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的事,对于曹叡来说只算个小插曲。
不管曹植去不去军营,曹叡其实都不在意,只要他识相别再来打娘亲的主意,管他去干啥,曹叡都不关心。
当然,曹叡也清楚,曹植若是敢去向祖父请命,祖父大抵会同意此事。
因为只要曹植也去了军营,那就宣告世子之争告了一段落,两人背后的派系就能偃旗息鼓一段时间。
在这个要对外征讨的节骨眼上,朝局稳定肯定是祖父想看到的。
“依托世家的派系斗争,不过统一大业路上的一块绊脚石,无须在意。”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搞钱,然后招兵募马训练军队。”
曹叡摇摇头将曹植一事抛之脑后。
回到院子后,曹叡一头钻进了书房里。
他要将酿酒所需要的蒸馏设备画出来。
尝过了这个时代的酒后,曹叡便知道他还可以通过酿酒赚钱。
这个时代的酒,之所以这么难喝,还浑浊,就是因为没有经过蒸馏过滤,而是采用的压榨过滤。
压榨过滤既受限于材料,又受限于技术本身,榨出来的酒水纯度就不可能高。
他只需要将蒸馏技术搬到这个时代来,替换掉压榨过滤的环节,就能轻松制造出高纯度的酒水,从而盈利。
恰好他不是九漏鱼,一套蒸馏设备他还是能琢磨出来的。
时间缓缓流逝。
绞尽脑汁画废了几十张纸,终于是得到了一个比较好的图纸。
曹叡扫了眼一旁堆积的废稿,默默地扭过头来。
差点把学到的等下都还给老师了,好在也是画了出来。
接下来就是锻造了。
曹叡拿着画好的图,去找田二。
凉亭里。
曹叡过来的时候,田二正端着一碗炒菜在狼吞虎咽。
他可没有两女的待遇,能吃到曹叡亲手做的饭。
他只能给那些学徒当试吃员。
不过随着学徒们的技术见长,他也算是跟着享福了。
曹叡瞄了眼盘里的炒菜,挑了挑眉。
能有这样的成品出来,看来那群厨师学徒已经快可以出师了。
他亲自动手做菜的日子总算要结束了。
“公子。”田二见曹叡一直盯着他盘里的菜,挠了挠头尴尬的唤了一句。
曹叡回过神来,随即问道。“府里有没有会酿酒的师傅。”
田二有种不祥的预感,公子不会是尝到了酒的甜头,想要酿酒吧。
他狠狠摇摇头,问道,“没有,公子你找酿酒的师傅干什么?”
“还能干啥,当然是酿酒了。”
闻言,田二瞬间觉得眼前的饭菜不香了。
完蛋,公子不仅喝酒,还要酿酒。
这要让夫人知道,不得给公子屁股打肿啊。
他连忙起身神情激动的劝诫道。
“公子,可不能酿酒啊。”
“上头连前线的军粮都凑不齐,公子要是还酿酒浪费粮食,保不齐魏王就会怪罪你啊。”
“在许都的时候,府里就没有做酿酒这门生意,全是因为这个原因。”
“现在也只有那些世家大族能有余粮拿出来酿酒。”
曹叡撇撇嘴。
为了不浪费粮食所以不准宗室各家酿酒,好扯淡的原因。
军粮是省出来的吗。
那些个世家大族占着大片良田,是既卖粮,又卖酒,赚得盆满钵满。
这个世界从不缺粮食,归根到底只是分配问题。
粮就产在那些世家大族的地上,不想办法从他们身上抢粮食,军粮就一直会是个问题。
不过曹叡也能理解曹操为什么会这么做。
还是因为世家大族垄断了酿酒的技术,就是想赚酿酒这份钱,怕也是争不过那些世家。
又不能明抢,就只能这样妥协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有蒸馏技术在,经过蒸馏酿出来的酒,一定能在酿酒生意上杀得那些世家大族片甲不留。
而只要整套设备不泄露出去,这套技术还是有一定门槛在,别人想仿造也仿造不了。
“我知道了,现在交给你一个很重要的任务。”曹叡朝田二吩咐道。
“你拿着这份图纸,交给府里的老工匠,让他们按图纸打造十套出来。”
“你这两天就全程盯着这事,等造出来后,这图纸再拿回来给我。”
“一定要叮嘱老工匠们,图纸上的任何一处细节都不能泄露出去。”曹叡面色严肃的要求道。
田二接过图纸,猛地点头保证道。
“公子放心,法不传六耳,这些规矩他们都晓得。”
对于曹叡交代的事,他可不敢马虎。
紧接着,他又小声问道,“公子这东西是干什么的?不不会是和酿酒有关的吧。”
毕竟曹叡才刚问起酿酒的事,田二难免有此猜测。
“以后你就知道了,快去吧。”曹叡懒得跟他解释,挥挥手赶人。
田二:
他家公子真是愈发神秘了。
先是炒菜用的锅,后又是曲辕犁,现在又来个新东西。
这到底是啥玩意呢?
田二抓耳挠腮的看着图上的物件,一边朝着老工匠们所在的院子走去。
“蒸馏只是酿酒过程的一环,有蒸馏设备,还需要会酿酒的师傅。”
“府里没有的话,只能靠邓飏、辛敞他们出力了。”
等田二走后,曹叡思索着之后的规划。
“晚上请他们过来吃饭的时候,再一并和他们说这事吧。”
说完,曹叡就朝厨房走去。
既要请他们吃饭,就得挑两个学艺还可以的学徒,让他们下厨。
反正田二都吃得这么香,应付那群家伙应该大差不差。
至于让曹叡自己动手,只能说美得他们了,门都没有咯。
王宫内。
今日份的议政殿略显森严。
曹植跪在下面,望着上首,眼神既坚毅又悲切。
曹操此时正瞪圆着眼睛看着他。
“你说你要去军营?”
“是,孩儿想要为国效力,不想再当一无用书生。”
听到这话,曹操闭上眼睛,面色趋于平静。
连无用书生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一看就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想法。
“说吧,是谁给你支这招的。”
“没有谁为孩儿支招,孩儿只是因为颓废日久,忽有所感。”
“呵~”曹操哂笑一声,紧接着大手一挥,喝道。
“好!不愧是孤的儿子,总归有孤的一份奸诈了,都能脸不红心不跳在孤面前撒谎了。”
“可还是太稚嫩了一点。”
“满身破绽!”
曹植跪在地上身体直发颤。
曹操缓缓走到他面前,淡淡吐道,“说。”
看似冷静的语气,但曹植能感受到全身冰凉刺骨,仿佛身处于冬日寒风中。
他知道这是父亲给他下的最后通牒。
焦急万分下,他猛地双手匍匐在地。
“是是叡儿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