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老王爷说,姨母进宫那会,圣上正好在给太后请安。”
“也不知她怎么的,当面就问了二皇子的事,龙颜相当不悦。”
咦???
冷雪疑惑,这单夫人专程进宫,就为了问二皇子的事?
怎地,她俩之前难不成有一腿?
不应该啊,不是深爱亡夫吗?
耳边,又传来祁斯年的声音,“奇怪的是,圣上虽未回答姨母,但也没有多加斥责。而且,当场还说要给姨母封个诰命,但被姨母直言拒绝。”姨母真乃神人也!
单自衡下意识和冷雪对视,遂,问:“老王爷可知,当年二皇子究竟犯了何事?”
祁斯年蹙眉,“他没说,但……”
随着这个‘但’字,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但,老王爷提了一嘴,说当年北突国来犯,时机来得有点蹊跷。”
“蹊跷?!”单自衡摩挲指尖。
祁斯年十分肯定点头,“对,此乃老王爷原话。”
单自衡眼睛眯成一条线,沉默无言,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祁斯年倒是满脑袋问题。
“觉夏,姨母为什么要专程入宫问二皇子的事啊?”
“还有,为什么圣上要赐给她诰命啊?”
张家出事,姨母并未受牵连,已是皇恩浩荡。
没道理,还要赐给她诰命啊!
经祁斯年一问,单自衡猛然想起。
幼年时,有次去蓟州探望祖父祖母,闲聊时祖母曾有提及……
单自衡越想越冒冷汗,正襟危坐,看着冷雪缓缓张口:“单家,与二皇子母族是远亲。”
冷雪一听,激动上前,恨不能当众扇他一嘴巴子。
“单自衡,你确定?”我靠,你娘的怎么又来这一套?
如此重大线索,竟然憋到现在才说!
那双清冷目光里,全是嫌弃!
猪队友啊,真是堵队友!
祁斯年倒是一脸惊诧,看着冷雪:“呀呀呀,你竟敢直呼我表弟大名?还敢用这般眼神瞪着山峰?”
这标致下属,很是可疑呐!
小爷我回去,定要告诉母亲。
冷雪……
她着实太激动,心跳好快,可没心情理会面前的醉鬼。
若单家与二皇子母族是远亲,那么一切便说得通了。
也能解释,为什么二皇子出事后,单府会举家搬迁回蓟州祖籍。
单母之所以进宫,该是对此有了什么怀疑。
极有可能是想问太后,二皇子一事是否与张家案子有关?
通了,通了,一切都解释通了!
若因自己状告张家一案,而迁出二皇子,导致他被贬为庶人,连累母族,甚至牵连单府
那单夫人得知后,该如何自处?
肯定会觉得因自己之过,对不起单家。
所以,才会问:吾错矣?
那,她真的错了吗?
若她知道状告张家,会牵连单家,那她还会做同样选择吗?
冷雪不知,她无法向单夫人回答。
那么,又该怎么解惑?
“喂喂喂,你怎么不回答小爷?”祁斯年一直注视着冷雪,真要被她的一举一动惊呆了!
冷雪心中憋着闷,没做理会,只气呼呼坐下。
然而,此时的单自衡亦在飞快思考中,没功夫理会他们。
田力赶紧上前,“表少爷莫怪!这冷雪本是江湖中人,进了金吾卫后,也常年在外做暗桩。所以,不大讲京中规矩。”
那你倒给小爷说说,究竟哪的规矩,属下敢当面直呼上峰大名?
还用那种眼神瞪着!
祁斯年质疑瞧了田力一眼,“本少爷总觉得你们今儿个神神叨叨。”
伏成麻溜道:“外面天色已晚,属下送表少爷回祁府吧。”
“不回。”
祁斯年一屁股坐满,一副‘今儿个不说清楚,小爷跟你们没完’的表情。
却听,一语威严男声传来,“送祐贺回去。”
祁斯年当即抓紧椅子扶手,恼怒咒骂:“觉夏你个混蛋,用人朝前、不用朝后,本少爷偏要听、偏要听。”
“扛回去!”声音凌厉,不容商议。
伏成听话,拱手一礼,“表少爷,对不住了!”
“放我下来,快放本少爷下来……啊气煞我也”
周遭清净后。
单自衡看着气呼呼的冷雪,面带愧色,“对不住。本官以前听闻单家与二皇子的关系时,年岁实在太小,才会一直没想起来。”
而且,当时祖母也就那么一嘴带过,他也就那么一耳朵。
谁会知道,一句家常闲聊,能在这起关键作用!
冷雪双臂环胸,冷眼审视道:“单自衡,你能确定自己的记忆吗?”要不要去蓟州一趟呢?
“能!”
单自衡目光坚定。
他自幼记忆超群,如今想起来以后,仿佛历历在目。
甚至,还能想起,当日祖母说起此事时,所穿的服饰。
正是因为聊起她手上的祖传手镯,才会带出两家远亲的话题。
冷雪没与他拗,坦荡说出心中想法:“当务之急,我们要确认二皇子之祸,是否因张家而起?”
单自衡:“本官也是这个意思!”
一旁田力,抠破脑袋也想不通,冷不丁冒一句:“老王爷好端端的为何要提一句‘当年北突国来犯,时机来得有点蹊跷’?”
却听,单自衡正经道:“当年这场战事的卷宗,本官早些年便知晓。”事关父亲之死,他一进金吾卫就偷看了。
“说来听听。”
冷雪深深吸口气,看来要对他这种后知后觉的习惯,渐渐适应才行。
单自衡看出她眼中嫌弃,当真委屈。
你冷高人,以前不也没问啊?
再说,我总不能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统统拿出来说一遍吧!
却也觉自己理亏,连忙撇开眼,“当年,我偷看卷宗的时候,便觉得那场战争来得的确有点蹊跷。”
冷雪:“何解?”
单自衡摩挲指尖,“要知道,那几年风调雨顺,并非灾年。”
“且启元国初立,常年征战下来,民生也需要恢复。便与北突国签订了和平盟约。”
“但,盟约还未过三年,边境北突国突然来犯,且势如破竹,竟一口气攻下十五城。”
田力闻言,一脸惊诧。
“可是,属下曾跑江湖时有所耳闻,北突国向来只在边境抢夺金银粮食,怎地还能攻城?”
还一口气,攻下十五城?
单自衡点头:“所以说,战事来得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