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生命到底为何而生？这大抵是宇宙中任何智慧种类都在好奇的问题，但却没想到，这答案始终就藏在身边，藏在自己身为智慧之中。
被姑娘们拉拉扯扯聊着逛着吃着小食时，方一暗道西安这人间烟火味儿，早知道少吃点了。
当涵月咬着手中糖葫芦的最后一个山楂，眼里突的浮起莫名其妙的奇怪，“哎，我好像发现有些不对劲儿，”说着拉着方一，“我怎么记不起来知识本质的过程和结果来着？可又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来着？好奇怪的感觉。”
呵呵，可以呀，方一暗爽，这就体会到思维冲突了？不知道发现自己思维能力和蚂蚁没什么区别时候会是什么灿烂样子。
“那是必然的结果，你这会儿，是不是想不起来到底如何得到知识本质的了？”方一贼兮兮的笑着说。
听方一这么一说，几人都猛然察觉到，似乎真的记的模模糊糊的无法分辨。忙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觉得可能是哪里的问题？”方一笑嘻嘻的问涵月。
刚才怎么说的来着？东方涵月苦恼的揉着脑门，怎么都想不清楚，这才不到半小时，为什么会没有一点儿清晰度？这不科学，涵月纳闷的瞅着方一，到底什么原因，发现几个姐妹都是一脸懵，更苦恼了，这……
“真不知道，”涵月苦恼的说，“表情都一清二楚的，就对话一句没记住？为什么记忆会这样，从来没有过的事儿。”说着疑惑的看着方一。
“我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了，太可怕了，简直不像是20分钟前的事儿。”李雨晨惊吓的说道。
“我也是，模模糊糊的，感觉就像是……记忆被加了个模糊滤镜？”张锦帆摇着头。
“奇怪，”苏趣瞅着方一与涵月喃喃自语，“怎么调戏他的都记得，就是那段对话，怎么感觉像隔了层纱似的，怎么回忆都像有一层雾。”
“要不，”方一笑眯眯的咬了最后一个大山楂，“你再仔细想想？抛弃一切思维逻辑，就想知识俩字。”
涵月狐疑的望着方一，见方一点点头，立刻闭上眼睛尝试起来。
片刻，“咦！”涵月惊奇的声音，“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好像是什么宇宙是可理解的……不对啊，还是没想起来全部，别的还是模糊的不得了。”说罢奇异的看着方一。
“啊，涵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就这几个字……别的也一样想不起来。”苏趣有意思的说道，惊奇的看着姐妹和方一。
“为什么会这样子？”苏趣好奇的问，几人猛点头的盯着方一。
方一笑着摆摆手里空空如也的竹签儿，“呶，没了。”笑着挑着眉，眼瞅着涵月兴冲冲的去边上一口气买了5根。
“给！”涵月笑嘻嘻的递给方一，“师父，您就给徒儿解解惑吧。”
“唔，味道挺好，酸酸甜甜，”方一眯着眼睛尝着，“涵月啊，你觉得我们，”说着顿了下，“人类吧，如何认知世界的？”不待涵月开口，又道：“算了，这关系设计智慧，说的太长。”
方一说着摆摆手，继续道：“无论古今中外，思维方式是不是几乎都是从部分到整体进行的认知？”
咳了声方一继续道：“类似于盲人摸象，认知到每一部分，再整合，认知到整体，科学就是这么发展起来的，像一片叶子里的细胞，人也由细胞组成。”
“那问你个问题，这样的认知过程有没有问题？”方一说着瞅着涵月。
“这能有什么问题？不然也没有人类的现在呀。”张锦帆怀疑的说。
“对呀。”李雨晨点头。
