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那天，方一晃晃悠悠的从东门溜进了中科大校园，在校园里晃悠了好半天，身后就跟了个斯文无比的眼镜小伙儿，庄浩说是周敬止的好友，叫池九皋，天文系兼修光学，《The Journal of Astronomial History aage》的特约主编。
池九皋满是好奇的看着旁边的年轻小伙，感觉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嘛，真有老周说的那么神奇那么屌的嘛，撇着嘴角好奇的跟着，却没发现远处一个泫然欲泣的姑娘看着自己。
方一好奇的看着前面那个瞅着池九皋的好看的圆脸姑娘，故意走了过去。
“池……九皋，”姑娘突然面带惊讶的说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方一笑嘻嘻的扭头看了眼莫名其妙的池九皋，“他吗，估摸着赴约来的吧，”说着笑嘻嘻的瞅着姑娘，“姑娘啊，你可别瞎想，他可不喜欢男的，和我没一丁点儿关系。”说着冲池九皋说句了“呆子”。
姑娘惊喜莫名的看了看方一，又欣喜的瞅着池九皋。
池九皋莫名的迟疑的说着，“你好，……孔潇，我陪着他随便走走。”
孔潇奇怪的看着方一，“你……不是本校的？你好，我叫孔潇。”
“方一，”方一笑着答道，“春风偏向人稀处，独放路边一树花，你这呆子，读书读傻啦。”
孔潇闻言羞的满脸通红，呐呐低着头时不时偷瞄着池九皋。池九皋恍然大悟的看着孔潇，不知所措的挠挠头，想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方一笑嘻嘻的说道：“孔潇，要不，一起转转？”
孔潇脸色飞红，欣喜的看了眼池九皋，点点头。
无聊的对话里，原来孔潇是在光学课上认识的池九皋，前后桌，池九皋紧张的有些结巴，孔潇眼里全是欢喜。
“你是学天文的？”方一心不在焉的问道。
“嗯。”池九皋点点头。
孔潇弯弯的眉眼瞧着他，暗道傻呆子。
“那你觉得有外星人吗？”方一挑着眉毛瞧着池九皋，“算了，不转了，出去找个吃喝的地儿坐坐吧。”说着嘟囔着“走走走，我请客”。
顺手在车上拿了两瓶水递过去，孔潇惊讶的看着这水，“这不是刚出来还没开卖的吗？”说着好奇的看着方一，眼神中若有所思。
“嗯？什么东西？”池九皋傻愣愣的看着孔潇，又看看自己手里的水，“这有什么问题吗？不就一瓶水吗？”
孔潇好笑的看着池九皋，凑到他耳边小声解释着，长发随风飘到他脸上，痒痒的，却又不想拨开。
池九皋恍然大悟的看着手里不起眼的水瓶，惊讶的自语道：“原来这就是敬止说的他们研究院造的那个水呀，真神奇……”
孔潇听到惊奇的小声问道：“九皋，什么研究院呀？给我说说嘛。”带着小女儿的娇气。
“元初研究院。”池九皋头也不抬的说道。
“元初研究院……”孔潇念叨着，好奇的说道，“没听过呀。”旋即问方一，“方一，那个研究院是不是你也在？”
“啊，那可不。”方一笑嘻嘻的说。
池九皋闷声道：“方一是研究院发起人，也是No1，据说里面所有的项目都是他起头的。”
孔潇本来很是好奇，听到池九皋说的瞬间惊吓不已，脱口而出，“我去，不是人吧。”转瞬间捂住了嘴巴，尴尬的看着方一。
方一笑嘻嘻的歪着头看着这姑娘，“那你觉得是个什么玩意儿更合适。”说着又问道，“美女啊，这附近哪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我觉得你应该熟悉，是吧。”说着笑眯眯的看着孔潇，“找个好吃好喝的地儿，咱们去过过嘴瘾。”
