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真的是绷带医生吗？
说错名字的后果很严重，自己很有可能死在这里。
“你连你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疯子你真是个疯子！”
“你连医生都算不上根本就不配有自己的名字！”
羊头面具还在不断输出着，而且越说话声音越大。
这两只怪物很明显互相认识。
伴随着又有四五只黑色的虫子被绷带男从他的脑袋里扯出来捏爆。
他的理智更是清醒了三分。
脑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虫子！
这种场景简直催吐，饶是心理强大的陈尧都感觉自己一阵胃部翻涌。
被羊头面具一顿输出之后，绷带男居然真的忏悔了起来。
“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但是我真的想要证明我是一位医生，船长带我们回去，只有血凝疫再一次出现他们才会记起我们！！”
一场瘟疫死了三位伟大的医生，不对……
想起高塔之下那成群的墓碑。
是一群医生，死在了那一场瘟疫之中 。
现在他居然还想要释放一次瘟疫，仅仅是想让人记起他。
“疯子，你就是疯子！谁会因为一场瘟疫记起你这个另类！你连医生都不是，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散发瘟疫，除了船长你有什么资格释放瘟疫！！”
羊头面具咆哮了起来。
绷带男抱脑袋的动作蹲了下来，他低头看向自己插在胸口的手术刀。
“不是……我只是不想让他们埋在这里，除了一个名字，连样貌都没人记得。他都会说这只是一场瘟疫而已，所有人都不想回忆那可悲的历史，所有人都不明白我们付出了多少！！”
绷带男情绪变得激动整个人嘶吼了起来。
陈尧默默看着逐渐崩溃的绷带男，他的手微微攥紧。
之前因为序列的原因，他也了解过瘟疫。
只不过所查找之下是，近一百年没有瘟疫的信息查询存在。
但联想起李肃说过三十年前有过一场瘟疫，那么这意味着所有人都对那一场瘟疫实现了信息封锁。
这里的名字名为黎明高塔，而高塔灯光又是吸收瘟疫逐渐点亮的存在。
一切的存在似乎联系起来了。
陈尧内心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这一群被遗忘的人到底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赵素！！”
赵素两个字一喊出来，绷带男身体猛的一颤！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陈尧说出来之后，绷带男慢慢站起身手扯着自己的绷带一点点将缠绕在身上的绷带解开。
“对……我叫赵素，完成过25331台手术！救下25330人，但是我死在了手术台上，因为我对自己的手术失败了。”
“一场瘟疫展示了我的才华，我一天24小时不休息的做手术，只为了救下更多的人……只不过那些人听到救治他们的是一个「战士」途径的人，除了厌恶更多的是唾弃，他们不明白自己的家人为什么会交给一个战士来做手术。”
“但是我不甘心，我不想就这样无名的死去，如果我是医生途径我绝对可以做的更好，为什么那群人骂我？为什么认为我就是天生的战士？为什么我生来就注定了只能当战士？”
随着赵素一点点说出自己的遭遇。
那身上的绷带一点点解开。
胸口巨大的切口暴露出来，黑黢黢的东西似乎在里面蠕动着，身体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
如同干尸一样的皮肤贴在骨头上。
削去半个的脑袋，后背满是黑色的洞孔。
没了丝毫的人样。
“船长，你记起我的名字了对吗？”
羊头面具罕见地沉默。
“我记得你的名字，我记得所有人的名字。”
“赵素，孙悲，罗永还有其他人的名字，我觉得把它们带回去会比仅仅将瘟疫带回去更好不是吗？”
赵素抬头，浑浊的眼神清澈了三分。
“对，船长你说的对，可是折了帆的船还能航行吗？就像死去的人还会被重新记起来吗？”
“会的，只要在大海之上，船依然能够航行。”
陈尧发现赵素的极端只是为了那一群已经埋葬的枯骨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表达了。
似乎又想起了一些什么。
他迅速地转身朝着高塔上层迅速的跑去。
赵素离开之后那股压抑的气息彻底消失，陈尧也完全恢复了行动力。
“你确定要航行吗？”
陈尧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不会傻到去问现在还无法完全判断羊头面具这个怪物究竟是什么目的，只能胡扯的开口。
“是，但我需要解决掉那血凝疫，就像之前那样。我不想这里埋下更多医生的枯骨。”
羊头面具罕见的没有啰嗦而是只回复了一句话。
“你不是船长。”
这句话让陈尧瞬间手捏紧，他想要第一时间撕毁这羊头面具。
这家伙在疯了的赵素面前说漏嘴，自己很有可能死在这里。
面对一个只会说话的面具自己应该怎么办才能威胁它。
丢了它或者藏起来？
低头。
陈尧却在羊头面具上看到了忧伤的表情。
“但是你们很像，真的很像，你和船长是同一类人，那疯子才会看不出来。”
说到这里陈尧感觉，羊头面具似乎并不是与自己特别敌对的存在。
现在的羊头面具给自己的感觉没有丝毫的敌意。
“我可以帮助你，因为你真的说出了他的名字，如果你能知道我的名字的话就更好了。”
语气之中有期待，有忧伤。
陈尧感叹，你自己那么长的名字，自己怎么可能记得住。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问出一些信息。
“航行指的是什么？”
羊头面具答非所问。
“我最后问你一句，你愿意为了解决血凝疫付出所有吗？”
“愿意。”
羊头面具叹了口气，很快啰嗦的本质压制不住开始滔滔不绝地开口。
“航行代价很大，希望你不要后悔，我之前是骗你的，我没办法解决血凝疫，血凝疫只有赵素能够解决掉。
你想办法和他学习手术吧，他的手术就算是无解的瘟疫也能够轻松的解除掉，他很有天赋，即使是一个战士依然能够创造出那一种手术，如果命运没有戏耍他，那么他将会是一个伟大的医生。”
陈尧呢喃了一句。
“现在他依然是一个伟大的医生。”
“确实，只不过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他了。”