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于怜心只觉手中一轻,簪子没有刺入咽喉,而是打着旋飞向墙壁。
原来是宋风以指尖化出一道风刃将其击落。
无力的瘫坐在地,于怜心双眼朦胧,哭得梨花带雨,哀声道:“宋公子既不肯施以援手,又何必相救,徒留我这苦命人生不如死。”
唉!宋风二人一脸无奈。本来只是想演一场闹剧羞辱王立恒一番,不曾想遇到这种境况。
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两者虽生怜悯之心,却也不能为他人家事而无端痛下杀手。更何况要杀的还是名门子弟,岂不是平白惹火上身。
正在二人不知如何是好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叫做小梅的侍女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大喊道:“小姐,酒宴已入尾声,王公子马上要到了!小姐快想对策!”
小梅是随于怜心陪嫁的丫鬟之一,自幼陪在其身旁,也是她深闺中的倾诉对象。
此地不宜久留。宋风与海杰对视一眼,默契的大步向外走去。
前者刚迈出一步,裤角却被人死死抓住,回头一看,是于怜心的纤纤素手。
“公子,救我……”后者泪眼婆娑,近乎哀求道。
纵使是个铁人,在这双含泪的桃花眼下也会被融化,更何况宋风还远没有那么铁石心肠。
宋风犹豫片刻,狠狠一跺脚,伸手揽住她的腰身,真气凝聚双腿,向着海杰消失的方向一跃而去。
李婉儿早已备好马匹接应,见宋风携着一身婚装的女子,极不情愿的撇了撇嘴:“怎么把人家新娘子都掳来了。”
这下倒好,少主身边又多了一个女人。
“先别急着吃醋,赶紧走。”宋风催促一声,将于怜心交给前者,翻身上马。
几人策马狂奔,连夜逃离这是非之地。
于怜心靠在李婉儿背上,心情随着马蹄奔腾的颠簸上下起伏。
自己这一走,前路必定坎坷,宋风等人能否信得过也是个未知数。
父亲之所以同意这门婚事,主因便是想依靠王家权贵进一步发展族中产业,如今自己这新娘子却在大婚之日消失不见,王家必定震怒,所带来的后果更是无法想象。
却说王立恒,待将贺喜宾客挨个送走后,方才醉醺醺的踱步至洞房所在院落,没有急着进入,而是在一凉亭之内手拿酒壶,斜靠着亭柱,有一口没一口的默默独饮。
之所以迟迟不入洞房,并非他席上贪杯,而是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新娘。
这桩婚事本就是老父亲全权安排,自己根本没有反对的能力,父母都知道他的“另类”之处,却仍以王家香火为由强行干涉。
正在他暗自神伤之际,几名侍女慌乱的跑来,边跑边喊道:“少爷不好了,少夫人不见了!”
“什么?”
王立恒闻言差点跳了起来,酒都吓醒了大半,三两步来到众人身前,伸手提起喊话侍女的衣领,脸色狰狞的问道:“你再说一遍,谁不见了?”
王府上下谁都可以丢,唯独于怜心不行。
王家长子的新婚之夜把新娘丢了,这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自己又如何向于家交代。
王立恒本就身材高大,那侍女整个人都快被提了起来,勉强以脚尖点地,颤声道:“是……是少夫人不见了。据下人们说,白天在府门与少爷拌嘴的那两名男子曾经来过。”
“啊——”王立恒甩手将侍女扔向一边,仰天怒吼。
“海杰!我跟你没完!”
可惜的是,无论他吼得声音多大,都不可能传进海杰耳朵里了,此时的后者一行四人正在全速离开定西县,向着相邻的康顺县赶路。
王府在定西县中央最繁华的地带,这为众人提供了极大便利,夜间路上人烟稀少,只需要策马顺着官道前进即可。
天色大亮,经过一夜奔波,四人终于抵达康顺县,提前赶到的燕子等侍卫早已在客栈安排好房间,潦草吃点东西,不做其他考虑,先蒙头大睡一觉再说。
骑马可不比坐马车,众人身子骨都快被颠散架了。
一觉睡到下午,宋风被一阵女子的哭声吵醒。
还没睡足的他连眼都懒得睁,将被子一整个蒙在头上,翻个身继续睡。
那哭声虽不甚清晰,却如蚊虫扇翅般不断钻入耳朵,且时断时续,毫无规律可循。
妈的!宋风咒骂一声,翻身坐起。
自己从未像现在这般痛恨境界提升所带来的五感敏锐,胡乱的穿上几件衣服,一边向着哭声的来源寻去一边问道:“哪来的哭丧声,大白天的闹鬼了?”
来到哭声传出的房前,只见李婉儿正坐在阶梯上吃着不知名的豆子,满脸不耐烦。
“谁在哭?”宋风疑问道。
李婉儿向着房内努了努嘴:“还能有谁,红颜祸水呗。”
她本按照海杰的吩咐与于怜心同房而眠,顺便看住她,后来实在受不了她的哭哭啼啼,只得来到门外减轻耳朵的压力。
宋风一愣,不懂李婉儿为何对她充满敌意,此时也懒得管了,先止住这索命魔咒般的哭声要紧。随即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门被推开的同时,哭声也戛然而止。
宋风大步上前,在其床榻前站定,轻声问道:“遇到什么事了?”
于怜心裹着被子跪伏在床上,整张脸都埋进枕头里,也不说话,哭声却已停歇,只是有一声没一声的抽泣着,仿佛怕被宋风听见一般。
见其不语,宋风坐在床沿,食指弯曲,用关节处敲了敲她的脑袋:“说啊。”
“我……我没事。”后者一边抽泣一边说道,语气带着哭腔。
宋风顿感头大,耐着性子继续问道:“有问题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哭有什么用?”
“没……没事。”依旧是怯懦的语气。
宋风也不知如何是好,站起身来说道:“没事别哭了。”
说罢转身欲走,手臂却被其紧紧抓住。
“公子,我怕……”于怜心双手紧紧抓住其手掌,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双哭肿的泪眼望向宋风。
“怕什么?”宋风疑惑道。
“我……”后者垂下头去,半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