“自然科学就是这么发展起来的呀，高科技都到纳米级别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苏趣也疑惑不已，但看着涵月的表情，似乎有情况？不应该呀。
“有！”本来尚有迟疑的涵月听到几个好友的话，似乎想到了什么，毫不犹豫的答道，“但是问题似乎现在还没怎么暴露。”
涵月见好友们一脸迷糊，直接说道：“我们的灵魂怎么形成的，认知了身体每个部分了，灵魂呢？”说着打趣的指着苏趣，“苏趣，假如科技很发达，有天我拿来一堆细胞，和你身体里的一样多，也都一样，组成了个你，你说这俩哪个是你。”
苏趣恍然大悟的看着涵月。
“那……都是苏趣？”李雨晨弱弱的问。
“不可能啦，”张锦帆说，“心理学里，精神分裂和人格分裂完全不同，这等于是说存在两个相同的个体，这两个只有一个是咱们认识的苏趣，那另一个是怎么回事。就像现实中的人格分裂一样，一个人有多种人格，我们认为是精神病，那如果再有一副身体呢。”
“那如果把记忆也植入呢？”张锦帆问涵月。
涵月笑着摇头，“如果把你的记忆植入我脑子里，你猜我会变成你吗？”
……一阵沉默。
“那为何我们能在有问题的认知方式上发展科技？”苏趣迷糊的问道。
方一耸耸肩，见涵月似有所想，“想到了？要不，说说？”
“能发展起来不过只是利用了这世界的小小的某一方面而已，就像蜜蜂会酿蜜，我们没法造出来天然蜂蜜一样。”涵月语气低沉的说道，“这……似乎说明我们和蚂蚁没什么区别，不过是认知上的差异而已。”
方一笑着点点头，“没错，人类和蚂蚁没什么区别，没有跳出去前，所有的生命、智慧都没什么区别，都是原始的玩意，注定消亡的小蚂蚁罢了。”
“师父，那您说这样的认知模式，问题根源在哪？”涵月希冀的眼神望着方一，“您是不是知道怎么跳出去？”
方一有趣的看着涵月，“你们这学费，赚大了呀，”笑着咬下一颗山楂，“嗯，跳出去不难，但前面的问题更麻烦。”
“部分之和与整体，相比较一下，想想差异在哪。”方一拿着咬掉一颗的糖葫芦搁在涵月眼前，“或者，你也吃一串，好好想想。”说着指指涵月手里。
东方涵月静静的咬着糖葫芦，时而迷茫，时而若有所思。
“我知道了！”涵月兴奋的说道，“部分之和永远小于整体，是表达，表达，方一，对不对？”
有趣，方一有意思的看着这个姑娘，这大抵是顶级的聪明人了吧。
“嗯，”方一笑着点头，“真聪明，厉害，”说着竖着大拇指，“不过你还少说了一样，不止是表达，不过表达确实是最重要的核心。”
看着其他迷惑的姑娘，方一解释道：“作为一个整体上的表达。就像人，整体上的表现就是意识，或者说灵魂，如果把这意识切割出去，剩下的肉体仍然没变，但已经没了整体的表达。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就像电脑，如果把磁盘格式化，再次安装的系统，你会发现，系统ID已经变了。”
“唔……”涵月想了想，“师父您是说忒修斯之船？”
方一愣了下，随即笑道：“你也可以这么借鉴着理解，只要在那艘船的设计框架范围内，无论你怎么修修补补，永远还是那艘船。即使你拿那艘船换下来的旧部件重组了一艘和旧船一样的新船，但形成的原因与过程不一样，表达是不同的，所以重组的这个只是另一艘船了。”
方一意味深长的说：“这也是为何世界万物都是独一无二的、唯一的。”
“原来是这样……”涵月恍然大悟的喃喃自语，“那，师父您说不止是表达，还有什么？”
方一有趣的说：“这个么，却是关系到这个整体如何形成的，如果是从创造角度来说，是更重要的基础，比如我们如果想要造一个像人一样的智能机器。但如果是从整体表达来说，这些都是可以通过反推本质获得其本质的，所以也可以说不算核心。”
