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先帝驾崩,太子登基后,居然还有官员,拿阮姐姐和离说事。不过,后来听说那家女眷连夜被太后宣进宫,好好斥责了一番。自那之后,再无人敢拿此事言语。”
单自衡暗想,太后之所以斥责,是因为她知道内情。
也是出于,对母亲的保护。
只是,单自衡不明白,母亲在得知二皇子被贬后,为何入宫,又做了什么?
“祐贺!”
祁斯年突然被点名,不知所以抬头:“干嘛?”
单自衡神色凝重,“劳烦你去找老王爷探探口风,我母亲在二皇子出事后,进宫做了什么?”
祁斯年茫然:“女子入宫只能觐见太后,老王爷他如何能知道?”
祁家二太太十分嫌弃,瞅了一眼儿子。
“傻啊你,老王爷正妻可是太后胞妹。且是全京城最爱八卦的妇人,没准就知道内情。”
祁斯年眼珠一转,“对噢!那正好,我今晚约了老王爷听曲。”
随后,眼巴巴伸手看着母亲。
祁家二太太抬手就是一下,“干嘛?”
祁斯年笑得谄媚,“这不去办正事,差点银子。老王爷那张嘴,非得灌足佳酿,才能吐出一两句实话来。”
祁家二太太没好气白了一眼儿子,“回去就给你。”
单自衡这个穷人,自觉没张口。
他也知道,就算自己张口给银子,姨母亦不会接受,反而还会生气骂自己见外。
得了承诺的祁斯年,一脸得意。
摸了摸鼻尖,骄傲瞧着两人,“你们以前总说我纨绔不务正业,瞧,这不就有用武之地了。”
祁家二太太给了他一个‘就那点德行’目光!
当晚!
单自衡、冷雪、田力、伏成,外加一狐,还在书房抠破脑袋时,外面传来醉醺醺男声。
“文管家,你今儿个干嘛总是拦着我?”
“觉夏哪就睡了,这书房里不都还亮着灯嘛。”
“砰”得一声,房门被猛地踹开!
一张醉成红虾子的俊俏男子,噙着笑出现,可下一刻,他脸上就只剩下震惊。
文有才连忙从祁斯年身后,探了个脑袋出来,哭丧着脸,“少爷,老奴实在……”
单自衡疲惫挥挥手。
“无碍,您老先下去安歇吧。”
文有才显然松口气,擦掉额间虚汗,关门退下。
单自衡起身,盯着门口还在发愣的人:“祐贺,你怎么今晚就来了?”
“表弟,你屋子里怎么会有个女人?”祁斯年瞪大眼睛盯着冷雪。
随后,使劲摇了摇脑袋,“我不是眼花吧?”
冷雪倒是镇定,侧身对单自衡拱手,“将军,属下已经汇报完了,就此告退。”
“等等!”
单自衡和祁斯年同时制止。
祁斯年一把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单自衡,或许太过用力,竟差点踉跄窜在地上。
单自衡赶紧将人扶稳。
可他那双狐疑大眼睛,还在上下打量着冷雪。
再瞧了瞧旁边的田力、伏成,不可思议道:“所以,半夜三更,你们三男一女共处一室,是为商讨公务?”
不然呢,您可真敢想!
田力慌忙上前,“自然,表少爷!”
伏成赔着笑,“表少爷见谅,机密不能说的。”
祁斯年不理会二人,依旧直杠杠盯着冷雪。
忽然间,红虾子脸笑成花痴模样,“金吾卫什么时候有女的了?还长得这么……好看。”
单自衡无语揉了揉眉心,“你这么晚来,有事说事。田力,给他上杯浓茶,醒醒酒。”
遂,又看向冷雪,以上峰口吻命令道:“你也别急着告退,留下来听听。”
冷雪配合默契,一本正经拱手,“是,将军!”
祁斯年被田力、伏成扶在椅子上坐下。
他还乐呵呵说着醉话,“原以为,金吾卫是个苦差事。没想到,居然还有这般细皮嫩肉的……嗝……标致属下。表弟,明儿个我也想去金吾卫当值。”
【卧槽,这畜生好臭!】阎王闻着空气中酒嗝味儿。
冷雪知道他们白日发生的梗,使劲憋着笑。
祁斯年朝这边吹了个口哨,“那个标致属下,你叫什么?”
冷雪上前一步,恭敬揖礼,“回表少爷,属下冷雪。”
祁斯年一本正经点头:“嗯!这名字适合金吾卫,带着杀气!赏!”
单自衡都无语笑了,这厮还以为在温柔乡呢,动不动就赏。
穷鬼冷雪一听有银子,可不敢嫌弃,麻溜回应,“多谢表少爷!”
祁斯年瞪着个迷糊眼,得意自我介绍:“本少爷大名叫祁斯年,字……嗝……祐贺!”
这饱嗝的味道。
连单自衡都不自觉屏住呼吸,连忙撇开头,换口新鲜的气儿。
而阎王直接受不了咆哮:【卧槽、卧槽、卧槽槽槽!】
还等着拿银子的冷雪,实在没憋住,嘴角露出一抹弧度。
祁斯年一瞧,当即内心受伤。
猛地站起,“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就能嘲笑本少爷的名字。”
喝醉酒的人,得罪不起。
冷雪赶紧收敛神色:“属下不敢,是觉得表少爷您的名字,取得真好。”
“哼!”
祁斯年拂袖坐下,不依不饶:“好在哪?你休想诓骗本少爷。”
冷雪无奈:“於万斯年,受天之祐。受天之祐,四方来贺。想必取名之人希望您能得到上天眷顾保护,岁岁平安,年年无忧。”
“算你识相!”祁斯年昂起高傲头颅。
伏成:哇,原来冷高人还是博学才女。
单自衡倒是想起宣纸上那些鬼画符一样的字,暗道:总算有点能拿出手的,不然自个儿都替老师臊得慌!
被灌了三大杯浓茶后,祁斯年那红头虾脸色,终于渐渐散去。
单自衡无奈瞥他一眼。
“酒醒了吗?”
“醒了醒了,你再灌,我都要吐了。” 祁斯年难受扶着肚子。
单自衡:“说正事!”
祁斯年闻言,一屁股弹起来,似不敢相信,扫视屋里人一圈,“觉夏,你确定要让我当着他们的面说?”
单自衡:“确定。”
祁斯年又瞬间护犊子站在单自衡身边,用敲打目光看着旁边三人,“瞧我家表弟,多信任你们,万不能辜负山峰心意。”
三人同时拱手:“表少爷放心,属下不敢!”
单自衡将人按在椅子上,手指关节敲击桌面。
“快说。”
祁斯年委屈瞅人一眼,他那稳如老狗的表弟,啥时变得这般急猴了!
却也老实巴交道:“老王爷的确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