行礼告退。
田力掌眼,“冷姑娘,咱接着下一位?”
“不!”
冷雪双手环胸,一双清澈眼睛抬头直视,“单自衡,你先出去。”
“为何?”
“因为,有你这个当家家主在,没人敢说实话。”
单自衡蹙眉,“此话怎讲,本官母亲便就是这样的人,何须他人维护?”
冷雪掷地有声,“任何人都可能有两面,我不信单夫人自生来,就是一板一眼的木头人。”
“你!”
单自衡愤怒起身,这该死的冷女人,竟敢骂母亲是木头人!
她全家才是木头人!
四目再次相对,电光火石似炸药,噼里啪啦一阵响。
田力和伏成眼观鼻、鼻观心,尽量降低存在感。
谁知,这二人,可谓真轴!
就那般你瞪我、我瞪你,整整对视僵持了一刻钟。
就在阎王觉得脖子都快要昂断了,终于,听到单自衡冷到冰渣里的声音。
“走!”
田力、伏成两个木头人,咽了咽口水,慌忙跟上。
好在,他们知道老大从不打女人。
否则,刚才冷高人那张美人面,怕得瞬间变成猪头脸。
第二个进来的:单府管家!
这胖管家,五官长得倒挺周正。
但就是那厚厚双下巴,再配上骚气八字胡,总瞧着有那么点猥琐喜感。
案桌前。
冷雪装腔作势端起茶盏,学着往昔虞家大爷那般,喝出了个威严气势。
遂,稍显用力放下!
与刚才对秋瑟不一样,她换了种语气,威严道:“进来前,单将军可有交代清楚?”
胖管家恭谨拱手,“是。姑娘请问。”
冷雪手指关节敲了敲桌面,“问之前,容我再提醒一句:必定要知无不言。不可觉得背后议主有违家规,就言辞遮掩避过。”
胖管家为难抬眸,“这……”不是问话吗?
咋得,还让人背后议主哩?
这,哪行!
冷雪见人迟疑,右掌‘啪’地一声,重重拍在桌案上,“这什么这!若耽误将军正事,你插翅难逃。”
胖管家赶紧垂下眼眸,“老奴必定言无不尽!”
冷雪这才松了松语调,满意问:“你叫什么?”
胖管家答得利索:“文有才!”
阎王:【噗,应该叫胖有肉才对!】
冷雪眼神表示赞同,努力压下唇角微动,淡然一问:“文有才,你是何时进入单府的?”
文有才:“自老夫人带着少爷在外独自立府,老奴便签死契进府做管家。”
冷雪总算松口气,好歹来了个知根知底的,“文有才,描述一下你印象中的老夫人。”
文有才略加思索……
冷雪手掌又是一个用力,严厉出声,“直言,不得避讳!”
文有才吓得身子一抖!
脑中想起少爷刚才叮嘱:‘一切如实作答’,这才道:“老夫人寡言,不喜来往。好收藏。食素不饮酒,却爱藏酒。虽表面对少爷极为严厉,却爱之深矣。”
随着最后一字落下,冷雪耳尖,听到墙后传来一语断枝声。
阎王心道:【我的龙阳,就在隔壁屋子偷听。】
冷雪暗中朝它眨眼,不动声色,继续问:“单夫人难道连母族阮家,都无往来吗?”这已经,不能用‘不喜’来形容了,好吧?!
文有才搓了搓手,“其实,老奴刚进府那会,老夫人与单家、阮家都还是有往来的。”
总算有点新鲜事。
冷雪挑眉,“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