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川耸了耸肩。
“跟你走一趟，当然可以。”
“不过，大人是破案来了，应该不是为了专程找我麻烦吧？”
中年人突然感觉头有点疼，他有一种预感，如果继续听下去的话，事情又会变得没完没了。
“看来我的脾气太好，让你产生了某种误解。”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凶戾的笑，“再废话下去，不止你会死，你们林家人也会跟着一起死。”
“死就死呗，反正我不是林家人，就算他们死光了也和我没半毛关系。”申川满不在乎的说。
林洛水震惊的申川，缓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陈兄弟，你死也就死了，可别连累我们林家！”
申川的想法，她不太能跟的上，思考半天，才稍稍咂摸出味来。
他表现的越不在乎林家，她们林家反而越安全。
“哼，说的你很在乎林家似的。小水，你如果真在乎林家的话，怎会在国都内四处挑战，就不怕被仇人找麻烦吗？”申川嗤之以鼻。
“屁！我可是卫国出了名的孝女，那几个老不死……要是真嗝屁了，我怕是得一个吃不下肉。”林洛水微微皱眉，眉宇间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在场的黑衣人都不由一惊。
卫国虽不像神朝一样，礼教森严。但忠孝礼义，还是要讲一些的。哪有盼着自己全家死光光的。
中年人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一不小心还是被绕进去了，他没好气说：别：“演戏也没用。如果涉及谋反，该杀的，一个都跑不好了。”
“演戏？”申川真心实意的叹了一声：“我刚来卫国，有交情的，只有眼前这个小水，林家那些人与我真不输。”
“要不你杀两个试试，看看我的反应？”
中年人颓唐道：“算我败给你了。”
他的眼睛直直看着申川：“你不是林星吧？”
“不是。”
“那你叫什么？”
“陈星。”
“名字够随意的。”
“够用就行。”
中年人沉默了，他的手不安的摸向了自己的刀，轻轻捏了一下刀柄，随即收了回来。
“陈星，那我问你，你来卫国是干什么的。”
“寻找天地玄黄草。”
中年人哑然失笑：“卫国可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你算来错地方了。”
“到底有没有来错地方，还没到下定论的时候。”申川淡淡道。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
这件事，本来就没关系。说实话，反而能避免横生枝节。
……如果林洛水目前足够强大的话，他可以刻意整几句假话。林洛水的还有用处，不能把她害得太惨。
“你为什么要杀人？”问的同时，中年人再次撩开罩衣，把手伸向刀柄。
申川苦笑道：“那疯子算不算人，还真不好说。有些事情我已经告诉了当场的那位大人。”
他带着一种恐惧，警告道：“我劝你把精力放在真正的目标上。那屠夫只是得了一只虫子，就能杀死四极境的强者。”
“这到底有多么可怕，你比我更清楚。”
话都是真的，恐惧谈不上。从始至终，申川就处于一种极为轻松的状态。
还是那句话，大不了损失一具星体。
半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哪怕只局限于现在这具身体，对于有挂的人来说，屠夫那种真不算太可怕。
杀四极境的时候，他占了一个偷袭的便宜。
要不然，以他驳杂的真元、羸弱的战法，根本不是四极境的对手。
境界虚浮，没有实战经验，也没有拿出手的战法。就只能靠真元压人了。
“屠夫这种杀人变强的，就要早发现早治疗。”申川默默在心里说，脸上却是一副吓破胆的样子。
经过了在瞻台圣地的多次实践，他的演技已经没有过去那么假了，已经有了几分可信度。
在场的人，没有水镜秘法那么强悍的东西，无法看到现场的情况。就只能通过申川的一面之词，判断真假。
他们来此之前，都看过屠夫造成的伤口。
看伤口就知道，那是一柄屠刀，从脖颈后面，悍然斩下。头脑分离，鲜血喷了一地。
如此恐怖的景象，哪怕是身经百战的他们，都受到不小的惊吓。更别说眼前这个少年了。
申川大口喘气，“这位大人，我能解决他，纯属走运。如果没有四极境与他缠斗，如果没有我补刀的话……到底需要多少人才能把他杀死？”
中年人眼神犀利起来：“你好好想想，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如果你的陈辞有用的话，我会上报王上，为你请功。”
“可是计王……”刚才那个傲慢的青年提醒道。
中年人冷笑道：“计王是计王，他不是卫王，也当不上卫王。说到底，国无二君，太后妇人之见，非得加封计王，才闹出今天这么大的乱子。”
青年的傲慢，与中年人相比，简直是孩子般稚气。真说到什么不能说的，便立刻哑口无言。
申川又深吸了一口气。
系统、畸变点之类的事情，当然不能告诉他。
必须改头换面。
“那疯子说，又杀了一个强者，又能变强了。看到我之后，还很失望的感慨，只是一个轮海秘境……”
“靠杀人变强的邪术。”中年人的眉头紧锁。
“随我去见王上吧，计王那边，我有办法替你打发。”
林洛水凝望中年人，这才发现他的背微驼，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忽然想起一件尘封的往事。
陈谷雨曾经提到过，卫国多年来第一高手的位置空悬，并不是传闻中所说，第二高手，知晓天下之大，以他的实力，也不过沧海一粟，所以要让出一席，以羞煞卫国人。
卫国第一高手，一直真有其人。只是许久不出山，不知其家室，也不知其姓甚名谁。
只知道，那人有个外号，叫做病虎。
陈谷雨曾把这个事情，笑着讲给她：“都说没有叫错的外号，但这实在名不副实。因为他既不病，也不虎。”
“那他有什么特征吗？”
陈谷雨喟叹道：“非要说有什么特征的话，只有他的背有点驼。”
“这算什么特征？”
“总之，他干什么事，都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完全没个高手样。所以说他是‘病虎’，其实依我之见，与其叫‘病虎’，不如叫‘蔫巴虎’。”说着，便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