说罢看着仍在迷惑的涵月，无奈的说道：“没能理解？只是听懂了？”
“嗯……”涵月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大概需要好好做个升级，听是听懂了，每个字都懂，但组合起来整体的意思……不理解，“师父您太打击人，我就想去哪里能给智商充值。”
“那你让我这会儿想个合适的易懂的词汇吧，造个，容我想想。”方一笑着说道，“自己倒是没注意过，觉得自己理解了就去想后面的去了。”
“唔，”方一眼前一亮，“涵月啊，就是这么个概念，我觉得这个词可以形容个大概，形成逻辑，纯粹概念上的，不要想象任何你做什么东西的步骤。”
“形成逻辑……”涵月嘀咕着，“纯概念的……”
“师父！”涵月失声道，“您是说……先验，不是，物自体？也不是……”
“唔，如果按照康德的说法，”方一想了想，笑着说，“忒修斯之船的物自体决定了它形成与修补的适用范围，新船也有自己的物自体。这么说你理解么？”
涵月琢磨了下，点点头。
方一笑着继续说道：“形成逻辑，就是物自体及其表达之所以形成的概念，确实是对物自体的认知，算是先验知识中的一小块儿，作为形成逻辑，都会有一些核心的……你就当作自身诉求吧，这有些难以述说，只有当这些核心变了的时候，才会演化为别的，变成另一个全新的存在。”
“果然……师父您是知道如何任意获取物自体与先验的……”涵月喃喃自语道，眼神发光的瞅着方一。
“如果你要用这些概念的话，没错，”方一有意思的瞅着涵月好奇又迷茫的样子，“但这意味着宇宙并不像人类想象的那么简单，也不像人类想象的那么神秘，但那……确实太难了。那些核心，有且只有一个是宇宙本质的，你可以当作是这宇宙一切事物的最终意义吧，至于那些核心中别的，你可以当作本质作用下，不同层级带来的不同意义，人生也好，宇宙也好，意义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迷茫，但确实也没那么简单。”
涵月迷糊的看着方一，有太多问题喷薄而出，“听上去太难理解，师父您先给我讲讲如何跳出去，不然老是记不住也不是个事儿呀。”
这个好酸，方一皱着眉头嚼着糖葫芦，“这倒简单的很，”笑着说，“但是你得学会整体思维，直接从本质去认知你想认知的一切，还原论的……”说着看着似乎有些迷茫的姑娘们，“权当是科学认知论吧，科学认知方式的话，那你们只能从部分去认知整体，无法直接看到本质，自然就无法去认知先验知识与物自体。”
“所以……我们记不清晰，实际是因为认知差异造成的思维冲突，带来的结果？就像工作模式突然的变化脑神经受到了冲击一样？”涵月眼神大亮的说道。
“知道了？”方一温和的笑着，看着这个娃娃脸，有意思，挺聪明，也挺执拗，挺好。
涵月泄气的说道：“这岂不是意味着这辈子都得这样子了……”旋即又奇怪的看着方一。
方一乐道：“这就泄气了？”
“那您是如何做到的？”苏趣好奇的问道。
“死记硬背？”涵月好奇的说，“思维习惯几乎改不过来啊。”
“只是几乎，不是吗，”方一笑嘻嘻的说，“你这么想呀，假如你都是直接从本质出发思考问题，从上而下，而不再是自下而上，那么你无论考虑什么事，对于别人而言，是不是都像降维打击？当你再看所谓的智慧生物时，是不是觉得好笑的像看蚂蚁一样？”
“这么爽的吗？”涵月惊喜的说道，若有所思的看着方一，“好哇，师父，您是不是从开始就在逗我们玩啊。”
“那都是你自己脑补的。”方一毫不客气的笑道。
“那AGI是不是对于现在和未来的人类而言压根不可能？”涵月想起了什么似的，“哎，师父慢点，我还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