孔潇眼前一亮，点点头，“那开车去吧，有点远，在中菜巷上。”
方一颇有兴趣的抬头看着招牌，刘鸿盛，“嚯，100多年的老字号啊，那得好好尝尝。”
看着桌面上好吃的冬菇鸡饺、小花狮子头等一众好吃的食物，池九皋不由自主的吞咽了几口，孔潇也是颇为兴奋的瞅着美食，不好意思先下筷子。
方一有意思的看着这两位，夹起筷子，笑嘻嘻的说道：“我先夹为敬了，赶紧吃，客气个锤子。”说着呜囔着，“孔潇，是不是还有哪里有好吃的，都给我说说，这几天我请客，你们可别客气。”
“真的？！”孔潇惊喜的吃着说着，弯着眉眼想了想，说道，“庐州太太、同庆楼、碧特博格，还有詹记的中点小吃，胡兴堂也差不多。”
“听着没有开水白菜镶银芽之类的，挺好，去尝尝。”方一乐呵呵的说道。
“中科大旁边，铁四局对面的张师傅牛肉面馆也挺好吃。”池九皋吃着说着，“绝对的合肥拉面第一，就是没饭馆子里的高档。”
“嗐，管他高档不高档的，”方一有意思的瞅了眼略显不好意思的池九皋，“好吃就是最好的。”
“就是，就是，”孔潇抿着嘴笑着，喜欢的看着池九皋，顺手给他夹着菜，“好吃的才是最好的，你尝尝这个。”
哎呀！边上一声惊呼，方一以几乎人眼不可及的速度起身，扶了一把服务生，顺手摸了把汤盆，稳住了没掉下来惹成祸事，随手帮服务员端下汤盆，把烫手的汤盆放在桌上，说道：“辛苦了，小心些。”
“不碍事不碍事，是我不小心，不好意思，差点没撒您身上。”服务生惊魂未定的拍着胸脯，小姑娘脸上全是后怕。
“没事了，走路时候千万注意下脚下，别被绊着了。”方一温和的安抚道。
小姑娘感激的点点头道着谢，继续去上菜去了。
“刚刚是那个小孩儿故意的吧？”孔潇疑惑的看着小孩儿的方向。
方一眼角瞥了瞥刚刚故意伸腿绊服务生的小孩儿，眯着眼盯了眼。
“怎么说话呢你！”边上传来不客气的说话声，“你眼珠子搁哪乱瞅看见我家孩子故意了。”
方一拦着正要理论的孔潇，神秘的笑了笑，摇摇头，说道：“不好意思，没说你们，替她给你们道个歉。”
“哼！招子放亮点儿。”
孔潇奇怪的看着方一，很是不解。
池九皋莫名其妙的看着方一，低声问道：“是不是真的那小孩儿绊的？那为什么……”
方一摆摆手，笑嘻嘻的说道：“吃饭吃饭，不理那些烦心事。”说着神秘莫测的凝神盯着那边饭桌几秒，缓缓回过头来。
没多大会儿，旁边桌上满脸横肉的男子和颇为丰满的女子、小孩儿吃完走了出去，路过方一这桌时扬起拳头示威，小孩儿翻着白眼伸着舌头嘲弄着孔潇，惹得孔潇差点没爆炸。
方一摆摆手，不让理他们，轻轻的拉了拉孔潇，笑嘻嘻的冲着那走出门的三口人示意道：“呶，看笑话，别理疯狗。”
孔潇与池九皋莫名其妙的看着方一，方一也不解释，用手指了指外面。
只见小孩子莫名其妙的扑倒在女人腿上，一不留神把女人扑倒在地，顺势又把男人推倒在地，三人膝盖着地，恰巧是个台阶，还有几处棱角，顿时三人嚎啕大叫，站不起来。
孔潇与池九皋震惊的看着外面，又看着方一。孔潇张着嘴巴指着外面，又指指方一，“你……他们……”
方一只是笑眯眯的说道：“吃菜看戏。”
池九皋眼里闪过莫名的奇异之色，像是在猜测，又像是不解。
孔潇憋不住道：“那是不是你……”
方一笑着点点头，“嗯。”也不理会两人震惊的眼神，慢悠悠的夹着菜吃，“怎么，很好奇啊。”
池九皋点点头闷声道：“那肯定好奇，太唯心了。”
孔潇用力的点着头，又带着不可思议的怀疑，“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啊……”
