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洁白无瑕的雪花如同鹅毛一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悄无声息地覆盖住了整个大地。目之所及,皆是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静谧而又美好。
然而,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突然间,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咆哮着席卷而来。风势猛烈,吹得那些原本静静矗立的树枝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折断。栖息在枝头的麻雀们也受到了惊吓,它们扑棱着翅膀,惊慌失措地飞向天空,瞬间打破了这片雪地原有的安宁。
远处,一个身影缓缓走来。他身披黑袍,步伐稳健,宛如雪中幽灵。随着他的靠近,一股强大的气息弥漫开来。
“萧遥,你终于回来了!”来人隔着很长的距离喊道——原来是尉迟野。
萧遥下马,大步流星地朝他走去。
尉迟野小跑着,将人搂入自己怀抱。
“我好想你,雨眠。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生怕一个不小心,你又给自己整出一身伤。”他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仔细端详着眼前的人。
影子守卫愣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传说中残暴野蛮的逍遥阁阁主。
即使阳光明媚,屋外还是很冷。人说话时会哈出一团团白气,虚虚晃晃的,不一会儿就消失了。屋里早就煮好了热茶,言柒穿着花棉袄等候在茶炉边。
“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萧遥接过茶杯,抿了一小口茶,随意地蹲在地上。
“我很高兴能够听你分享。”尉迟野品了口茶,对言柒吩咐道:“正月里喝茶换成红茶,不要凤凰水仙。”
“我和慕北辰决斗失败了,我做不了火蓠族长了。”
“比输了?”尉迟野凑到她身边,耐心地问道。
“姊姊是宜木帝国第一棋手,我怎么会赢得过她呢?其实输了也挺好,我不再是火蓠族长,我会自由的享受,再也不要和一群大姨大婶们在朝堂上争得面红耳赤。你应该高兴才对,这样我就有很多时间去陪你。”她自我开导。
“你之前还说你和慕北辰水平差不多”尉迟野察觉到她眼角的笑意,喃喃自语。不过他并没有拆穿她,顺着她的话回答:“今晚来我房间,好好陪陪我。”
“你走开,无聊!”萧遥环顾一周,确定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时才推开他:“你还是逍遥阁阁主呢,太有损形象了。”
“你过来,有事要给你说。”他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地板,招呼着叫人过去。
萧遥习惯于自由散漫的生活,慢慢的,尉迟野同样染上了这样的习惯。没有人时两人都是席地而坐,怎么舒服怎么来。
“你还记得上次母亲带你去鬼界王室、花海野餐的事情吗?在那些贵妇中,有个叫‘洛楠芯’的。”顺着他的话,萧遥想起了那个穿着正红色牡丹花纹的妇人。
“她本名并不是洛楠芯,因为她丈夫姓洛,她自己也跟着姓洛而已。这个女人和我母亲有点交情,你不在的这些天我去问过母亲。她原本叫‘沁冰’,是‘北斗七星’的一员,妖族。我母亲对她有救命之恩。”他说话声音很轻,就像嘴里呵出的热气团,与茶壶上漂浮的热气融为一体。
“这样一来,整个故事就理清楚了。”师尊说写文章要有起、承、转、合,到现在,关于冷玉修的故事,还差一个结局。萧遥特别想知道,冷玉修的最终目标是什么?让宜木灭国?让这样类似的祭祀不再继续?还是
“我现在有些佩服冷玉修了。”萧遥实话实说:“这个人下的一手好棋,实在是绝妙。”
现在的处境让她感到窒息,就像是被困在无穷无尽的蜘蛛网里,她拼命挣扎,终于理清了这团蜘蛛网的纹路线条、布置格局,但想要离开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又想起来一些事”
“哐——哐——哐——”有人敲门。
“怎么了?”萧遥大声问。
“有情报!”听语气很着急。
“您的新任务已到达!”她揉平尉迟野紧皱着的眉头,嘱咐道:“你专心,有啥事闲了说。”
“你就这么着急赶我走?”尉迟野对她的反应很不满意,话本上的夫妻分别前都是恋恋不舍的,她会亲自推着人出来。
就这样送走了尉迟野,她决定去看看言柒。
夕阳如一颗渐渐冷却的火球,缓缓地向着西方天际沉落下去。天色逐渐黯淡下来,仿佛被一层薄纱轻轻地笼罩着,透出些许凉意。一阵阵凉风悄无声息地席卷而来,那风犹如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小刀,嗖嗖地刮过人的脸庞,带来一阵又一阵刺痛般的寒意。
言柒平时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画廊,还有那一片花园。隆冬一来,白雪一瓢,再耐冻的菊花也扛不住。所以现在种在花田里面的就是腊梅。
天然金新冠群英,谁信鹅黄染得成。
萧遥在梅园找到了言柒,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你对我哪里不满意?你直接说出来好吗?我一定会改的宁先生,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真心的”萧遥刚进梅园,就看到言柒蹲在轮椅旁,双手拉着轮椅上的人,含情脉脉的表白。
哦,是她带回来的病号,萧遥记起来了。听灵医说这个少年的腿永远治不好了,这漫长的后半生都要依靠轮椅了。
“言柒姑娘,宁某如今一无是处!这副身躯已然残破不堪,无法护姑娘周全,反而还会成为姑娘前行道路上的累赘与负担,宁某实在是自惭形秽。言柒姑娘莫要因我这无用之人而耽误了大好前程。ot他目视前方,眼里满是淡然,就好像在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关的话。
“不会的,不会的”言柒泪流满面,哭着喊他名字,萧遥没有听清楚。
“我保证,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那我提出来一个要求,你要答应我。”他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