方一嘿嘿嘿的笑了起来，笑的两人摸不着头脑。
孔潇不解的问道：“笑什么？”
“唯物、唯心，”方一心不在焉的说道，“怎么区分的。”
“唯物就是唯物呗，还能怎么区分，物质世界，就是物质的呀。”孔潇很是不解。
“唯物就是物质第一性，精神第二性，但是不否认这其中包含着矛盾。”池九皋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唯心就是理念第一性，物质第二性，”沉默片刻道，“这似乎有些……本末倒置？”说着好奇的看着方一。
“无论唯物还是唯心，是否都包含在这个世界上，这个宇宙里。”
两人点点头。
“那你们为何要拿下层级的东西，去说明形成它们的这个世界、这个宇宙。”方一平静的说道，“你们是想拿鸡蛋说明鸡的一切吗。”
孔潇瞠目结舌的品味着这话，说不出一句话来。
池九皋沉思很久，抬头看着方一，诚恳奇异的说道：“这就是敬止说的，一切的本质带来的结果吗？”
方一点点头。
孔潇惊奇的看着池九皋，小声问道：“什么本质？”
池九皋小声给孔潇解释着，可孔潇越听越迷茫，问这本质怎么就能定义一切了？池九皋无语的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广义的唯物唯心，只是看待这个世界的不同方式罢了，并没有高下之分，”方一笑着说，“但若是到了本质层级，唯物的狭义是无法理解一切现象的背后的根源的，只能找到一个又一个现象之间的藕断丝连的关系，广义的唯物倒是能摸到点儿不同层级之间的……理性关联……数学关联吧，这样你们好理解一些。”
方一看了两人一眼，笑嘻嘻的说道：“你们想问意识与物质是吧，意识是必然的产物，物质也是，但物质不是意识的必然基础，意识是宇宙本质最终表达出来的现象，你们可以当作是宇宙本质的最终产品，”方一意味深长的说道，“一个充满了意义的产品。”
孔潇与池九皋点点头又目瞪口呆的看着方一。
“这么说……人生是有明确意义的？”池九皋沉思着问方一。
“嗯，整个宇宙也有TA的意义，不止你我。”方一笑着说，“只是，得你们自己去努力思考了，感受不到，认知不到，说也没办法，就像你在玩一个一无所知的网游一样，你不知道里面的任何内容，给你说就打某个怪兽，你打一会儿就放弃了，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只会觉得烦、麻烦、无聊、空虚。”
孔潇拧着好看的眉毛，好半天，喝了口水，缓缓道：“先不管这些，就是说，你……对他们进行了一些我们看不到的操作？……意识上的？”说着惊奇的看着方一。
方一笑着点点头，“还不熟练，所以他们可能出麻烦了，”说着努着嘴示意外面躺着的三个人，到现在还没起来，“估计可能有人骨折了吧，也可能有人这会儿意识不清醒了，不过过会儿就好了。”说着笑嘻嘻的耸耸肩。
池九皋与孔潇惊吓的看着方一，眼里脸上全是惊恐。
“我操！你……你，你，你这……”孔潇吓的满脸失色。
“怪物是吧，”方一笑嘻嘻的说，“我也这么觉得呢，不过倒是这宇宙挺有意思。”
“那……”池九皋咽了口唾液，“是不是，若是我们能，”说着挠挠头，推了推眼镜框，“就是……能……理解？理解本质的话，都有可能做到？”
“只能说有可能，”方一想了想说道，“理解宇宙的本质简单，但是每个层级的本质如何运作的，比宇宙本质更难以理解，若是你能做到，那肯定没问题。”
池九皋兴奋的看着方一，“这比外星人还刺激！”
回校的路上，孔潇兴奋的问方一，说你这么离谱的都存在，外星人是不是也都有，池九皋也好奇的看着方一。
“有啊，”方一笑嘻嘻的，“到处都是，就生命不稀罕，可惜淘汰率太高了。”
池九皋谨慎的说：“你是说……外星人不是找不到，是因为几乎都淘汰了，根本没机会来到地球？”
方一点点头，池九皋沉默不语，孔潇似乎想到了什么，也变得沉默不语。
学校门口，池九皋问方一，这宇宙到底是不是会寂灭。
方一沉默了会儿，问池九皋：“你是在问熵增吗？”
池九皋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既然唯物唯心是在拿鸡蛋说鸡，那熵增的有序无序自然也是不能这么用来说宇宙的，所以我想知道，宇宙到底会怎样，到底是怎样的。”
“这你倒是没说错，熵增只是个下层级的表现，若是你能把熵背后的本质拿出来用用，倒是可以在宇宙本质层级之下用一用的。”
“熵的本质？”孔潇奇怪的说道。
“熵实际源于宇宙交互本质自发形成的交互从懒的原则，就是本质最低需求原则，本质就是这个原则的表达，这个原则有很多种表现，有的称作懒，有的称作最低能量需求，有的称作最小要求，有的总结为自发朝着可能性更大的方向发展，有的总结为正相关于微观态的个数，实际都源于此。”
方一又意味深长的说道：“比如你们习以为常的光速、绝对零度、引力，既是不同层级的标志，也是这原则的一些表现罢了，你们有想过其中的关联吗。”
“至于你说的宇宙会怎样，人类观察到有序走向无序，认为那是寂灭，是有序的终结，是寂灭，是混沌，是虚无。实际上那是最基础的有序，宇宙存在的根基，宇宙源于交互，终于交互，所以不生不灭，但有基底，那是宇宙一切的元初交互，宇宙的最低需求，虚无不虚，真正的虚无……算了，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所以你说的会不会寂灭，是不准确的。”
“那……”池九皋好奇的看着方一。
“回归元初中，按你的说法，正在寂灭中，”方一好笑的看着池九皋，心不在焉的说，“是不是很绝望，我建议你换个说法可以更好的体现熵的本质，熵就是在由不确定性向确定性做回归性发展，所以一切未能达成目标或者意义的，终将自我消亡，这也算是终极意义的一种表现。”
池九皋沉默良久，满脸无可奈何，“听上去就像我的人生一样。”孔潇心疼的看着他。
池九皋认真的看着方一说道：“我已经签约了，庄总把我分到Ziv的宇宙天文小组了，只是，我又想单独搞一个光学小组，陈老与Ziv说让我先和您讨论讨论。”说着挠挠头，好奇不已的看着方一。
孔潇也惊奇的看着方一。
“你打算做哪方面的？”方一好奇的问池九皋。
“光学武器，计算光学。”池九皋随口说道。
方一沉吟片刻，说道：“可以，没问题，不过我建议你先研究下光本身的投影，再去做这些事半功倍。”
“光还能有影子？！”孔潇惊讶的脱口而出。
池九皋也是紧皱眉头惊讶不已，又带着信心说道：“这个……我试试？”
“试试，”方一笑着说，“可以顺路把光子计算机设计了。”
“那我可以参与研究吗？这是我专业呀，”孔潇兴奋的问道，“我可以做影像仪器设计，还有低维纳米光学……”
“你问他吧，其中风险能接受的话随便。”方一笑着摆摆手指着池九皋，“光的秘密比你们想象中的要高阶的多。”
“庄浩那里我记得有光学部分的研究内容，”方一神秘的说道，“若是你能深入理解，我想，你完全可以做到可以相互控制的能量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